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96、夜蛾老师的婚姻（上）

　　藤本监督的死亡在咒术界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他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由其他监督代为通知家人死讯。

　　一时间，东京咒术高专的监督职位死亡率上升至百分之四十点五。

　　高专里，校长都处于半隐身状态了，他很少来学校，大多时间在外面拉人际关系、跑应酬酒会。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调任地方上的高层管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差错。

　　如今风评闹到这种日渐下滑的地步，高层对他尤为不满。受了一肚子的气，校长转而将矛头对准了夜蛾正道：“夜蛾君，这短短的几个月，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你这样办事，怎么能让我放心吧校长职位交托给你？”

　　他重重一拍桌子，神色不愉：“还是说，你对我不满意，更想去乐岩寺校长手下办事？”

　　整个咒术界只有两所学校，除了这所东京咒术高专，另外还有一所京都咒术高专。京都学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是保守派的领头人物之一，远比现任的东京学校的校长更有话语权。

　　面对上司的质问，夜蛾正道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会，我不认同他的理念。”

　　“最好如此。”校长的神情缓和了些，“夜蛾君，别管我说话不中听。你的实力是咒术界里的佼佼者，可在这为人处世上，可得多学着点。”

　　“好了，你出去吧。先把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学生给管好，家庭和事业都搞成一团糟可怎么办？”

　　夜蛾正道想到多次抱怨、提出离婚的妻子，要不是他说出自己要升职校长一事，恐怕在今年他就要签下离婚协议书了。

　　他的妻子是一位在公司上班的普通女性，当初他告诉妻子自己是就职于东京某所宗教学校的新人教师，妻子盼望着他能有些上进心，起码能在积累了资历之后，拥有更加可观的薪酬和职位。

　　在婚后生活中，夜蛾正道频繁地出各种任务，一个月回家的时间少得可怜。他又醉心于咒骸的研究，在家中捣鼓玩偶与诅咒的实验，书房的门从内紧锁，妻子无从得知丈夫的工作内容。

　　她总觉得丈夫和自己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木讷，古板，无趣。妻子想着，她厌倦了。

　　邻居们把夜蛾正道当成怪人，用同情的口吻去叹息夜蛾太太的不幸。

　　“夜蛾太太，像那样对妻子不管不问的丈夫，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情人呢？”

　　夜蛾正道的妻子内心一慌，表面上和气地笑着：“不会吧？他只是工作上太忙了而已。”

　　“呵，这可难说。我讲个荒唐的事，你们知道早川太太吗？她那个在私立高中教国文的丈夫，和自己的女学生谈恋爱了！真是让人受不了，那女孩还敢上门哭哭啼啼的，说有了早川老师的孩子！”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前几天我还在街上见到早川先生，跟一个女孩挽着手进了超市。我在后面跟着，看到他们逛的可是母婴用品区！”

　　“也难怪，成日对着十几岁的女高中生，再看看家里的黄脸婆，自然也就提不起兴趣了。早川太太一个全职主妇带着两个孩子，没法提离婚，只能忍受不归家的丈夫了。”

　　“夜蛾太太，你说呢？”

　　“趁着没有孩子，别被套牢了啊。”

　　无法反驳这些七嘴八舌的主妇们。她失落地低下头，套在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暗沉、磨损，在反复叩问着她的内心。

　　我的婚姻真的还能走下去吗？每每见到公司里新入职的女性，她们年轻、活力，我好像已经掉入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越陷越深。

　　在工作上，我比不过年轻人头脑转得快，业绩一如既往，职位一成不变，被更多的新同事超越过去。

　　在婚姻中，我的位置也要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女人取代吗？

　　夜蛾正道从未跟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也没有保证的誓言，那份不安在吞噬掉她全部的感情。

　　“我想要离婚。”

　　这是她第一次提出离婚的请求。

　　夜蛾正道的表情很是愕然，他坚决不同意。妻子单方面和他争吵了两个小时，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她赌气回了房间。夜蛾正道拿起外套出门去了，在外面喝了一夜的苦酒。

　　后来“离婚”这个词出现得愈加频繁，妻子对着夜蛾正道一张冷脸，也不给他做早饭了。夜蛾正道花更多的时间待在高专里，他在逃避。

　　居酒屋里，满座是下了班来喝酒的男人。

　　食堂大叔递给夜蛾正道一盘烤串：“夜蛾啊，你这样不行，女人是要哄的。嘿，今天买束花回去，准能让她开心点。”

