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驾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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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记忆在心中最深的歌，不知道为它流了几次泪，在前世唱了千遍万遍，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了。方苏儿一笑，看向山洞外面，雪下得真大，寒风吹进来，好像在昭示着什么。
“咦？”知玉的声音响起来，“这么晚了，苏哥哥为何还未入睡？”
扭过头，及时藏起了心中的惆怅，笑起来，“冻醒了啦！好冷啊！两个被子都被那只兔子抢走了！！”
抿嘴一笑，佳人脸上微微一红，“我想……呃……去一下……一下……”
立刻会意的方苏儿笑着点点头说道：“小心些啊！不要遇到色狼什么的，多穿点儿！”顺便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知道啦！苏哥哥真是……”知玉披上外套走出了山洞。
方苏儿躺下，微微的鼾声响起来。
公子微微的动了一下，抬起头……
“皇……皇上？果然是您！！”知玉跑到了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四下张望，对着树林里的那个优雅的身影说道。
皇上从树林里出来，黑色的长发上粘了一些雪片，衬着俊美的脸夹，淡淡的忧伤，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心疼看着眼前的佳人，蓝色的长袍被寒风吹起，在月光下轻盈飘逸，似是仙人降入凡间，那般的不真实。微微消瘦了，修长的手指伸出袖口，想要拉住谁。
“玉儿……”那磁性而微微颤抖的声音，隐藏着无尽的怀念，终于，在喊出的那一霎那，皇上冲了过去，拉住佳人的手，好像不想再放开了似的。
知玉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捉得更紧，知玉无奈，不敢看皇上的双眼，“您……”
“叫我留凡。”皇上订正道。
还是有些为难的知玉有些脸红了，“可……皇……”
“叫我留凡！”皇上声音大了些。
“啊……呃……皇……”
“叫我留凡！！”
终于妥协了，“留凡，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快回去，会很危险的！！”
“我想你。”皇上得寸进尺的拥住知玉的肩。
知玉咬住嘴唇，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你不该来的……你知道……我会舍不得……”
再也坚持不住了，皇上紧紧的抱住佳人，语气更加柔软下来，“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不然我就不会来了！！”
月色下，风雪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相爱的两人，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仿佛好久都体会过了，对方的体温，只有自己才最熟悉的气息，风吹起两人的头发，光线衬得黑发变成了白色，这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把它保存到永远……
知玉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炽热，皇上一只手扶住她的脑后，轻轻的，轻轻的，压在她的唇上，接着，越来越深，夺取着她的气息，安抚了心上的伤口。
时间太久了。
知玉挣扎起来，想要推开他，他偏不，于是咬了他一口，终于推开他，她喘息着，“我……”
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心痛，优雅的摸了摸微微红肿的嘴唇，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令人痴迷到心碎，勾勒的是一个哀伤的身影，“你也不想停吧？为什么还要推开？”
“我……”知玉轻轻说道，“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对你动过情的，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话音未落，知玉就被拥在了皇上的怀里，“从来没有？”
忧郁而磁性的声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令她心间颤动起来，说不出话，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抑制不住了。于是他说道：“你知道……你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你知道，我承受不起……”
“你知道，我从没忘记过你。
“你知道，我从没放弃过你。
“你知道，我从来不想你离开！！
“你知道，我……”
“够了——！！！”知玉从迷离间挣脱出来，于是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她喊道，“我说了，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对你……对你！！有过任何的感情！！！是你一厢——情愿！！！！”
