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63、告别雏见泽

　　提问：什么东西越多越沙雕?

　　答案：男生。是那种脑回路清奇的耍宝男生。这里特指青少年阶段。

　　今天夏油杰出门时，还带了一样东西过来，就是那本空白的书，他们现在该考虑怎么回到自己世界的问题了。

　　不过如何触发书的力量还需要多研究。

　　第一位选手是五条悟，他摆出了结印手势。

　　“隐藏着神奇力量的书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吧！以五条悟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桌子上的书没有反应。

　　“啧。”

　　排在后面一位的栗本望推开他，跃跃欲试：“起开，该我了。”

　　他把一只手放在书上，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左眼，念念有词：“爆裂吧，现实；粉碎吧，精神!吾乃异世界的大魔法使，打开通向黑暗世界的大门吧!”

　　五分钟后，窗外的蝉叫格外喧闹。

　　栗本望失望地放下了手：“杰，你也来试试。”

　　在花样整活儿的事情上，夏油杰也不是特别正经的人。

　　他略加沉思，稍微改动了一下某个卡牌游戏里的经典召唤台词：“聚集的魔法奥义之结晶将开启全新的时空之门，成为光芒闪耀的道路。出来吧，黑暗魔导书!”

　　在容纳了三个男子高中生的病房里，他们对着一本书发呆，沉默又尴尬的气氛冷得像冰。

　　这本书放在外面的店里比比皆是，单调的封皮，空白的纸张，售价也不会超过两千日元。

　　来了灵感的五条悟摸着下巴，说道：“是不是要像东方大国那种，滴血认主?”

　　“不不不，也许是要我们往上面写点东西。”

　　栗本望认为它或许和死亡笔记有相似之处，要不要先写下通缉犯的名字试试？

　　“杰，你知道有什么做了很多坏事的那种坏人吗?”

　　夏油杰说道：“普通人的世界我不太关注，要是咒术界的话，我好像记得有一个被叫做咒术师杀手的人很有名。”

　　“是从禅院家出来的，好像叫禅院什么——禅院甚尔!”五条悟抢答。

　　这是夜蛾正道给他们普及过的和诅咒师以及地下黑市相关的资料。上周刚讲过不久，他们还能清楚地记得。

　　咒术师杀手禅院甚尔恶名在外。

　　就这样直接把他的名字写上去么？昭和五八年的对方，恐怕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吧?有点罪恶感。

　　栗本望拔开圆珠笔的笔盖，很是犹豫：“如果我真的写了，会不会影响什么未来啊？”

　　夏油杰说：“只会让更多的咒术师活下来吧。”

　　五条悟揣手：“你自己决定咯。”

　　扼杀不一定是消灭罪恶的最好办法。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是什么让禅院甚尔走上犯罪的道路?

　　扭曲的原生家庭环境，同龄人的排挤、暴力之类，或者在某方面拥有突出的缺陷。在遭受了太多的恶意之后，没有养出端正的三观。

　　栗本望猜测着。

　　那么，他的人生应该这么写：

　　禅院甚尔，从小被父母喜爱，交上了许多好朋友，是十分受欢迎的孩子。考上东京大学的法律专业，成为薪资高的知名律师，结婚生子，家庭美满，一生遵纪守法，直至寿终正寝。

　　这样顺遂的人生简直是完美典范!

　　完美杜绝禅院甚尔学坏的可能性!

　　反正这里是平行世界，我就随便写写，怎么搞也没关系吧？

　　黑色圆珠笔在书的空页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栗本望合上笔盖。

　　书页的文字内容微微亮了，历史的齿轮咯噔卡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悄无声息地转动。

　　五条悟在旁边看着他写完，忍不住吐槽：“你这是在玩禅院律师的模拟人生么？”

　　“诶？我还想写世界和平，不过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代价?”

　　栗本望羞涩一笑，说着可怖的冷笑话。

　　“如果出现了超级天灾，人类全部消失就可以和平啦~”

　　这孩子的内芯填充物好像被掺进了一些黑泥，两个人格融合之后是这种性格么？

　　夏油杰动手敲了他的头。

　　“不能说这种话。”

　　杰就是个墨守成规的古板卫道士，栗本望腹诽着，收起自己那点大胆的想法。

　　书到底会有什么来头呢？

　　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存在，多半是各大家族或者隐蔽势力才知道的秘辛。五条悟很有经验，五条家的藏书室就有许多孤本古籍，上面还留着他的涂鸦。

　　勇敢五条悟直接拍板：“我们再去闯一次古手神社!”