　　夜蛾正道独自灌酒，很快就喝见了底。

　　食堂大叔咬下一块烤鸡心，嚼了两口咽下去，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想的？真的就奔离婚去了？”

　　凭着几分酒劲，夜蛾正道吐露了真心话：“我和她结婚，就没想着离婚。”

　　“你心里还有她？”

　　“嗯，她是个好女人。”

　　食堂大叔恨铁不成钢：“你就是个闷罐子，平时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真想挽回老婆的心，就得敞开了窗子说亮堂话。不然呐，有你后悔的时候。”

　　可是咒术界的事情又该怎么开口呢？夜蛾正道叹气，他有太多不能告诉妻子的事，生怕她被麻烦扯进去。干咒术师这一行的，也怕被寻仇啊！

　　“再等等。”

　　等他当上了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再跟妻子坦白吧。

　　夜蛾正道想不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最终高层的处罚下来，给了一个留职察看的处罚，校长调任的事情起码再往后推迟一年。

　　也就是说，想要向妻子证明自己的夜蛾正道，也因此受了牵连，被妻子训斥不会讨好上司，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苦闷的酒一杯接一杯入肚，第二天夜蛾正道来给一年级生上课，破天荒地染上几分酒气，脸色更是低沉难看。

　　趁着休息的课间，四个人讨论着夜蛾老师消极的原因。

　　“夜蛾老师在会在外面买醉啊。”栗本望小声感叹。

　　五条悟：“难不成是打游戏十连败？段位暴跌？”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夏油杰顿了顿，“要么是被高层在工作上贬低了，要么是和老婆吵架了才对。”

　　和夏油杰想法一致的栗本望点点头，他的父亲要是黑着脸回家，多半就是被公司领导骂了。

　　五条悟捧着脸，夸张地惊叹道：“哇，杰你好懂哎！”

　　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

　　不过夏油杰早不会被这种小事气到了，他特意指了指栗本望和家入硝子，淡定地说：“悟，这里只有你缺乏常识教育。”

　　“连这点常识都不懂的话，你以后在感情上注定坎坷亿点。”

　　栗本望摆摆手：“不会，我觉得悟是不婚主义啊。”

　　家入硝子补上一刀：“嗯……真的会有人类女性喜欢五条悟吗？除了那张脸。”

　　“喂喂，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的魅力？”

　　不甘心的五条悟摘下墨镜，试图让自己的眼睛闪出billing的光线，他发动了帅哥专属的“卖萌”技能！

　　三个人保持无动于衷的淡定表情，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甚至别开了脸。

　　栗本望：“悟，我们都免疫了，现在的你没有萌点可言。”

　　关于太熟悉了所以也对帅气的朋友习以为常这件事。

　　关于无厘头的帅气朋友无法让人脸红心跳这件事。

　　“我就是最帅的啊～！”

　　五条悟不依不饶把脸凑过去，在栗本望的眼前，那张帅气十足的脸越放越大。

　　窗外明媚的光不敢过多轻佻，只给五条悟的皮肤涂抹出一层光滑细腻的柔色，凝住最美的光调。在他这个年纪，连一粒青春痘都不曾光顾。

　　轻轻把手指摁在上面，会留下清晰的红色指印，栗本望捏过，他知道那种滑软的手感。

　　很可惜，栗本望摸过自己的脸颊，达不到五条悟的那种柔韧又丝滑的程度。但五条悟坚持认为捏别人的脸，会比捏自己的好玩。

　　在五条悟白皙的脸庞上，润红的唇是最浓的一点艳色，栗本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他微微抿着嘴，五条悟的唇形、唇珠，在一颦一笑间，彰显出最完美的形状和弧度。

