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模拟器大师》五十度冰

2、深度观察（2）

　　自我介绍完后，布鲁斯和朱莉开始在各处情侣圣地闲逛起来。

　　休斯顿跟在他们身后，一直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右手搭在腰间的枪上。他的眼睛环视着周围，但余光却刻在布鲁斯身上。

　　在真正见到布鲁斯·韦恩之前，这个人只是数据库里的一个词组，娱乐新闻里的一个词汇。在所有报道里，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经常闹笑话的公子哥，空有一身皮囊和财富。
　　他41岁，父母早亡，有四个登记在名下的养子，是韦恩企业最大的股东。他喜欢极限运动，几乎一天一位女伴，他曾放火烧过自己的豪宅，也曾从韦恩塔上跳下被超人接住。他是正义联盟的资助者，也和蝙蝠侠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愚蠢，轻浮。
　　布鲁斯·韦恩的人设被刻上了这两个词语，报道也总围绕着这两点讲他。
　　可没有人会这么直白又简单。

　　想着想着，有人走了过来。
　　休斯顿警惕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进了一家服装店。

　　朱莉正在更衣间换衣服，而布鲁斯则站在他右前方，安静地用手指轻抚自己的衣领。
　　休斯顿扫了一眼后就把目光抽回来，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光斑。

　　随着时间变化，阳光一点点移动，最后如数落在了布鲁斯·韦恩的身上，衬得他的背影看上去像他的影子一样孤独。

　　休斯顿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感觉错了。布鲁斯察觉到他的目光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韦恩先生....？”休斯顿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哦拜托，叫我布鲁斯。”韦恩随便地说，他把紧贴在衬衫上的领带拽到了外套上，然后揉了揉自己眉间，朝旁边的人看去。

　　和简历里的照片一样，休斯顿长相俊美，但当他安静的时候，却给人一种与长相不符的柔软感觉，就像是知更鸟的羽毛。

　　两人目光交汇又迅速分开。

　　休斯顿抬头思考着布鲁斯似乎是不经意扫过来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想仔细观察他，却不希望自己被对方干扰。
　　可你既想看一个人又不愿意让他看你，这怎么可能呢？
　　所幸布鲁斯·韦恩没再出声。

　　等到朱莉出来把门开得“呲啦”响时，休斯顿才如梦初醒般低下头。
　　布鲁斯不知什么时候和他并肩而站，他们胳膊挨在一起。
　　布鲁斯的领带凌乱地散开了，第一颗扣子也被解开，隐约露出一片健壮胸膛。他额头冒汗，看起来很热，又或者是冷汗——在忍耐些其他的什么。

　　是疼痛吗？

　　休斯顿挪开了目光，也远离了布鲁斯。

　　他有些懊恼自己时不时的出神，可这就是他的习惯。
　　每当休斯顿认认真真思考时，总会有片刻像被抽离了时间，周围像一帧帧断断续续的电影画面闪过。
　　所以他尽量减少自己在人前思考的时间，只是观察。

　　用双眼看，用耳朵听.....
　　布鲁斯经过他，胳膊轻轻擦过他的手臂，之后被女人亲昵地挽上.....
　　...用身体感受。

　　他们去了一场宴会，在宴会上布鲁斯·韦恩接受了一个采访，他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张从容不迫的脸，但这张脸上仍然浮着一层寡淡的傲慢与玩味。

　　“韦恩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莱恩露出一张完美的笑容。

　　休斯顿站在布鲁斯的身后，隔着一小段距离，仍然能闻到那人身上皮革和须后水的味道。
　　他听见他低声说，嗓音动人。

　　“长得好看、身材好的，”布鲁斯熟练地回答，“如果要再具体一点，那就是84，61，90，允许在标准上进行一定的浮动。”

　　露易丝上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休斯顿趁机递给她一杯水，布鲁斯目睹了他的动作没有吭声。

　　“那你是觉得身体比心灵更重要了？”露易丝接过水润了一下嗓子。
　　“正确的答案是心灵更重要，哲学家会说两者不相上下，”布鲁斯说，“但我是个现实主义者，我更看重身体。”

　　“韦恩先生，”露易丝的完美笑容破裂了，她试图冷静地说，“当你把注意力放在外表上的时候，你如何和周围的人建立深刻的感情，你难道不会感到空虚吗？”

　　朱莉适当抱住了布鲁斯，没有吭声。她此时和在休斯顿面前表现得完全不一样，言行举止像极了一种商业模式。
　　休斯顿知道假装深爱着彼此的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莱恩女士，生活本来就是虚无的，就像个肥皂泡一戳即破。”布鲁斯露出百万美元笑容，言语夸张又轻浮，“但我向你保证，不管内在如何，我至少会让它外面绚烂夺目。”
　　“哦，你总能做到。”朱莉说，吻了吻他的脸颊。

