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深度观察（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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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教学回到现实后，休斯顿在床上滚来滚去，身体疲惫却难以入眠。
他喜欢在睡觉时开一盏小灯，床头壁灯打在枕头的一角，晕出模糊不清、自顾自摇曳的黄色圆圈。
他盯着那圆圈，试图说服自己在游戏里面对的只是一个模型。但根本不可能，在他望向那人双眼深处时，他看见了太多太多东西，而那些不可能是假的。
蝙蝠侠是真的，他做出的动作、他的目光和眼神、他那些有声和无声的话，都真实无比。
游戏系统抓了真的蝙蝠侠，休斯顿皱起眉头，这消息简直令人惊异。
以前，休斯顿是一个模拟器游戏忠实粉丝，他喜欢在下班后游玩各种模拟器，体验不同职业人生带给他的乐趣。
穿越后绑定模拟器，休斯顿只觉得自己获得了一个金手指，能使自己在这个世界更融洽地生活。然而现在，他发现模拟器还能改变更广泛的现实，甚至直接影响其他人。
这能力有些逆天，休斯顿决定要妥当使用它，不能再打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启各种游戏。
至于蝙蝠侠...他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拿出蓝牙耳机，将它们塞进自己的耳朵里，然后打开手机上的播放列表。
“α脑波音乐”，频率在8-14赫兹的音乐，能与脑电波产生共振，达到放松和催眠效果。休斯顿以前失眠的时候都是听它睡着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布鲁斯正在联系扎坦娜。著名的魔法师抽不出空来哥谭一趟，只能连夜送来魔法检测道具。
布鲁斯阅读完说明书，使用后发现毫无反应。
“很显然，”阿福端了杯牛奶过来，“这并不是魔法，您无需太担心，老爷。”
布鲁斯却更担忧了，不是魔法，却可以是变种能力和其他的超能力，这意味着哥谭暗处隐藏着一个不知名的超能力者。
阿福把牛奶推到了布鲁斯身边：“您该想想明天的行程，休斯顿先生说了会来接你，给他留下一个赖床的印象可不好。”
“....嗯，”布鲁斯皱着眉头喝下牛奶，“其实最开始我并不打算要个保镖，如果不是提姆坚决要求的话....”
和阿福的目光对上，布鲁斯的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所以您想辞退他吗？”阿福不赞同的说，“他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况且按照惯例，几天后的宴会上是韦恩先生又一次被绑架的日子，我不想在报纸上看到您差点遇险的消息了。”
“我是个老人家，心脏会受不住的。”阿福随意地说。
布鲁斯目光闪躲，肢体僵硬。
“哦...”他结结巴巴的回答，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我，我去睡觉了，阿福。”
阿福接过水杯，把它放到托盘上。
“晚安，老爷。”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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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休斯顿开着韦恩企业的车来到韦恩庄园时，布鲁斯正靠着一辆复古红敞篷车向他欢快地招手。
“韦恩先生，”休斯顿向他打了个招呼，疑惑地问，“这辆车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朝他眨眨眼睛：“不要开那辆车，太普通了。”
休斯顿反驳道：“这可是法拉利，而且福克斯先生说.....”这辆车经过特殊改装。
布鲁斯挥了下手打断他的话，“我有更好的。”
似乎发现自己太过强势，他又露出一个布鲁西式的甜蜜微笑。
然而休斯顿毫无反应，他神色淡淡，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
布鲁斯的脸色比昨天还要差，清晨的光把他的皮肤照得十分苍白，他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胡茬，眼圈是粉红色的，眼睛里有一层血丝，黑眼圈不能再明显了。
休斯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蝙蝠侠的身影，然后他看见布鲁斯若无其事地坐上了豪车的驾驶位。
“你不是刚来哥谭吗，”布鲁斯靠着车窗对他说，“今天让我带你转转。”