——于是她就走了……
连呼吸都不敢了，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是罪过。无力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皇上放肆的大哭起来，或许这一刻，他仅仅只是留凡，那个一心一意的为爱执着着的留凡……
连从自己身边走过都没有察觉，知玉的背影那么的单薄。公子红色的眼珠看着知玉走进了不远处的山洞，又回头看了看皇上，痞痞的一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早上好！！”方苏儿对着知玉笑着说道。
知玉抬起头，勉强一笑，“嗯！苏哥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啊~一大早起来就要赶路吗？”方苏儿抱怨道。
“不赶快走，追兵会追过来的。”公子偷偷看了知玉一眼，想起来昨晚的那场面，不禁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着公子的那双朱色眼瞳，跳到公子面前来左右琢磨着说道：“你的眼睛怎么办？还是用那个药丸吗？”
公子点点头，“但是也可以用布挡一下。”
“还是用布挡一下好了。”方苏儿说道，开始去找布条。
“嘶！”
知玉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递过去，“用这个吧！”
接过那块布条，公子放进了袖子里，“走吧！”
微微一愣，方苏儿笑起来，“公子，你不认玉儿的生啦？”
“因为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让我好一些了。”公子看着知玉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些不羁，“走了走了，会被其他人找来的！”
以为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昨天救人的事，知玉也没有做过多怀疑，看着身边的方苏儿心中一痛，“我……我来背一个包袱吧？会沉的。”
“咚！”
两个大一些的包袱被方苏儿扔了过去，砸中公子的头，公子立刻回过头来瞪着方苏儿，大声问道：“是谁丢的？”这个时候，公子脸上写着“一定是方苏儿”的字样。
“是我丢的！”知玉说道，“我看苏哥哥背着所有包袱那么辛苦……”
“是我丢的！！”方苏儿看了一眼知玉，“你怎么这么愿意替别人背黑锅呢？”然后叉着腰一拽一拽的对公子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撇着嘴，公子走回来，瞪着方苏儿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意见可大了！！”
这个家伙性格果然够烂的！！方苏儿一仰头顺便哼了一声，“快点拿包袱走人！真是的。”
公子拿起包袱想追上方苏儿，却被知玉拦住了，“公子，如果你要是欺负苏哥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两天里公子早就看出来知玉对方苏儿的感情有多深，他就没有抱负方苏儿，当然，也没有想要报复她。看了知玉一眼，“还是快些赶路吧！”
“然后吃早饭！”方苏儿捂着肚子嘟着嘴，“我快饿死
回过头咪视（眯着眼看）着公子，却是对知玉说：“今天早饭我们吃烤兔子吧？嗯，玉儿？”
知玉笑着说：“好啊！我挺喜欢吃兔肉的！”她还不知道公子就是兔妖。
“不行！！！”公子喊道，冲到方苏儿面前，“你是故意的？”
在一边搞不清状况的知玉看着两个人，“怎么？兔肉不好吗？”
“不好！！”公子立刻对知玉喊道。
在一边笑得快直不起腰的方苏儿对知玉说道：“因为公子是兔妖啊！哈哈哈！”
看着公子气红的脸知玉提议：“不然……我们吃烤山□□？”
公子第一个回过头看向知玉，“好啊，只要不吃兔子，怎样都行！”
“我去打！”知玉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就先休息吧！！”
想要拦住知玉，可是知玉已经走了，方苏儿瞪向公子，“我最喜欢吃兔肉了！！哼！”
“你……”公子又一次拎起方苏儿，“你欠揍吗？！”
看着公子的那双红眼睛，方苏儿眼前就好像真的有一只兔子，不由的好笑起来，“真的好像一只兔子啊！公子，今天我就把你烤了吃，如何？”
“你敢？”公子扬起好看的眉毛。
……
“呵呵！打来山鸡了！”知玉的笑声响起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山鸡就被打来了。
方苏儿立刻冲过去，拿过知玉手上的山鸡，“啊！今天，你就是我们的早饭了！”然后对公子说道，“有了山鸡代替你，你就在等一下吧！”
山鸡？公子看着方苏儿手里的鸡，“难道我真的只值一只山鸡吗？哼！”
“没错！！”方苏儿喊道。
知玉在一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耳朵稍微动了一下，公子眼睛撇向别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带些野性的气息。
“再等一下，山鸡马上烤好！！”方苏儿看着知玉手里被插在棍子上的山鸡，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等到鸡被烤得泛起了金色，油也滴了好几滴，香气逼得方苏儿口水直流。
