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的尾巴》来揪咬甜

18、壹·①⑧

　　进入房车上的鲸鱼心跳·一号房的起始人数在一百位，有因为顺序选择一号房的、有试水的、有感到好奇的，不管是哪种，可以确定的是，把观望的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观望的还在等待网上的消息传出来，再决定进入哪个房间，先进的百位已经率先开始了一波惊讶。

　　【“岑淮甘！！？是我的眼睛出现问题了吗？眼前的人究竟是谁！让我退出去冷静一下再点进来看看！”】

　　【“岑淮甘？真假？”】

　　【“我还以为你接下来会休息呢，从开年一直忙到现在，没想到又接了一档综艺节目，这节目干什么的？求一个不要太累，让甜甜好好休息。”】

　　——房车上的鲸鱼心跳·一号房AI小贴士：岑淮甘名字中的甘有甜的意思，粉丝和观众朋友们都称呼他为甜甜。

　　夹杂在聊天区域上方的一条科普的小贴士，极大程度上服务了路人观众，但若是科普的多了，便是引战了，隔壁房间好生热闹，就显出了岑淮甘这边的冷清。

　　不仅仅是人数过少的原因，也与他的外表和气质有些关系，这是透露出嘉宾消息、人数到达了五万也补救不了的。

　　岑淮甘不管是对于谁，都给予了全部的尊重，除此再无其他，尽显出了他的疏离感，总觉得他对谁都不会上心，再怎么也走不进他心里的一个人，很少笑、很少闹、跟认真拿笔写字一样，写了长篇大论又如何？一眼望下来，只有认真二字。

　　这样子的人，天生和人有间隙，无论是谁走到他的身边，身子都要向外倾斜，靠近不了一点的人自带的与世隔绝、非人般的气质，极好地圈了一大波女友粉，正因为想象不出和他谈恋爱什么样子，才会被吸引。

　　因此，弹幕上滑的不快，让每一条弹幕都落入十万人的眼睛里，停顿的三秒钟时间，满脑子都是“帅”的字眼。

　　岑淮甘是难得用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的人类，他本身的外形都可以变为一个形容词了。

　　“进入《一场未知的冒险旅程》衍生综艺《房车上的鲸鱼心跳》一号房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早上好，我是演员，岑淮甘，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将与我和绿植老师一起结伴而行。”

　　被叫到名字的陆盍灯撤回了正悄悄观看有没有可能性危险的脑袋，怀中抱着装有化妆品的包，眼睛看着镜子里面换上新皮囊的自己。

　　好难想象，刚才的五分钟时间里，没有干一点想要出去的实事，全程都探着脑袋观察直播这个未知的模式。

　　班长五分钟时间……只介绍了自己。

　　不用一直说话。

　　据观察到的……好像比想象中的安全。

　　陆盍灯放下背包，先补妆，如果知道是这般综艺节目，就再化丑一点了，尽管现在的新皮囊已经到了能把小孩子吓哭、走在路上都会被当成坏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地步，仍觉得不够。

　　他不出现，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一头雾水。

　　【“绿植老师？是谁啊？”】

　　【“和你一起参加节目的嘉宾吗？”】

　　岑淮甘看到前方大屏幕上导演组投放的疑问弹幕，解答：“请各位朋友们稍等片刻，绿植老师正在补妆。”

　　【“嗷嗷嗷，好的好的！”】

　　【“啊？正在补妆？？是女嘉宾吗？如果是女嘉宾的话，和一位男性同住在房车里面，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一场未知的冒险旅程》常驻男嘉宾，节目里面有女嘉宾吗？”岑淮甘回答了又问，只是想互动的心，被也限制了观众的规则给浇灭了。

