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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   Chapter 20

      “老师,请您先走吧。”日向春站在排球馆背光的门口,侧过身望向馆内的神情昏暗不明。岛冈眯起眼,只能看清不远处刚刚正被他点评的少年正朝着自家学生狂奔而来。

      他的双目微微睁大,笑了:“哎呀,这可真是——那明天见,小春。”

      待岛冈走后,及川彻正好穿着队服气喘吁/吁地站定在日向春的面前。

      “哈、小春chan,你怎么在这里啊?”话刚脱出口,撑膝缓神的及川彻抬头打眼到日向春胸口处的特殊工作证,双眸亮起,下意识地伸手想要看清楚:“这个是——”

      日向春伸出修长的食指抵在他因弯腰低下的额头处,微微使力将他的脑袋向后推些,打断他的动作:“冷静一点。”

      他才意识到不妥,但是直起身还是仅退了半步停留在安全线内。身上还留有剧烈运动后的热量,正值青春的活力扑面而来。不同于平时为了保持形象的刻意矜持,他笑得很开心:“小春chan,恭喜你。”

      见他反应很快,日向春也没有惊讶,只浅笑道:“谢谢。”

      “那个、刚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就是——”及川彻见日向春反应平平,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内心还是无端地涌动。

      难道是吃醋了?

      “死及川——!”远处岩泉一杀气腾腾地吼着及川彻的名字,后者条件反射地一抖,怕自家竹马又众目睽睽下出手揍他让他丢人,及川彻急急忙忙地叮嘱道:“小春chan,你等等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拜托拜托!”及川彻生怕人直接跑了,不由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动作。

      日向春有些心软,也有点哭笑不得:“好,你快去吧,记得先洗个澡。慢慢来,不用着急。”

      及川彻闻言果然眼睛又亮了,敬礼般食指中指合并自额间向前斜划比了个“收到”的手势,遂转身跑去和收拾好的队友解释。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下一秒有所准备地接住同伴泄愤般扔向他的随身包。他毫不在意地转头朝日向春得意地摇晃了下剪刀手,只身进了一旁的运动员浴室。

      日向春有些忍俊不禁。说起来这家伙还是她真正意义上唯一的前男友,为什么相处起来就跟从没有过芥蒂一般。也许及川彻就是这样高情商的人,作为二传手,这方面的素质真的相当合格。

      她一向守信。百无聊赖地在零售机器买了瓶电解质运动饮料和速溶咖啡,握着后者坐在等待区小口抿着。
      说起来,当初是怎么和及川彻交往的呢?

      好像是她高二那年,在Inter High宫城仙台体育馆最后的决赛上,刚升学至青叶城西的及川彻又输给了牛岛若利。那时候的他眼里还燃烧着熊熊烈火,与那看起来爱捉弄人的外表相左,赛后认认真真地询问日向春可不可以和他交往。

      日向春当然知道他或许只是因为输掉比赛不甘心而已,但是鬼使神差地还是同意了。他好像也没有预料到她的答复,愣了好久,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特别丑。

      丑的日向春至今还印象深刻。

      怎么会有人明明告白成功还一副要哭不哭硬憋着的样子呢?

      不过她很快也回过神来,这个决定实在太冲动了。他们并不了解彼此,因为白鸟泽的特殊机制,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想着或许那位估计也是一时兴起,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切割掉这段莫名其妙开始的感情。

      虽然有些抱歉,但是满一周后她还是发了一条分手的简讯。

      那边除了“好”之外,再也没有发过讯息。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日向春都没有想起过这件事、这个人。明明是一段有始有终的感情,却仿佛无关紧要般积灰在记忆的角落。但及川彻好像还是昔日里那个多情的少年,不畏表达,长袖善舞,嬉皮笑脸的外表下是坚韧可靠的主将风度。

      所以她不太能接受对及川彻那样的评价。

      日向春突然被耳边一响清脆声吓了一跳,是及川彻在旁边打了个响指。他身上还带有洗完澡的水汽,头发略湿隐隐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

      “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他从善如流地将日向春放置一边的饮料拆开灌了一口,一看就知道是细心的小春给他准备的,嘿嘿。

      “在想你要和我说什么。”

      及川彻拿着瓶身的手一顿,干笑:“哈哈,这个下次再说吧。小春chan要不要一起去哪逛一逛?”

      “还是不了。”日向春一贯不喜欢这种必要外的社交,果断拒绝。

      “欸——干嘛还是这么冷漠嘛。”及川彻不失落反笑,捏住女孩的衣角一晃一晃,“我都没有发短信烦过你,就奖励我一次?”