休斯顿愣愣地看他，金发被秋风吹得像狮子的鬃毛，在昏黄的路灯下发亮。
“在你冻死前快上车。”布鲁斯喊道，视网膜里印着一抹金色。
“我以为要去接你的女伴。”休斯顿坐到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你怎么会这么想？”布鲁斯扬起眉头，“我可不是离了女伴就过不了一天的人。”
旁边的人没有出声，他扭头，看见休斯顿正摸着下巴思考。
“上帝啊，”布鲁斯装腔作势地大叫起来，“我在你心目中真是这个样子吗，你竟然还需要迟疑？”
休斯顿露出一个称得上是羞涩的笑容，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后背舒服地靠着皮革座椅。
“如你所愿，韦恩先生，”休斯顿笑着说，“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布鲁斯表面上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惊讶。
他看向休斯顿，自己这位保镖没有穿昨天的西装，而是穿着深棕色的皮风衣，里面是一件又紧又薄的衬衫，绷在他身上把胸膛和腹部的优美线条勾勒的一清二楚。
而休斯顿脸上的表情，如果布鲁斯没看错的话，十分诚恳又真实。
他真觉得我是一个不错的人？布鲁斯简直要发笑了，他们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还是在有第三个人陪同的情况下。
而那些称布鲁斯“糟糕透顶”的报道，他不相信他没看到过。
“我相信一个人的眼睛，”休斯顿看出了他的疑惑，耐心的解释，“眼睛不会骗人。”
布鲁斯下意识朝他看去，正好和扭头的休斯顿对上。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又分开。
布鲁斯握着方向盘的力度紧了些，休斯顿舔了下唇瓣没说话。
之后两人去了一个咖啡店，布鲁斯点了杯黑咖啡，休斯顿点了杯同样的。
服务员把他们的咖啡放在托盘上，周围其他人偷偷看了好几眼。
咖啡店里的地板有着油垢，而桌子上满是划痕，布鲁斯却适应良好，他端起咖啡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
他喝咖啡很利索，就好像这东西可以带给他长久的精力。
再次和休斯顿投过来的目光撞上，布鲁斯读懂了他视线的想法，笑着说：“我有时也会到各个地方买廉价食品。”
“我原本以为你是只喝红酒和特制咖啡的那种人。”
布鲁斯的双眼中闪着笑意：“你可以多了解我一些。”
“我会的。”
休斯顿喝下一口咖啡，味道太过浓烈以至于他有一瞬间的反胃和不适，然而神情却毫无变化。
“我已经比其他人更了解你了。”休斯顿十分肯定。
布鲁斯恰如其时地露出一个荣幸的表情。
“你一直在和我目光接触，你知道吗？”他喃喃地说。
“这会让你觉得冒犯吗？”休斯顿问道，小心翼翼地保持中立。
“不，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我是个善良的人，不久前又说我很不错.....在我眼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布鲁斯压低嗓音问。
“我看到了你拿出来给我看的东西。”
“是什么？”
“轻浮、玩味，紧接着是辨别。你在观察正在观察你的我，”休斯顿停顿了一下，接着一字一句地说，“然后你希望我能理解你。”
布鲁斯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他微微弯腰，双臂保护性地交叉在他胸前。
休斯顿继续说：“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一种渴望，一种希望被理解的渴望。哪怕它藏得很深，有时仍然能被人抓住。太孤独的人就是这样。”
“我不孤独，一点也不，”布鲁斯反驳，睫毛下垂，似乎正把这些话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我有几个养子，有管家，还有数不清的女伴和财富。”
“像我这样的人....”他与休斯顿的目光相遇。
“没人像我一样。”他又说。
“那就是我。”休斯顿小声补充，话音微不可察。
布鲁斯没吭声，他似乎没听到对方的话。
他伸出双手，握住杯子，两只手的手背上有类似玻璃碎片造成的划痕，不明显但数量很多。
察觉到休斯顿的目光，布鲁斯把双手放到桌面下，转换状态。然后毫不闪躲地看向对方。
“我的小儿子太调皮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昨天他踢球打碎了窗户，我捡玻璃碎片的时候伤到手了。”
“这没什么。”
休斯顿欲言又止，韦恩庄园这么大不可能连一个收拾残局的仆人也没有。
但他没有追问，而是像朋友一样说：“小孩子都很调皮。”
“他多大了？”休斯顿接着问，脸上是一个好奇的表情。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私人问题，布鲁斯似乎也没有察觉。或许他们都知道，但他还是问了，他也回答了。
