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52、穿越时空的DK

　　异能特务科。

　　封印“书”的房间里空空如也。

　　走廊上，芽衣惊疑不定，在强光过后，她的视网膜出现了光斑。她揉着眼睛，思考着要不要同费奥多尔大人联系。

　　没等她纠结结束，穿着白色披风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她的前方。芽衣昂着头，男人脑后的白发是一条细长的麻花辫，左右跳动着，发尾上红绒球吸引了芽衣的视线。

　　这个人，她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

　　“在此提问，我是谁呢~”男人转过头，扬着大大的笑容。

　　芽衣想起来了。

　　她和千代子见过的那个抱着贵宾犬的贵妇人，被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轻易地割断了脖子。

　　那只小贵宾犬摔在地上，它连叫也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被一把小刀连续捅穿了肺部、心脏、眼窝。

　　然后，费奥多尔大人就来了，把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她和千代子捡了回去。

　　“你是费奥多尔大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

　　赐予你沉默。赐予你救赎。

　　血液从芽衣的脑部喷涌而出，她无力地倒了下去，意识模糊，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冰冷。

　　原来，千代子说的对，人是不能去给别人当狗的……

　　“愿你的灵魂能在来世洗净罪恶，聆听神明的福音。”

　　两个白衣男子一前一后踏入“书”的封印之地。

　　费奥多尔做了一个愚蠢的动作。

　　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微微蹙眉，眼前的场景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

　　“书”怎么会凭空消失？

　　难不成栗本望拥有和空间相关的能力?

　　他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指节，压下那种事态脱离掌控的烦躁。

　　“哈哈哈——这真是太有意思、太自由了!”白发男子摘下自己的礼帽。

　　异能特务科刺耳洪亮的警报声响起。

　　等其他地方的特务科成员赶来以后，这里只剩下一具芽衣的尸体。

　　异能特务科无法从芽衣的尸体上得到什么情报，这是个没有记录的镭钵街的孤儿。

　　芽衣、千代子都是费奥多尔从镭钵街捡来的一次性棋子，她们知道的东西少得可怜，和死屋之鼠真正的内部成员普希金、伊万之类的人从未见过。

　　而拥有读取物品记忆的“堕落论”异能力的坂口安吾正在欧洲出差，种田长官也无法召回对方回国，毕竟坂口安吾还是间谍的身份。

　　“书”的丢失是一件天大的事，而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消失更令人头疼，他们异能特务科可不想与咒术界为敌啊……

　　种田长官深深叹气，感到头秃。

　　不对，他已经秃完了。

　　倒霉的种田长官，已经在计算着自己的退休（解脱）时间。

　　话说DK三人组去了什么地方呢？

　　鹿骨市内的一个村庄附近掉下三名身份不明的少年。

　　他们凭空出现在三四米高的半空中，也没有什么路人目击到这一自由落体的景象。

　　栗本望还没有回过神，怀里抱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

　　夏油杰试图召出自己的咒灵，却发现根本召唤不出来。

　　万能的五条悟动用了自己的无下限咒式，成功让三个人在脸着地之前停住，平稳地落到地面上。

　　脚下有了真实的触感，栗本望打了个激灵，他的目光停在活生生的夏油杰身上，第一反应是抬腿逃跑。

　　他肯定不想再见到我了。

　　早有预测到的五条悟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啧，小鬼，跑什么？”

　　夏油杰看过来，心情复杂。

　　这是时隔几天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硝子的治疗下，那里已经没有留下疤痕了。

　　栗本望注意到夏油杰摸胸口的动作，当场就是一个完美的土下座，上身伏地，急切地道歉：“杰，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赎罪，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哪怕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但是，请你接受我的赔礼!”