　　这大抵是爱神为他捏造出的美色，爱情就是流连于唇齿的相依滋味，令人着迷。不过，五条悟亲吻最多的肯定是各类蛋糕。

　　普通人刚对他萌生出难以抑制的心动，昂头直视五条悟的眼睛，又觉得是一种自惭形秽的亵渎。

　　在浓密的长睫毛之下，那双眼睛是神祇的眼睛。

　　无尽的天空，无垠的神秘，万般浓重寡淡的色彩通通淡如尘埃，他的瞳孔似乎通向另外一个不存于现实的空间。

　　这是凡人无法攀登的神性。

　　栗本望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受到刺激的泪腺挤出几滴泪水，迅速染红了眼角。

　　没有自知之明的五条悟：“嗯?是我好看到让你哭了嘛？”

　　“你把眼睫毛掉到我的眼睛里了啊！”

　　栗本望揉着通红的眼眶，控诉五条悟这个睫毛精居然使用此等卑鄙手段。

　　“切。”五条悟伸手戴上墨镜。

　　夏油杰挤在两个人中间，他推开五条悟的脑袋：“不要偏题，夜蛾老师的事情谁去打探一下情况？”

　　“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栗本望言之确凿。

　　“是谁?”

　　“食堂大叔啊。”

　　在整个高专里，经常和夜蛾正道一起去喝酒的人，除了食堂大叔不做二选。

　　这就是所谓的已婚人士同盟。

　　高专的食堂还在开着。

　　他们刚一进去，食堂里没什么人在，栗本望眼尖地瞥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白色脑袋。

　　“小敦，你怎么在食堂?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跟着夜蛾老师去练习了吧？”

　　心虚的中岛敦猛然扭头，腮帮子鼓起，嘴角还挂着米粒。

　　他费力地咽下这一口饭，把手边摞起的盘子向怀里藏，回答道：“夜蛾老师接了一个电话，上课到一半就提前回去了。”

　　“哦，”栗本望点点头，“食堂大叔呢？”

　　中岛敦开心地说：“还在后面的厨房里，今天大叔做了天妇罗和可乐饼，味增汤里撒了超级多的木鱼花～”

　　现在中岛敦是和食堂大叔混得最熟的人，他站在食堂外面稍微一闻，就能嗅出今日食堂的饭菜。

　　异能力不要用在这方面啊喂！

　　五条悟特意探头去数中岛敦吃了几盘，嗤笑道：“小鬼，你要小心长出双层下巴和肥肉肚。”

　　中岛敦一脸惊恐，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脸，真的比以前变圆了啊！

　　见到中岛敦一脸伤心地放下勺子，栗本望护犊子起来：“不要吓他，小敦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是应该的，这个月都长高了两厘米。”

　　夏油杰不经意提了一嘴：“望，你这个月量过身高了吗？”

　　定期给他们做体检的家入硝子说道：“是一百六——”

　　栗本望慌慌张张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啊！大叔在吗?”

　　“——厘米。”

　　中间的数字被栗本望的喊声遮住了，反正是在一米六一到一米六九的区间里。

　　食堂大叔一身热气，掀开布帘走出来。

　　他笑呵呵的：“你们找我？”

　　栗本望问道：“大叔，你知道夜蛾老师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比如和老婆吵架?”

　　食堂大叔犹豫着，他不想向其他人透露夜蛾正道的私事：“这个问题……”

　　看出大叔的纠结，夏油杰设下一个语言陷阱：“他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淳朴的食堂大叔没多想，露出吃惊的神色：“你们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完全是被说中了的模样。

　　如果只是普通的夫妻吵架，夏油杰拿“离婚”试探，大叔也许会说“没到那种程度”、“是很常见的拌嘴”。

　　如果是工作、人际关系其他方面的原因，夏油杰拿夜蛾老师的婚姻状况试探，大叔也许会感到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他们很快断定了夜蛾老师情绪低落的答案，就是和妻子感情破裂，要闹离婚了。

　　五条悟：“大叔，快点说说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你们别问我，我是不能乱说的。”食堂大叔苦着脸，他不想把和朋友私密事说出去。

　　吃完第四碗饭，又来盛饭的中岛敦听到夜蛾正道的名字，呆呆地说：“夜蛾老师啊，刚才有个女人跟他打电话。”

　　“说了双道杠、怀上、两个月之类的词语，然后夜蛾老师就急着跑出去啦。”

　　他无意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一脸震惊。

　　难不成，是夜蛾老师的妻子怀孕了？

　　“这种是什么超级展开啊……”

　　栗本望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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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帮忙挽救夜蛾老师的婚姻啦。
夜蛾老师还有的挽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