　　【“……没想到吧！我们也不知道哈哈哈。”】

　　【“甜甜是不会搞场外信息的，但要是想，甘水们去给你探听一下。”】

　　——房车上的鲸鱼心跳·一号房AI小贴士：甘水，岑淮甘的粉丝名。

　　寓意是陆盍灯现下想象不到的美好，被点了两次名的他莫说是一会儿出去坐不住，现在也极难站的稳，在想……是不是需要不停地走动才能缓解全身麻软的状态？可舒适了自己，磋磨了直播，在镜头面前、仅有肉眼可见区域的房车里，放不下来回走动的人，再怎么腿软，也只能坐在沙发上。

　　陆盍灯补好妆，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固守早已经下好的决心，凭借着签了约、不能违约带来的强大意志力，第一次以直播的形式出现在大众面前。

　　连人都没有多见的人，第一次见人就是线上的十万人，光心里面想象的都觉得忐忑十足。

　　幸好房车里的空间不算是很大，没走几步路就能坐到沙发上，减少了汗液流逝的速度，不至于花了妆。

　　陆盍灯逼迫自己看向镜头，人在高度紧张时，面部表情就已经和身体割裂开了，成为了一个独特的整体，所有在面部出现的表情，都已经违背了主人的命令。面前又没有镜子，陆盍灯本人是不知道现在什么表情，也没有在意，真正在意的是镜头外面直接被形象冲击的观众们。

　　【“这是工作人员吗？工作人员怎么出现在了直播间里面？还请出去。”】

　　【“啊！？啊！？这是什么？”】

　　【“左边，世界上竟然有人长成这个模样！！！！右边，世界上竟然有人长成这个模样？？？？？”】

　　【“我家甜甜不需要绿叶衬托，多谢节目组照顾。”】

　　【“上面都这么委婉的吗？那我就直接说了，好丑！能找到这么丑的人，节目组也是用心了。”】

　　【“这种人看起来好可怕！是以前有过犯罪经历才会被节目组请到这档节目里来，面向大众，让大众提防吗？要真是如此，节目组上大分！如果不是的话，我想象不出来节目组为什么要邀请一位犯罪长相的人来玷污大众的眼睛。”】

　　【“看他的样子就不是好人，地球是没有人类了吗？要一个外星生物来参加节目。”】

　　【“外星生物没惹！但他的确不和人类是一个种类，他自己单开一个种族吧。”】

　　【“我真的会谢，为什么要邀请一个丑男啊！”】

　　【“讲个笑话，这还是补了妆的他。”】

　　如果陆盍灯有机会能看到弹幕的话，就不用再保持紧张了，不仅不会生气、自卑，多半还会欣慰自己的扮丑得到了大众的肯定，但正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扮丑这个计划，导致节目组的人以为他是真的相貌不出众，怕他看到这些弹幕伤心，隐藏了没有展示，只让他先自我介绍。

　　有了岑淮甘打招呼的优秀模板在先，陆盍灯知道了该往哪个大致方向使劲，本不想说的和他相似，但好像他说的已经是标准答案了，节目、同事都照顾到了，再无完善的可能性，也就让陆盍灯词穷，只能向他开口。

　　“我能用一下您的打招呼话术吗？”

　　岑淮甘哪里哪里都照顾到了，这让陆盍灯也想到了，要说节目、自我介绍、再说同事，虽然可能字眼有所偏差，但方向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相似性，那也架不住自己就是按照他的想法来的，不如直接问一下，要是同意就用，不同意再想。

　　两三句话的事情，不值得拿捏什么版权，岑淮甘点头：“请便。”

　　便是真的请便了，用了别人想法之下衍生出来的话术，也是要相对应地给一些力所能及的作为使用报酬，陆盍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安排好了事情，没有说出来，先说打招呼和自我介绍的事情。

　　“进入《一场未知的冒险旅程》衍生综艺《房车上的鲸鱼心跳》一号房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早上好，我是画师，微博同名@没有新意的绿植，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将与我和岑淮甘老师一起结伴而行。”