      “哪门子奖励啊?”日向春纳闷,“你是小学生吗?”

      “我难道不比小不点和小飞雄好搞吗?”及川彻故作震惊。

      “及川,就算对我执着也没有用的。我只是他的前辈,他只是我的后辈,仅此而已。”日向春又抿了口咖啡,真苦。

      “从你的列表里挑感兴趣的女孩子不好吗?她们一定很愿意陪你。”

      及川彻坐在日向春身边,安静地没有解释什么,就与当初的回应一样。半晌两人谁都没有讲话,只有衣服面料在动作间不时发出摩/擦的声响。

      “及川,说话。不说我走了。”

      “啊……如果说不关牛岛的事,你信吗?”及川彻两手置于腿间紧握着,不时用手指抠了抠瓶子上塑料的外膜。

      日向春不假思索:“不信。”

      他浓墨似的眼一颤,略带晦涩地开口:“对不起,小春。”

      及川彻大约是第一次没有在喊她的名字后加上“chan”吧。日向春看了垂着眸的他一眼,摇摇头:“没关系。我也是,对不起。”

      “那我们能重新认识一下吗?”及川彻面色平静,却颤抖着音色又重复了一遍,“重新认识一下可以吗?”

      有些奇怪的对话,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什么意思。日向春的脑中突兀地闪过他在球场上潇洒的身影,闪过他场下的嬉笑怒骂;又接着闪过他输给牛岛那不甘心的怒吼,闪过岛冈老师对他略微失望的评判。

      日向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道:“我不明白。”

      “及川,你当初能因为不甘心就表白了。现在是因为什么呢?很多事,我觉得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没办法接受。”

      就像日向春理智上知道及川彻不是天才,但是感性还是坚信他有着无限可能。及川也好,牛岛也好,甚至是最近的松冈凛,大家都可以因为一时的兴趣和一丁点的在乎就尝试着想要更进一步,可明明在各自领域上对事业爱得更深沉。

      她好奇过恋爱关系,但是并不过多留心。也许是天生感情上有些缺失,哪怕偶尔心有悸动也可以亲手连根拔起。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冷静到冷漠,果断到无情。

      她总有别的更想做的事。那些所谓的恋爱,可以,但好像没必要。

      “小春是想听我说‘喜欢’吗?”及川彻沉吟着试探开口,他也谈过一些恋爱,对女生的心理算得上是了解,唯独日向春他一直捉摸不透,“可以啊,我喜——”

      及川彻眼睁睁看着平和从日向春的眉宇间流失,双眼仿佛一瞬间弥漫起一层冰晶,福至心灵地赶忙截断话头。

      “我喜欢排球的心情和小春chan是一样的!所以我们重新当朋友好吗?”

      日向春这次淡淡地“嗯”地一声,好像刚刚那个变得清寒冷冽的眼神是及川彻的错觉一眼。

      ——好险,刚刚差点就踩到底线雷点了!

      看人脸色极有经验的及川彻估摸着多说多错,适时停止了装可怜,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哈哈哈,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

      一路上,及川彻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行为深恶痛绝。他一直知道日向春很心软,还以为这一次能跟一开始一样顺利呢,没想到差点就直接销号出局了!

      想到日向春现在在排协工作的样子,他好奇地问道:“小春chan,你在排协里做什么工作呢?乌野那边不管了吗?”

      “暂时是数据分析师的助理。不会不管乌野的,我一定会帮助他们打进全国大赛。”

      “哦?”及川彻挑眉勾唇,“那不仅要打倒我,还要打倒你的老东家呢~不愧是小春chan~”

      “你呢?”

      “嗯?”

      “你毕业想去做什么呢?”日向春眼神清明地扭头。

      及川彻好像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错愕地看着她。那一瞬间,不知道他内心忽闪过什么,表情复杂到五味杂陈,最后变成了干巴巴的笑:“大概、我还没想清楚。”

      日向春依然不依不饶:“作为过来人的朋·友,提醒你要好好思考下你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你怎么和小岩一样?!你们是我妈妈吗?!”

      “那我勉为其难是你爸爸吧。”

      “才不要!凭什么小岩可以和你配对啊?!这妈妈我当定了!”

      “……你怎么还没被岩泉君杀掉啊。”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街道被浅光漂染得微微泛黄,探头般跳动几下,驱散尽了墙隅隐蔽处的昏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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