　　休斯顿站在旁边，看着布鲁斯和他的女伴，他们坐在豪华宽敞的沙发上，一个英俊一个漂亮，身上散发着一种独属于上流社会圈子的味道，香甜而腐烂。
　　桌子上的玻璃高脚杯折射着一种冰凉的赤金色，好像在驳斥——倘若将阴沉定义为哥谭的主基调，那简直就是天大的错误。

　　“但肥皂泡总是会破的。”露易丝说，她皱了皱眉毛。

　　“这有什么问题呢？”布鲁斯的面容就像泡沫绚烂浮华的反光，“布鲁斯·韦恩，哥谭首富，花花公子，豪宅女人，讨好谄媚，无数的交际宴会，也就是这么些无聊的东西而已。”

　　露易丝没有说话，她发现要想从布鲁斯身上挖掘出一些深度的东西完全是天方夜谭。她于是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想草草结束这场采访。
　　而布鲁斯比她还漫不经心。

　　休斯顿去送采访结束的露易丝离开，等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布鲁斯·韦恩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阴影在他身后铺展开黑色的披风。
　　有那么一瞬间，休斯顿觉得他是这座城市最孤独的人。

　　宴会结束后，布鲁斯提出要自己开车带朱莉回家，休斯顿坐在了后座上。豪车在哥谭大街上行驶的时候，他就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哥谭。

　　毋庸置疑。哥谭是座美丽的城市，邪恶而充满魅力。
　　黄昏过后，工厂排放的废气在深蓝天幕缓慢升腾，韦恩大厦隐没在烟雾里，哥特式尖顶旁的滴水兽冷冷俯瞰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带着冷漠又嚣张的表情。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休斯顿想。

　　整七点的时候，朱莉在布鲁斯嘴角吻了一下便走进住宅，休斯顿暗暗记下了她所居住的地方。

　　“你会开车吗？”布鲁斯转过身，用纸巾擦掉口红印，“我需要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休斯顿点点头，他的手攥住了跑车的手刹，在他目视前方、转过一个九十度弯的时候，一辆车突然驶来。
　　胸腔里的心脏重重砸了一下。
　　轮胎与地面擦过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几下，在呼吸的间隙感觉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布鲁斯正扭过头来，那双眼睛凝视他，就好像大海将其淹没。
　　“你看起来害怕开车？”布鲁斯问。

　　“我很抱歉，韦恩先生，”休斯顿皱了下眉头，“我下次会保持冷静。”

　　布鲁斯挑了下眉头转过身，作为回应，休斯顿一把松开了限制着法拉利维持在原地的那道手刹。

　　到达最终目的地前，休斯顿以为他们会去什么豪华的地方，然而他却看到了一家孤儿院。

　　七点半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简单出席了一个福利活动的开张仪式，宴席横幅上的标语是“建立一所真正以儿童福利为目的的孤儿院”。
　　他带着典型的富家公子所拥有的那种轻浮做派与其他人交谈，休斯顿在身后观察他。

　　他的言行举止看起来满不在乎这个活动，似乎单纯是想装腔作势以此博个好名声。但休斯顿看见了他给支票时的果断大方，他对待工作人员的耐心，以及他凝视那些孩子时眼里无法抑制的怜惜与善意，甚至是愧疚之情。

　　当布鲁斯走回来把视线扫过来时，休斯顿露出一个经过练习的笑容。然后他愣了愣，回以一个微笑。

　　“老实说，你真是大出我所料，”布鲁斯坐回车上，把领带解开卷成一团塞进衣兜里，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我看了你的简历，你是德国人对吧，严谨又认真的那种。”

　　和布鲁斯快要散架的衣着不同，在经过一晚的奔波，休斯顿的西装甚至连一丝褶皱也没有，白衬衫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严谨又认真，但那也只是在对方面前而已。

　　休斯顿点点头，那是他伪造的简历，一位德国的名牌大学生，曾当过几年兵，后来在全球各地做保镖的工作。

　　“但你和一般德国人不同，你没有太浓郁的德式口音，说话做事也比他们柔软些。”
　　休斯顿笑起来是温暖的，盯着别人看时大多数也是温温柔柔的，甚至是深情的。这是他在做医生时就养成的特点，不要太强硬，不要咄咄逼人。

　　布鲁斯看出了他的特质。
　　他在观察休斯顿，就像休斯顿观察他一样。

　　“没错，韦恩先生。”休斯顿不紧不慢地回应他。

　　“拜托，叫布鲁斯。”
　　男人喃喃道，但是休斯顿无视了他继续说：
　　“你也不一样，至少和我在报纸上看到的不一样。你一点儿都不浪荡，对待女士绅士又温柔....哦，你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布鲁斯笑出了声，带着些讽刺意味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但是，好吧，至少我没有托尼·斯塔克浪荡。”