　　夏油杰点头赞同：“这个方法不错。”

　　悟和杰达成一致，栗本望默默咽下自己的想法：我们昨天刚刚拆了人家的祭具殿，今天光明正大进去，这合适吗？

　　真的不会被直接赶出来吗？

　　古手神社。

　　十几名自发组织上工的雏见泽村民正在修缮倒塌的祭具殿，他们不放心把神社重地交到外人手里，自己带上钉锤电锯，园崎家为他们提供木材，叮叮当当凿墙重新搭建。

　　青壮年的劳力们在热火朝天地干活，村子里的老人在树荫下骂骂叨叨。

　　其中坐在中间的竹内奶奶脾气最烈，她气得厉害，捂着心口：“梨花说是祭具殿的神像自己倒了，我可不信!昨天这祭具殿没上锁，我就说有坏小子溜进去，做了坏事!真是冤孽!”

　　老人们纷纷应和，批评雏见泽现在的年轻人是一代不如一代，早就失去了对御社神大人的敬畏。

　　吉田奶奶想得更加悲观，她是吃过苦的人，天灾和人祸都经历过，不幸的人生让她终日祈祷着御社神大人保佑：“唉，御社神大人肯定要怪罪下来了，村子今年说不定会遇上大灾大难呢！”

　　今村爷爷手里的拐杖一下下敲着地，沉声道：“我们回头就去找公由村长讨个公道，让他查出来到底是谁脑子犯了混!这种人就该赶出村子!”

　　老人们的声音不低，站在不远处、听了一耳朵责骂的三个当事人：……

　　“所以说，我们从小道绕过去，别走那边。”栗本望指了指正殿旁侧的石板路。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点头。

　　他们是尊老的正经DK，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动手的。

　　存放古籍的仓库比较偏僻，门上挂着一把崭新又精良的锁。

　　在祭具殿倒塌的事情发生后，御三家召开小会议，由他们出资将神社里的锁都换了一遍，省得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我来砸开?”栗本望的手上变出天逆鉾。

　　天逆鉾和鬼狩柳樱这两把武器都是他的专属了，还不用担心携带问题，一个念头就可以随时随地召唤出来，如同他的半身。

　　砸东西这种闲杂差事，他不舍得动用自己更珍惜的鬼狩柳樱。

　　天逆鉾：从未爱过，备受冷落。在主人眼中，我只是鬼狩柳樱的备胎罢了，嘤嘤嘤。

　　“咪啪～”

　　栗本望的眼前冒出一个蓝色头顶。

　　走路无声无息的古手梨花对他们笑了笑，亮出手里的钥匙：“你们需要这个吗?”

　　她从羽入那里知道三个人快要离开了，回归到各自的时间线以后，再无交集。

　　栗本望双手合十，低头致歉：“梨花酱，对不起，都怪我把祭具殿给破坏了。”

　　古手梨花，父母双亡，仅有资产为古手神社和家中一套房，每月领着补助金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男子高中生宛如恶霸，进入古手神社祭具殿打砸。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五条悟握住栗本望的肩头，一脸深明大义：“破坏得很彻底呢，望，你就留在这里做五年苦工好好赔偿人家。”

　　夏油杰补充道：“悟，你也有份。”

　　五条悟甩了几个苍的场景他还记得，那会儿墙上就被冲击波穿了洞。

　　古手梨花歪着头，继续保持着萌萌哒的表情：“没关系，反正里面也是一些早就该丢掉的刑具。神像的话，羽入不会在意的，御社神一直在大家的心里咪~”

　　她对于破坏了祭具殿的DK十分大度。

　　反正修缮的钱也会由村中接手，对她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栗本望：梨花酱真的是个超好的孩子啊！

　　钥匙轻松捅开了仓库的锁，存放古籍的仓库里弥漫着一股久久不见阳光的潮味，非常呛鼻。

　　他们分头去找资料。这些古籍的存在确实很有年头，在千年时间里神社不得不更换了几次手抄本，至于抄写过程中的错漏和佚失也是常事。

　　上次修书换新大概是在两百年前。

　　泛黄古旧的纸张是很脆弱的，栗本望单是轻轻捏起一本薄册，它就已经在掉碎屑了。

　　“悟，杰，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这本册子记载着和“土地灵力”相关的事。

　　一乡生灵，聚运一乡。

　　一方水土，育人一方。

　　简单来讲，土地能吸取居民外溢出的人之精气，借此来孕育地之气运。当气运积攒到足够多的时候，会凝出特殊形态现世，以一种“神明”的姿态反哺本地的居民。

　　也可以说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雏见泽的灵力寄托在古手羽入身上，她即为雏见泽的“土地神”，护佑此处安康，聆听村民的愿望。