　　除了自我介绍没有半分的创新，再加上这位没有新意的绿植太太是在心里预约了接下来回报给岑淮甘的报酬，凡不是和他思想搭边的外人，只当是误会了，从而产生出一场正式的讨论，不增加任何一丝转变为辩论赛的可能性。

　　毕竟，现在的局面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了，再无后发制人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是没有独立思想的寄生虫吗？为什么要学别人！”】

　　【“你觉得别人的东西好，就问能不能要啊？”】

　　【“两边都同意的话，我觉得没有可争辩的，但是对方是这么一个人，我一秒钟站边粉丝！”】

　　【“在你个人形象占不了一点优势的情况下，就只能看人品了，刚开口就让人不喜，以后的路，难走啊。”】

　　【“说微博ID，看样子是素人了，素人……为什么要参加综艺节目啊？节目组怎么想的？”】

　　【“就是啊，找也不找个帅点的，这么丑，看着让人倒胃口。”】

　　直播间实时在线观看人数临近二十万，只有零散的那么几条弹幕飘过——没有新意的绿植好眼熟此类的话，都被淹没在衷心地劝告节目组换人的弹幕里，短暂的早餐时间内是再无生机。

　　节目组端上的早餐可谓是丰盛，主张的是我们对待嘉宾们很重视，响应的是光盘行动，不铺张浪费，一人份一人份的早餐，始终是坐于两个不同的区域，成不了两人份。

　　【“啊！甜甜自出道以来，都没有看过他这么舒适的吃一顿饭，不仅是甜甜的人生第一次，也是甘水们的第一次。”】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我好像都没有看过他吃饭，身为岑淮甘的时候。拍戏就忽略不计了，谁让我想看的只有岑淮甘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吃饭，让我的脑海里面出现好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尤其是对于甜甜，真的好难得，看到了岑淮甘的出现。”】

　　【“啊？什么什么？什么故事？我是岑淮甘的路人粉，知道的信息不太全面，请粉丝给我解答一下。”】

　　【“岑淮甘啊……”】

　　对外一向是距离感十足，露出自己生活气息的时候很少，但凡偶尔露出一点，也不会让粉丝像现在这般疯狂截屏，秒变……私生饭。是的，你没有看错，在粉丝的眼里，连吃饭这种日常的行为都可划分进个人隐私里，可见岑淮甘是一位边界感极强、极强的人。

　　作为演员岑淮甘，粉丝很了解，但对于岑淮甘，粉丝从刚开始了解不到一点到后来不想了解，也是岑淮甘用行为对她们说的话，演员只是职业，褪去粉丝眼中加注在明星身上的光环，他们就是普通人。

　　【“简单来说就是，岑淮甘出道七年，只有大屏幕上才能看到他，私下里可看不到，也就是今年奇怪。接了《戏演人生》一部综艺，期间还去各大剧组客串去了，几乎剧本过关的在拍影视剧都有他的参演，现在似乎是暂停了，又接了这档综艺，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有岑淮甘就看！”】

　　【“真正看到在生活里面的甜甜，还有些不适应，我觉得咱们暧昧了。”】

　　【“我这里！不怕暧昧！镜头给我怼，我要女友视角的直播，不要带旁人那个人！”】

　　【“支持！好好的一个直播间都被他给玷污了！我只想看点赏心悦目的！为什么不把我甜甜单独放在一个直播间！”】

　　连阳光都全倾到了赏心悦目的人那边，占大头，只留下五道不怎么有规律的光线尾端的尾巴在陆盍灯这边，映的碗像长出了一层光滑的黄色的毛边。

　　陆盍灯用筷子夹住碗边的一层毛边，拉拉拉拉，试图把光线拉长，也挑起了一筷子的光，在眼睛里，也在还有那么一两位无意间关注到他这边的观众眼中。

　　有观众突发感想，留下了一条弹幕。

　　【“这个人身上，莫名有一股神性。”】

　　只是弹幕如人般，淹没在人海，不会像筷子挑起的阳光一样，预告了今日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