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如歌》九彦

5、第三章 为了照镜子

　　有道是祸害遗千年，子夜懒懒地躺在绛儿这丫头的怀里打哈欠，丝毫没有受之前在黑洞洞里要死要活，求神拜佛的影响，反倒还享受起了生活。
　　太阳暖融融地晒在子夜的小脸儿上，有首歌怎么唱来着，“让太阳把脸庞给晒的红彤彤”。
　　子夜身上穿着精致的丝绸小衣，又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一个大粽子，哎哟都是极棒的天鹅绒混丝被，喜庆的红色极为富贵，在里头酣睡一定是一件特享受的事儿。但不在粽子里，焉知棕芯儿苦？子夜好象有了一个特质，就是生来不怕冷，经过她来此三个月的“明察暗访”，终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她的话讲，自己出生于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阴气最深，又似乎自己天生那血就比较阴，然后先天+后天，左边+右边，前世今生之类，然后凑来凑去就那样了。不过呢，她唯一没能搞明白的是，像自己这种情况，体温应该偏低，但是为啥和正常婴儿没啥两样，这真是个问题啊……
　　话又说回来，那孩子不怕冷啊，王府里的大小丫鬟给她裹成大粽子，不被闷成红烧肉才怪，眼瞅着那小脸儿红得都快发紫了，但大人们还在“没心没肺”地说她脸色多么多么的健康……子夜难得地叹了口气，谁叫咱是小婴儿呢？抱着“枪打出头鸟，不出不死掉”这样的心理才能稍微安稳一些地活在这个，啊，大“家庭”里，所以嘛，没必要咱是自己超人的天赋对吧？
　　然后就……唉，任由丫鬟老妈子们把自己焖成红烧肉了呗……
　　不过，呵呵，过段时间咱老爹要从战场上凯旋归来，觐见皇帝，整个王府都会去迎接，毕竟，老爷子辛苦啦。
　　子夜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听到绛儿平稳的呼吸声，她也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跟子夜那成了精了似的丫头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
　　昨儿晚上她故意“大闹天宫”，绛儿这会儿正睡着，趁着这功夫，子夜轻手轻脚地爬出襁褓，晃晃悠悠地爬向镜子。这婴儿的身子还真不是盖得，软成这副模样，看来自己得多留个心，别摔了，要不然搞的不好残疾了，那么她的美好生活就全泡汤了……
　　嘿呦嘿呦爬呀爬，嘿呦嘿呦爬呀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她才够到那面镜子。她王妃娘亲长的多美，那子夜呢？她又该长成什么样？她不禁有了些期待。
　　那只是一面铜镜，黄黄的看不清肤色，但她知道自己很白，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手。微微注目，铜镜里的女婴五官玲珑精致，好像一个雕琢细腻的玉娃娃，全身上下又有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感觉。也怪不得出世时，那位说她漂亮了，初为婴孩时便如此有韵，若是再长大一点呢？只怕就是一个十成十的祸水了。
　　可是，她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熟悉得好像那韩子夜是秦璃最亲密无间的好友，甚至，是她本人，是她自己。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连同胞姐姐秦瑶身上，也不见得会出现。
　　她呆坐在桌上，捧着镜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是为什么啊，是因为自己占据了她的身体所以有一种作为宿主的熟悉？抑或是出于前世今生？那不可能啊，自己的前世是花神，所以今生才会又任花神的。
　　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
　　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么，
　　这又是为什么呢？
　　再仔细想想穿越前的那个梦吧，联系起来仿佛互不搭调，又仿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都是谁跟谁？白衣少年是谁？灰衣少年是谁？马桶下的那位是谁？讲话的老头是谁？若茗是谁？韩子夜是谁？甚至，秦璃，她，又是谁？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子夜觉得她的头好痛，好像放了一百个原子弹一起炸开了一样。
　　出口的话语在常人听来就是响亮的婴啼。哭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绛儿，绛儿见着她抱着铜镜坐在桌子上，一面自责失职，一面七手八脚地把她裹进襁褓里。
　　子夜一惊，这才发现绛儿又把她包成了粽子。她苦笑一下，是啊，现在按现代的时间算起来也是十二月的冬天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神经也有好一会儿了吧。
　　绛儿惶恐地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摇木马。如果不出所料，她心里一定为这事儿紧张着，王府里规矩极严，她在当班时睡着了以至于小郡主爬到桌子上，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罪责还是很重的，说不定得杖打二十。
　　“小郡主不怕，小鬼来了绛儿打她。”绛儿的话很幼稚，但是……那丫头是真心为她好的，女孩子家，怕的，可不就是那小鬼，但她却……
　　子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下子，说什么也得保住她不是？
　　她偷偷眯了眼门口，嘴角微勾，计上心头，不过谁也没有发觉罢了。

作者有话说

　　……
字数会不会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