　　这么类比的话，书就是横滨气运的具现化。你消耗了书的力量，横滨气运逐渐减少到危险值，未来就会面临大灾大难。

　　世间规则便是付出与收获的绝对等价。

　　栗本望感到负担：这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那本书不被使用才是最好的。

　　古手梨花突然说道：“羽入要借用我的身体跟你们说说话，她现在力量不够，不能变出来了。”

　　古手羽入可以附身古手家后代的女性。

　　“你们使用书了么？”

　　古手梨花换了一种轻柔而慈爱的口吻，眼神变得温和起来。

　　她现在是古手羽入。

　　栗本望停顿了几秒，坦诚说道：“……是有用过一次。不过只是写上了一个人的人生啦，不会闹出大乱子的吧？”

　　“那肯定是个影响世界线发展的重要人物。”古手羽入走过来，翻过书的第一页，忍不住叹气。

　　在她的眼中，能看到书的力量减少了许多。

　　“世上没有偶然。书能被你们拿到手，横滨最近肯定发生什么了大事。横滨的气运在被侵蚀，它的处境也就岌岌可危了。”

　　横滨持续三个月的龙头抗争事件，实质为地下黑手党争夺五千亿的暴动内乱。

　　还有栗本望自己牵扯在内的白雾昏迷案。

　　更多看不见的死亡与阴谋也在暗中滋生。

　　“也就是说，横滨要变得倒霉了吗？”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夏油杰沉吟：“在这本书上写让横滨未来无灾无难，怎么样？”

　　古手羽入摇摇头。这种悖论不可能实现。

　　“它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有规则限制着它，只有合情合理的愿望才能被实现。”

　　她撕下了第一张被写过的书页，交到了栗本望的手里：“现在，就用这个实现你的小愿望吧。”

　　纸页还剩下一半的空白处。

　　“不过最多只能再写两件事了，可不要太贪心哦。书选中了你，是因为你会影响横滨未来的好结局，一报还一报。”

　　拿人手短，栗本望借用书实现了愿望，也要回馈横滨社会。

　　无敌愿望机就在自己的手里，一般人都会写上最大的愿望吧？

　　栗本望的手抖着。

　　五条悟和夏油杰避嫌似地退开，他们不打算窥视朋友的内心。

　　“梨花酱，不，御社神大人，我有个问题。”栗本望低头咬着嘴唇，“死人……也是可以复活的么？”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欲哭的脸。

　　我非常非常想念家人。

　　在没有他们的日子里，我有好好忍耐住了，可是，一个人活着真的好孤独啊。

　　古手羽入放缓了语气，她说：“这种事情有违规则，那不是复活，只是把他们变成了你的地缚灵。”

　　哦，还是没有办法扭转家人的死亡。

　　命该如此。是吧？

　　“嗯，我知道了。”他垂下眼眸。

　　那起码让我当下的生活恢复秩序吧，栗本望想着，落下了笔尖。

　　他写得很快。没有忘记标上日期和人名。

　　随后，纸张亮起，回应了这两个愿望。

　　栗本望的心放松下来。

　　古手羽入告诉他回去的办法：“你把自己的力量激活到最大，手放到书上，用心去感受你原来那个世界的存在。”

　　他喊道：“悟，杰，你们快点过来，我们要回去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走了过来。

　　耀眼的白光填满了整个房间，他们向古手梨花挥手告别。

　　“拜拜~!”

　　古手梨花笑着挥手。

　　下次再见这种话说出来也不能实现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古手梨花一个人，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诶？这是什么？”

　　她瞥见门槛上放着什么东西，古手梨花捡起来，是一张银行卡，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简短地写着“赔偿费”，后面直接注明银行卡的密码。

　　五条悟留下了自己的银行卡。

　　古手梨花忍俊不禁：“明明说了不需要赔偿的……”

　　“谢谢你呀。”

　　三个人都是善良的人，你们一定要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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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五条悟的召唤台词改编自《魔卡少女樱》。
栗本望的召唤台词改编自《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夏油杰的召唤台词改编自《游戏王》。
至于书的内容和逻辑问题。
这时候的甚尔年纪很小，越小的孩子越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这个平行世界恰巧是甚尔的父母比较开明，把孩子当普通人抚养，带到禅院之外生活。
咱就是说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仅供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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