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制高点》南北东东

4、004 鱼跃扑

　　李行复接完电话，没马上还手机，戳戳点点。
　　列析断迅捷抢回手机。
　　女生手机不能随便翻吧？！
　　“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列析断问道。
　　“同学之间要相互帮助，让你多干活儿。”李行复简要作答。
　　“遵命，表哥！”回想刚刚“幸福”对着电话阿姨长阿姨短，列析断心满意足，破涕为笑。高手，编起谎来不留破绽。
　　“你刚参加高考？”李行复又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心情才好了一秒，就又被破坏了！列析断拉下了脸，默不作声。
　　“没考好吧？没关系。我也觉得没复读的必要，大学差一点，更容易出头对吧？关键是选对专业。选一个自己喜欢……”
　　“选专业？它们都嫌弃我！表哥，求你了，别说这个了。”列析断止住了“表哥”叨叨，脸复转车窗。她最喜欢的是数学课，但她的数学只考了17分！
　　车辆启动。
　　列析断天刚蒙蒙亮就上了火车，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多钟。身心俱疲。
　　她睡着了，东倒西歪，脑袋一下一下撞击车窗、车厢壁。
　　李行复虽然答应了人家相互照顾，遇到这种自戕的状况也无计可施。
　　好在列析断有自救能力，不断纠偏，纠过头了！终于找到“枕头”，那是“幸福”的肩膀。
　　李行复精神振奋，没有打盹儿的需求，但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思索。
　　手环代表出类拔萃，择主的条件极为苛刻，大体上可分为三类：杰出贡献者、极为关键的人物以及罕见的天才！另一个前提条件是，那人应当处在不自知的必要环境。虽然你是超重量级人物，却置身前呼后拥、重重保护之中，那也大可不必。
　　列析断只能归为天才类。那么“复读”该如何解读？天才需要复读考大学吗？是的，奥数金牌获得者，语文成绩可能很差，但都被保送上大学了啊！
　　李行复睁开眼再看一眼实物，比表带还窄，很不起眼呢，似真又假！
　　李行复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指示、信息，贸然带她进山，这么做不唐突吗？
　　进了山会不会就有答案了？她的行踪不存在某种计划、有人接应吗？哪怕是暗中的。
　　车停了，列析断醒来。
　　天色已暗，窗外被深绿挡住了视线，应该是山。生长在大城市的列析断未免心虚。
　　到地方了吗？她推推身边无动于衷的“表哥”。
　　早呢。司机招呼大家上厕所，都得上，再不停车了。
　　李行复起身离开座位，朝车门走去。
　　列析断扯住李行复的衣服，尾随下车。
　　妈呀！车前车后车左车右都是山，黑魆魆、绿森森犹如被怪兽包围！
　　公路一旁向下数十米有座小瓦房。房子墙壁左右两边分别书写“男”“女”一个大字。小学生也不会写这么差！
　　这也叫厕所？一条深沟被隔成几个档位。这要不小心掉下去，那就身败名裂了！列析断差点没憋着逃出去！
　　还好有几位有共同需要的同伴。列析断这时才想起来，车上的女人算上她也就那么几位。
　　男厕那边反而冷清，路边就是天然的。以防不测，列析断断后返回大巴。
　　列析断再无睡意，双眼死定窗外。非绝壁即深壑，仿佛在逃生迷宫里钻行。
　　渐渐地什么都看不见了，天黑透了。
　　车停了，只有司机下去了。
　　过一道路岗。
　　不一会儿，车再次停下，真的到地方了。
　　列析断紧跟李行复下车。
　　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列析断才辨认出，车停的地方是一个水泥地蓝球场。这还要感谢远处高悬在半空的一盏照明灯！
　　下车的人们作鸟兽散，不一会儿都走光了，车也开走了。
　　列析断凑过去看看李行复的脸，生怕黑暗中被易主。
　　“表哥，走啊，你赶快把我送到旅馆去！”
　　“旅馆？谁告诉你这儿有旅馆？”
　　“啊？没、没有旅馆？那我住哪？”
　　“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安排到这儿来的？”
　　“没谁啊！不是，是你！”
　　李行复不做声，就那么站着。也许，接她的人会迟来。太大意了吧？如果不是遇上他，这女孩不被吓死才怪！
　　抱怨谁呢？李行复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列析断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
　　“表哥，你说话啊！我该怎么办啊？”
　　“站着等。”
　　“等、等什么？”
　　“等天亮！”
　　“啊？我们就这么站到天亮？”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你一个人等？”
　　说着，李行复转身要走。
　　列析断一个鱼跃扑上去抱住李行复！
　　被列析断这么一抱，李行复不得不换一种思维。难道他也被设计了？他也是剧中的角色之一？按说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事先应该有人给他布置任务，明确保护对象。保护对象的安全不是儿戏，组织上不可能遮遮掩掩。
　　但现在这种局面又怎么解释？
　　列析断进山纯属意外、节外生枝，不在组织掌握之中呢？受保护者既不知情，就有行动自由。自由的人行踪莫测。谁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手环是假的也有可能。那么列析断就是一个“真表妹”。那就更得管了啊！扔下她不管？再闹出个三长两短，李行复是半个凶手、得吃官司！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包袱他是甩不掉了！无论是哪种情况，李行复都得对列析断的安全负责！列析断进山，李行复起码有一半“功劳”！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李行复后悔不及！
　　“你抱那么紧干啥？你松手，听我说。”
　　列析断松手。
　　“这附近有个镇，镇上有旅馆。”
　　“好，你送我去。这么黑，也看不见路啊，镇在哪呢？”
　　李行复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什么也没有啊！有多远？”
　　“二三十公里吧，走快点，五六个小时能到。”
　　“那算了，我还是在这待到天亮吧。”
　　“我要回家了，你去不去？”
　　“去啊、去去去，表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你家在哪？人多吗？表哥。”
　　“不远，就在山上。就我一个人。”
　　“啊？表哥，你是个孤儿？”
　　“你才是孤儿！我爸妈不在这儿，这里就我一个人。”
　　“哦。”
　　李行复带领列析断朝一个有光的角落走去。
　　这里有人工修筑的水泥石头台阶蜿蜒向上，每隔一定的高度，旁边会高挂一盏戴帽子的小灯泡。
　　“你别拽我啊，这样会有危险。”
　　“不行，我怕你跑了。”
　　李行复取下自己的背包递给列析断：“这下放心了吧？”
　　放心是放心了，就是体力堪忧。
　　没爬多大一会儿，列析断就气喘吁吁了。
　　李行复背上了列析断的背包。装铅球了？死沉死沉。
　　如此交换，妙笔生花！
　　他们来到了一排平房前，李行复说到了。
　　列析断感觉像爬了一百层楼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