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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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一阵汽笛声响起，火车摇晃了一下，似乎是要启动了。
“你不跟你的父母打个招呼？”斯内普提醒。
莉莉看着窗外摇摇头。站台上仍然挤满了人，但几乎都是穿着长袍的男女巫师们，也有些看起来没到入学年龄的小鬼，他们叽叽喳喳地吵闹着，有的还会凑过去给从窗口伸出头来的某个学生一个吻。
“佩妮说在这儿让她心神不宁。”她低声说，抽了下鼻子，“我爸爸很感兴趣，但妈妈觉得还是早点儿走比较好。他们刚刚就走了。”
“噢。”斯内普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一次他说错了话，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这一次就更不知道了，难道要让他说“哦，没事儿，你将来是个巫师，跟麻瓜们的关系越远越好”吗？
就算他一向对这种事不怎么熟悉，也知道这种话在这时候绝对是不合时宜。
“没关系。”最后他说，“我们至少要去学校了。”
莉莉擦了擦眼睛，看着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来。
“是啊，我们要去学校了。”她轻声说。
又是一声长长的汽笛，火车狠狠地震了震，然后开始缓缓地行进起来。
“你们不用和家人打个招呼吗？”莉莉转向另外两个男孩问道。
“哦，不用了。”詹姆坐起身来，抓了抓他那看了就让人难受的头发，“我没让我们家里人来，我妈老爱哭，好不容易才能上学，让她哭哭啼啼的太丢人了——啊，不是说你，伊万斯。”
他有点尴尬地挠挠面颊，小天狼星咳嗽了一声，接上他的话：“我也不用了，谢谢，伊万斯。”
莉莉对詹姆的表现稍微笑了一下，但还是瞪了小天狼星一眼，显然对他刚刚的表情仍然耿耿于怀。在这方面，她的敏感和骄傲以及少许的自卑跟她的姐姐倒确实有点像。
“莉莉。叫我莉莉就可以。”她又抽了下鼻子，斯内普猜想大概是面前的这两个男孩的样子让她又想起了她的麻瓜学校，听说那儿也跟格兰芬多一样，到处都聚集着缺乏教养、自以为是、吵吵嚷嚷的恶心白痴男孩儿们。
“噢，嘿。”詹姆不安地说，挺直了些后背。小天狼星嗤笑了一声，抬脚踹了一下他的膝盖。他立刻跳了起来：“喂，哥们儿，你干什么？”
“噢，抱歉，詹姆。”小天狼星怪腔怪调地拖长了声音，“但我刚刚不小心看见了一只大鼻涕虫，它就在你的腿上——老兄，那可了不得，它在看见色彩鲜艳的姑娘的时候就会一下子翘得笔直，变得硬梆梆的。”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这个有些下流的笑话。斯内普没有笑——但他惊讶地发现莉莉似乎在偷笑，尽管她可能在这十一年的生命中还没了解过鼻涕虫在魔法里头的种种用途，但看样子这种段子能够跨越巫师和麻瓜家庭出身的界限。
詹姆的脸顿时红了，他一屁股坐了回去：“有女士的时候，注意点儿言辞。”
“你听起来像我妈妈。”小天狼星说，“嘿，小天狼星，有女士在的时候，给我梳好头发！嘿，小天狼星，有女士在的时候，给我系上扣子！嘿，小天狼星，看在梅林的份儿上，这儿有女士，你为什么不穿裤子就出来！！！”
他捏细了嗓音，惟妙惟肖地学着那个女人的声音。斯内普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有幸拜会过她几次——当然是托了小天狼星的那个食死徒弟弟的福。他不得不说这家伙学得可真是像极了，他差点就要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去吻她那冷冰冰的手背了。
“当然。”男孩认真地做了最后总结，“不管有没有女士，如果我在家里不穿裤子，她就会让克利切把我给吊到窗外去——噢，克利切是我们的家养小精灵。”
最后这句话明显带着点儿炫耀的意思，包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奇怪的气氛中。詹姆•波特哼了一声，重新翘起了脚。波特家族虽然同样是个纯血家族，但毕竟在历史悠久上还是没法跟布莱克比。而斯内普无论是对于他家、他的家养小精灵还是他本人，估计都比现在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自己还要更清楚，所以不要说是意外或是嫉妒，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唯一表现出惊叹的是莉莉。
“西弗，家养小精灵是什么？”她压低了声音，但包厢里其实是有魔法的，尽管火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但她的嗓音却依然清晰可辨。
詹姆从喉咙里低笑了一声。这次轮到小天狼星的脸涨红了。
“那是一种魔法生物。”斯内普平静地说，“他们是由主人创造出来的，为一些古老而富有的巫师家庭提供服务……只有一些历史悠久的纯血家庭里才会有。他们有很特别的魔法，而且对主人十分忠诚。实际上，霍格沃茨也有不少。”
“哦。”莉莉睁大了眼睛，“跟古灵阁的那些妖精们一样吗？”
“在巫师看来，他们的魔法有些像。”斯内普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少有人分得清楚……不过我是觉得，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更趋近正常的巫师一些。”
事实上，莉莉提出的是一个魔法界长期研究的疑难问题，就是这些非人类生物（包括人鱼、独角兽、马人、龙、凤凰、家养小精灵、妖精、小矮妖、媚娃甚至是巨人）所具备的魔法（有些也可以称为特殊能力）本身与巫师的魔法本源究竟是否一致，又或者是他们各自互不相干自成一体。很多魔咒学爱好者对此孜孜不倦。在他去世之前，似乎凤凰社的那位万事通小姐也对此进行过一阵子研究。
不过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丝毫不感兴趣。所以对此称得上是一无所知。
“他们可以破反幻影移形咒。”小天狼星说，脸上有些被冒犯了的表情，“可以在巫师不能来去自由的地方通行自如，但他们一个个都太古板，就跟创造出他们的主人似的。要我说，我就该早点儿给他件袍子穿穿。”
