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有其表》i车

9、第九章

　　妈，我回来了！”季夏将很重的书包放到鞋柜上，正要弯腰换鞋，然后就看到鞋柜里放着一双黑色的男式皮鞋。
　　一身矜贵西装的中年男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阳台进来，“公司高薪聘请你们是让你们来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行了，我不想听任何借口，明晚开会之前拿不出方案，下周就不用来公司了。我女儿回来了，先这样。”
　　“爸爸。”季夏提着书包，乖乖地站在客厅。
　　“夏夏放学了。”男人的脸色像是被按下了阴晴转换键，犀利的目光在看到季夏的瞬间变得温柔。
　　低沉磁性的男声，有些恍若隔世的陌生。
　　昨天只是隔着车窗远远看到他，今天就站在面前，季夏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白先生工作忙，健身的时间不多，身材却始终高大挺拔，三十多岁不仅没有丝毫发福秃顶的迹象，这些年反而越发有成熟男人的沉稳魅力。她的长相有一半继承了他，从小到大很多人夸她长得好看，白先生的基因不可谓不强大。
　　英俊，家世好，有钱。难怪新闻上总是评价他，标准的高富帅霸道总裁。
　　其实白苏苏长得更像他一些，继承了他五官所有的优点。
　　季夏敛眸，往卧室走，“爸我先去做作业了。”
　　“等一下。”白万明叫住她，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盒子，“爸爸最近很忙，前两天你的生日，也在国外没回来。迟来的生日礼物，祝我的宝贝女儿成年快乐，学习成绩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可以累坏身体，知道吗？”
　　“你别胡说八道。”季小曼端着餐盘出来，听到他的话，顿时黑了脸，“当年是谁没考上C大，偷偷躲起来哭？”
　　当着女儿的面被提起这么丢人的往事，白万明有些尴尬，却忍不住小声争辩，“我哭是因为学习成绩？那不是因为没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吗？”
　　季小曼抓着餐盘的手指紧了一些，脸色淡淡，“吃了饭快点回去吧，被老太太知道你又来这边，她会生气的。”
　　依旧是日常的一荤一素一汤，并没有特意为突然登门的人精心准备什么。
　　白万明每次过来，季小曼的心情都肉眼可见的不太好。所以一吃完饭，季夏就赶紧钻进自己的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月考刚结束，这两天的作业不算多，十一点不到就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路过主卧，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白万明无奈的声音，“每次看到夏夏都是这几身衣服，我给我女儿买点衣服怎么了？我赚钱就是给你俩花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你的卡收回去。”季小曼不耐烦的声音，“季夏如今全部的精力都必须放在学习上，花枝招展的去学校谈恋爱还是学习？你的钱留着给你其他女儿化妆打扮吧。”
　　听着他俩似乎快吵起来了，季夏回自己的卧室，锁上门。
　　高三了，如今的作业越来越多，各种考试也越来越频繁。她的成绩还算稳定，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去兴京上大学，可是以江词现在的成绩，要考上兴京好一点的大学实在是难如登天……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亮起的屏幕打断了她的思绪。
　　季夏深呼吸口气，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现的名字令她一愣。
　　江词？！
　　这个号码她偷偷存很久了，从没想过它会有打进来的一天。
　　季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戴上耳机钻进被子里，很小声地喂了一声。
　　“这么久才接电话，跟你的小班长在一块啊？”江词那边也很安静，低沉的声音特别清晰。
　　季夏顿时忘了问他怎么有她的号码，“我在家里，都准备睡了。你老提他干什么呀。”
　　“这才几点啊。”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江词声音懒懒的，“我们年级第一不学习？”
　　季夏抱着手机翻了个身，她觉得自己大半夜躲在被子里跟他闲聊的样子像在谈恋爱，心里甜滋滋的。
　　“今天只有三张卷子，一个小时就做完了。”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她听到他的呼吸声，然后是将笔往桌上一扔的声音。
　　季夏呆了呆，然后恍然大悟。“有什么不会的，需要我教你吗？”
　　江词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确定要教？”
　　“……开视频？”
　　“好，微信。”
　　挂了电话，季夏靠着枕头坐起身，打开微信便看到一条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名字是“。”，头像是黑夜里的一轮月亮，冷冷清清，连朋友圈也只发了两条，一条是半年前转发的新闻，一条是几天前发了猫的照片——
　　“捡了个小东西。”
　　季夏没来得及点开图片，一个视频邀请就打了过来。
　　点了下接受邀请，准备起身去找笔和草稿本，看了眼屏幕整个人却僵住了。
　　江词将镜头对着墙壁，墙壁上投影着的画面是日本的动作片，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地充斥着暧昧的声音，季夏的脸瞬间红了。“你在学习些什么啊？”“学新的知识。”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低低地笑，“小季老师，教教我？”
　　“……我睡觉了。”季夏说着就要挂断视频，江词叫住了她。“陪我一起看。”他循循善诱地说，“一会我就去做题。”
　　“……”季夏沉默了半晌，别扭地小声说，“五张卷子，做不做。”“做。”江词将烟头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随手拿了张卷子和笔，钢笔在指间转动。“不就几张卷子，我还可以附赠和你做点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