　　休斯顿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没弄明白。
　　布鲁斯从后视镜盯着他的表情看，面露惊讶：“天哪，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托尼·斯塔克。”

　　“不，”休斯顿迅速反应过来，他从游戏角色的记忆角落里扒出了这个人的信息，然后顺势把问题抛给了韦恩。
　　“你确实不像他那样，他有些过分了，不是吗？”

　　“没错。”
　　布鲁斯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附和地说：“他的确过分了。”
　　话语突然又转到前面，“不过如果你真的不认识托尼，我可以拿这个好好嘲笑他，他或许会哭的。”

　　休斯顿没再回应他。
　　两秒后，布鲁斯收敛了笑容。

　　之后的路上他们没再谈话。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休斯顿已经从布鲁斯身上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布鲁斯从轻浮、认真到准备好面对某件事时——他试图时刻掩饰自己的锐气。

　　休斯顿知道伪装是什么感觉，他通过后视镜偷偷瞄了男人一眼，布鲁斯正侧着身子看向窗外，目光深情的像在看自己的爱人。

　　布鲁斯能感觉到休斯顿正在注视自己，就像他在之前的那几个小时里注视他一样，只是注视着，目光一如他在夜晚沉默的同伴，那些滴水兽或者蝙蝠。
　　休斯顿不加以判断，或者说只凭他自己的感觉判断。

　　事实上，布鲁斯觉得他明白，至少有一点。

　　来到韦恩庄园，迎接他们的是布鲁斯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
　　“休斯顿先生，十分感谢您将老爷送回来。”这位六七十岁的老人礼貌地说。
　　布鲁斯无奈又乖巧的站在那里，小声嘟囔了一声“阿福”。

　　“这是我应该做的，”休斯顿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韦恩先生，我明天会来接您。”
　　布鲁斯勾起嘴角，回以一个笑容，耀眼的像太阳洒下的光芒，又空虚的如同哥谭秋日的天空。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金卡，塞进休斯顿上衣左胸的口袋里。
　　“这是？”休斯顿讶异地舔了舔唇瓣。

　　“你今天的奖金，陪伴女孩们一定很累。”布鲁斯朝他暧昧地眨眨眼睛。
　　休斯顿接受了这个说话，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甚至显得可爱。

　　“谢谢你，韦恩先生。”

　　布鲁斯凝视他的双眼。

　　“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叫我布鲁斯呢？”他问。

　　休斯顿没有回答，他开着属于韦恩企业的汽车，朝月亮升起的方向驶去。

　　一回到在哥谭的住所休斯顿就迫不及待查看了银行卡里的余额，里面足足有三十万美金。

　　他高兴地笑眯了眼睛，然后想起模拟器盒子里的游戏充值，于是在心里默念，视野里随之展开了一个游戏面板。
　　休斯顿看到了一页又一页灰色的app标志，和他想的一样，其他的模拟器游戏都是需要花钱购买的。

　　只是试一下。
　　休斯顿在心里说服自己，然后点开了一个最便宜的游戏——《审讯模拟器》，只要十万美元。

　　[是否确定购买《审讯模拟器》？]
　　[是，否]

　　休斯顿点下了“是”。

　　[游戏正在下载中，请稍等.....]
　　[已下载20%
　　35%
　　75%
　　95%
　　96%
　　97%
　　98%
　　...]

　　随着下载进度的提高，休斯顿的视野里出现了红光。

　　99%
　　...

　　刺眼的红光充斥着视线，他的身体像燃尽的飞灰一样迅速散开。
　　先是脖颈，随后是手臂、肩膀，一路蔓延，直到他整个人都如同一团被风吹散的烟雾，消失在宽敞寂静的公寓里。

　　再次睁开眼睛。
　　休斯顿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阴暗逼仄的房间里。

　　视野前方浮现着一行红字——“正在进行新手教程（不可取消）”。

　　蜡烛和昏黄的灯影在布满污垢的墙壁上闪烁不定，休斯顿看见了一排排整齐的挂钩，挂钩上有着各种各样拷问的道具，皮鞭、手铐、棍棒、电锯......

　　[正在加载游戏角色......]
　　[你是一名审讯专家，代号为“N”。
　　近日，你发现每到夜晚，哥谭的街道暗巷总躺着一群昏迷的受伤人士，为了弄清发生了什么，你和你的团队请来了嫌疑人，准备通过审讯来揭露哥谭暗巷的秘密，找到做出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休斯顿眼睛发亮，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然后就看到视野里出现了某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你的审讯对象是——蝙蝠侠]

　　休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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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把布鲁斯的动作和问题的顺序交换一下
.
韦恩：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叫我布鲁斯呢？
他塞了张金卡放在休斯顿口袋里。
休斯顿：布鲁斯。
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