“家养小精灵如果得到衣服就会离开主人的家庭。”斯内普对莉莉解释，“一般这都是一种惩罚，但如果你不是他的主人，给他们衣服，他们会把这个当成是侮辱。”
“是的，侮辱。”小天狼星哼了一声，伸开双臂靠在了靠背上，“把自由给当成侮辱，一天到晚抱着点儿剩饭沾沾自喜，能把脑袋剁下来做成标本就是最大的光荣，还管这种东西叫什么忠诚——哈，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我可受够了，一帮子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德行！”
“噢？你要离家出走？”詹姆的眼睛里闪着光芒——与其说是感兴趣，倒不如说是跃跃欲试，“你家该不会要求你一定要进哪个学院了吧——不进去就杀了你之类的……”
“当然。”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我们家代代都是斯莱特林，还有个校长呢——他的画像每天都在训我：‘嘿，瞧你这副蠢样儿，你就该进赫奇帕奇去啃狗屎……’”
“斯莱特林？”詹姆挑了挑眉毛。
“唉，当然了，也许我会打破传统。”小天狼星说，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乐意呆在全是亲戚的学院里头，没意思透了。”
他把手放下来，坐直身体：“喂，如果你们要选，你们要去哪儿？你先说——”
他对詹姆抬抬下巴。
詹姆得意洋洋地半闭上眼，举起手，摆出一副握着宝剑的样子：“当然是格兰芬多，就跟我爸爸一样，嘿，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我不大懂。”莉莉看了一眼詹姆夸张的动作，撇了撇嘴，打断了他，“我还不知道学院们到底是按照什么标准挑人……西弗勒斯觉得我应该进格兰芬多……”
“适合。”斯内普说，“我只是觉得你比较适合。”
“噢！”詹姆说，睁开眼睛打量着斯内普——就好像他现在才发现车厢里原来还有个人似的，“你这家伙还不错嘛。你叫什么？斯……”
“斯内普。我只是觉得她比较适合。”斯内普避开他的眼神，他怕自己会不小心拔出魔杖念个神锋无影之类的东西出来。
“为什么？你还没回答我。”莉莉问。
“因为你很勇敢！嘿，肯定是那样的！”詹姆兴奋地说，几乎都快跳到凳子上去了，“有勇气的人都会进格兰芬多，勇往直前，从不畏惧……”
“也许他只是在提醒你，你最近看起来实在有点儿蠢过头了。”小天狼星凉凉地说，在詹姆瞪他之前，他就把视线转向了天花板，就好像那儿有个大蟑螂似的。
莉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你对自己的魔法感到比较自豪，而且一直在展示它。”斯内普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依然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普通的麻瓜——比如佩妮，会对此感到恐惧。斯莱特林不接收麻瓜出身；而如果是拉文克劳的人，会独自去私下研究而非展示……”
“赫奇帕奇呢？”小天狼星好奇地问。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他们多半不会知道自己有魔法，直到猫头鹰送来入校通知前那一刻。”
“你可真是个好家伙。”詹姆•波特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咧开嘴笑了，“喂，你打算进哪个学院？”
“斯莱特林。”斯内普平静地说，从窗户上的倒影可以看到詹姆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为什么？”他问，“喂，我可是看在你是个不错的家伙的份上才提醒你。你要知道，很多食死徒都是从那儿出来的，就连神秘人也……哎呀，总而言之，那儿都是一群坏家伙，坏到阴沟里去了！”
小天狼星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我妈妈是斯莱特林。”斯内普回答，语气没有一点波动，“我还想回家。”
“我懂你。”小天狼星沧桑地说，“我真的懂。”
斯内普可真想回答一句不用了谢谢，但他最后还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一动不动。莉莉在他对面偷笑着。
詹姆切了一声，似乎是想再说什么，但大概是碍于现在人数对比上的不足，他还是没有开口。
正当气氛又一次有点紧张的时候，包厢门被敲响了。
一个瘦瘦的，苍白的男孩正站在那儿，带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手里拎了一个鸟笼。
“哎，不好意思，还有空位吗……啊，莉莉，西弗勒斯。”他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见到你们真高兴。”
“噢，莱姆斯！”莉莉高兴地站起了身，“我这儿有位子——我想你们不介意吧！”
“哦，当然不。”詹姆嘟哝着站起身给卢平腾出空位，而小天狼星则替他拉了把箱子。男孩感激地对他们两个各自笑了一下，然后在詹姆空出来的位子上坐下。
这下就到齐了。
斯内普看着窗外，默默地想。
对他来说，波特党的成员从头到尾也只有这三个人——换言之，也只有这三个人才值得他去正眼相对。至于虫尾巴……从头到尾，他都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无论是在凤凰社还是在食死徒，他从来都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敌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绝不会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那种地步……尽管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轻轻松松地放过他。
那么，这一次，会变得怎么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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