知玉笑着掰下一只鸡腿递给了方苏儿，“苏哥哥一定饿坏了！”
但就在看着方苏儿幸福的笑着吃下鸡腿后，知玉就笑不出来了。然后掰下另一只鸡腿，递给公子，“公子，也请吃吧！”
公子点点头，“你也吃吧！好香的。”
“呵呵，好吃吧……”话音未落，方苏儿就倒了下去，眼睛渐渐合上了。
“方苏儿？”公子喊完一声，就看向知玉，“你？”然后也跟着倒了下去。
知玉深吸一口气，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对……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挥刀，却在半空中僵住了，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以前可都是干净利落，无论什么任务都会完成得很好，可是现在却那么的舍不得，这是为什么？
“苏……苏哥哥……”知玉浑身颤抖起来，看着刀，抿起嘴唇，“就只有那么一次，再不会有下次了……”
“咻！”
“噗！”
血溅出来，知玉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反映不过来了，知道过去一会儿，知玉喘息声更加剧烈时——
“玉儿！！”皇上从不远处冲过来，呐喊着抱紧了知玉，眼泪毫不吝啬的涌了出来。
提前吃下公子给的解药，方苏儿和公子都没有晕，但是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好像就只有方苏儿一个人，公子很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其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没有预料到至于会有这样的举动。
佳人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寒风触动着她美丽的长发，雪从昨晚下到今天都没有停，落到从心脏中涌出的血，立刻就融化了，在白色的世界，这样的红色显得触目惊心，更加让人怜惜。
“玉……玉儿，玉儿！！”皇上紧紧抱着知玉，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儿会在下一秒消失。
知玉看着皇上，“留凡……”闭了闭眼，眼泪流了出来。
“把……把玉儿还给我！！”方苏儿喊着推开皇上，抱住知玉，“知玉，你……你不会死吧？对吧？你不会死的！！”
这一刻，还是想要自己看着她，看着她离开。
皇上愣在一边，眼神空洞。
“我……我终究还是……舍不得苏哥哥死，我怎么能让心爱的苏哥哥……死呢？”眼泪开始不断的从至于眼中流淌出来，“宁可我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啊！！苏哥哥，你要记得玉儿，要记得玉儿！！”
“我会记得你的！！你不要死啊！！”方苏儿喊道，“玉儿，我们要在一起的！！”
知玉看向皇上，伸出手去，抓住皇上的衣袖，“其实……我说的那句话是假的……”
这句话落，皇上的身体颤抖起来，一把夺过知玉，“我知道！！玉儿，玉儿，我都知道的！！你也是在乎我的，并不是昨晚说的那样，我知道的！！”
“就是因为，我做好了，如果杀不死苏哥哥，我自己就去死的准备，我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本来想让你死心的，但是……但是我后悔了！我要你记得我，一辈子都不要忘记！！”知玉抓紧皇上的衣服，眼泪沾湿了衣衫，谁都不会在乎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不会忘记你！！”皇上焦急的喊着，“别死啊，别死啊啊！！玉儿！！”
拼着最后一口气，知玉说道：“……留……留凡……皇上……呵……我要告诉你……其实……做皇上的……可以给妃子荣华富贵……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可……可是……对于爱人……真心所爱的人……给得起这些……却给不起一句……我爱你……你，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呼吸停止。
世界沉寂下来。
给得起荣华富贵……
给得起绫罗绸缎……
给得起胭脂水粉……
给不起那仅一句……
——我爱你。
——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我爱你。
“玉儿！！！”皇上大喊着，把知玉揽进怀里，“是，我给不起，我就算倾尽所有，也给不起！！但是，我想要你留下来，你不可以走的！！玉儿！！”
方苏儿站起来，“皇上，你……带着玉儿离开吧，或许，我了解了，玉儿她……不应该呆在我这里。”
“玉儿……”皇上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只有他这一生最最心爱的女人。
方苏儿迈着艰难的步伐离开了，她知道，知玉是为她而死，但是，她还爱着那个男人，她明白，皇上就算不能给她所想要的爱，但是从知玉的眼神里，她是想要死在皇上的怀里，玉儿从来都不属于她，昨晚，她都明白了。
“怎么变得这么冷静了？”公子小声嘀咕，拾起包袱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驾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