“十岁，正是男孩调皮的时候，但他调皮地...”布鲁斯找了个合适的词语，“有些与众不同。”
休斯顿露出一个笑容。
布鲁斯觉得那笑容像他童年老师在他展露天赋时露出的笑容，激励着他，也让他紧张。
闭了一会儿眼睛，布鲁斯补充道：“我的小儿子，他调皮地有些过头，我是说....他经常和他的兄弟们打架，他有些....不听管教。”
休斯顿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听见布鲁斯突然中断了对小儿子调皮的描写，直截了当地给自己下了定义。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他说，好像迄今为止的所有错事都是他造成的。
休斯顿眨了下眼睛，提出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他们爱你吗？”
“什么？”
“他们爱你吗？”休斯顿重复道。
“他们爱我，”布鲁斯的嗓音软化了些，他的表情也随之软化了，“我想他们爱我。”
“你爱他们吗？”
“当然。”布鲁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你就是一个好父亲，”休斯顿十分肯定的说，“因为一个有爱.的家庭无论如何都不会太糟糕。”
布鲁斯急促地眨了好几下眼睛，露出一个微笑，不是布鲁西式那种的甜蜜微笑，而是一个更私人的。
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如果让他真的面对自己的孩子，他根本不会说出“爱”这个词，这太深刻太沉重了，然而此时此刻，它却主动从自己嘴角蹦出来。
“我想你的孩子也是爱着彼此的，”休斯顿忍不住微笑着提出建议，“你可以让他们互相更坦诚一些。”
布鲁斯目光闪烁，休斯顿敏锐捕捉到了，他继续说：“这没什么需要害臊的。”
“你像一个心理医生。”布鲁斯开了个玩笑。
“布鲁斯·韦恩都这么说了，我一定有当心理医生的潜质。”
休斯顿又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流进他烧灼的胃部，他捏了把大腿肌肉，好忍住胃痛，然后笑着说：“或许我下次就转行去当医生，不再做保镖了。”
“那可不行，”布鲁斯装作伤心地皱紧眉头，“我会难受的。”
休斯顿挑了下眉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布鲁斯又看了几眼他只喝了几口的咖啡，问道：“不习惯喝？”
“这没什么，”休斯顿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倒是你，似乎很喜欢喝咖啡？”
“我的日程总是很繁忙，因此不得不喝咖啡，”布鲁斯摸着手背上的划痕，“哪怕有时候我喝不下去，也会强迫自己喝。”
“强迫就是上瘾，”休斯顿低声说，似乎意有所指，“从细微开始，很快就无法满足。”
“你是这么想的吗？”布鲁斯稍稍偏了偏头。
“这是一种人性的真实，”休斯顿故弄玄虚，“我想不出还能叫它什么。”
“你强迫自己去观察我，然后强迫自己去理解我，”布鲁斯明白地很快，“是个意思吗？”他一脸天真。
“我不会对你上瘾，”休斯顿强调，“而且那从不是强迫的。”
“我也是，我知道。”布鲁斯回答，从善如流。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呢？”
“我不确定你有多清醒，鉴于你刚刚喝了几口你讨厌的咖啡。”
休斯顿没再吭声，他们之后坐在敞篷车里，敏捷地在城市街道中穿梭。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太阳光照在车窗上，车内的微尘在飞舞，一片金黄。休斯顿的眼眸也被照得明亮美丽，浓密的金色睫毛翘得卷卷的。
布鲁斯从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就看见旁边的人突然挠了下右脸颊。
“我之前看报道，看见上面说韦恩先生认识蝙蝠侠。”
休斯顿几乎是突兀地问，“这是真的吗？”
他说话的语调轻松随意，好像和每一个出于好奇心来询问布鲁斯这个问题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似乎对拿到什么答案也不在乎。
然而布鲁斯的目光一下变冷了。
半秒后他又迅速调整过来，朝后视镜瞄了一眼，汽车这时正经过一条两侧有高楼的街道，阳光被楼层挡住，休斯顿的面容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布鲁斯漫不经心地笑笑，开口回答。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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