　　“要赔偿的话，起码要把银行卡什么的献上来吧，然后每天献上三十个喜久福，二十个舒芙蕾松饼……”五条悟掰着手指头查数。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一声气，五条悟把他向前推了一把。

　　“先回去再说吧，其他的赔偿……我还没有想好呢。”夏油杰偏过头低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栗本望忐忑不安地爬起来，低头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酸涩，咒骂着自己。

　　如果杰不原谅我就好了。

　　我就不会比现在更加难过，杰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我却伤害了他。

　　我真是罪大恶极的坏蛋。

　　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了。

　　五条悟的眼珠在两个人之间滴溜溜一转，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当“和事佬”的一天，这对“不善言辞”的五条悟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他开口道：“喂，你们真是别扭啊，到底想干嘛能不能直接说清楚啊——”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夏油杰不吭不响地在前面走，栗本望在后面耷拉着脑袋跟着他，时不时偷偷看两眼夏油杰的后背。

　　五条悟不爽了，他掏出手机准备给硝子打电话发牢骚，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黑屏了。

　　“嗯?这里是哪？”

　　他这可是某大牌的信号加强到深山老林的最新款手机！同时加载二十款游戏不卡顿的超大内存以及卫星定位的新系统!

　　夏油杰停住脚步，他发现这里是个从未见过的山林，只有动物和人走出来的小路，也看不到提示牌。

　　奇怪，走了这么一段还没有看到人。

　　为什么我们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有那么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随时关注着夏油杰动静的栗本望也不走了，他抱着书不知所措，当夏油杰扭头过来，他又转身藏到了五条悟身后躲开视线。

　　“难不成你这个书是什么任意门道具？”

　　五条悟抽走栗本望怀里的书，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空白的书页。

　　“我不知道……当时我感觉这个书在叫我，脑子一热，我就碰到了它。”栗本望小声回答道。

　　“平时装着胆小，你胆子也是大的很。”五条悟使劲捏了一把他的脸，“这种东西下次还敢随便碰?”

　　“唔唔唔——不敢了松手啊——”栗本望捂着自己的腮帮。

　　“现在不是吵的时候，”夏油杰提出建议，“谁先飞到高处去看看路?”

　　“杰，你放个咒灵去看看不就行了?”五条悟问道。

　　夏油杰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咒灵大部分断开了联系，没办法召唤出来。”

　　“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五条悟瞪圆了眼睛。

　　“杰……”栗本望欲言又止，他知道夏油杰不擅长示弱。

　　可栗本望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

　　他也不能信誓旦旦地说出“相信我能成为你坚实的后背”这种妄言。

　　总藏着自己的人，才是没有安全感的人。

　　我看着你的牵强，你的孤独在步步陷入泥沼。

　　“对不起……”栗本望闭上眼睛，“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的话，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杰受伤的，哪怕搭上我的命。”

　　他对自己的心立下誓。

　　夏油杰勾了勾嘴角，不说话，他觉得信与不信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他不喜欢依赖别人，那是弱者的心态。

　　最后栗本望主动要求去探路，他还能使用自己的术式，唤出一头鲸鱼骑着飞上了天空，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他看到了河川潋滟的光，沿着那条河的光亮，有个小镇就在山林的东边。

　　为了不吓到普通人，他们还是选择了步行下山，大概用了快半个小时。

　　说来也奇怪，他们消失的时间是在横滨的傍晚，现在的天空却是蔚蓝而晴的，微风不燥，夏木正盛。

　　夏蝉在枝繁叶茂的绿色中抱着树鸣叫，起伏的蝉鸣显得如此嘈杂。

　　三个男生沿着山路走入小镇，田间的水车小屋，土路间的杂草沟壑，这里的房屋还大多是木质结构、茅草屋顶。

　　“喂喂，这就是乡下吗？”五条悟东张西望，揪起一根狗尾巴草插到栗本望的头发里。

　　夏油杰伸手把狗尾巴草拔了。

　　五条悟又揪起了一把狗尾巴草，想把夏油杰的脑袋当成糖葫芦串。

　　在田间弯腰劳作的村民，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盯着三个陌生的少年，让人毛骨悚然。

　　栗本望不小心跟对方对上了眼，悄悄把视线挪开，思考着自己哪里惹到了村民。

　　这里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禁忌么？

　　路边的野草不能采?

　　田埂上的路窄到三个人并肩走有些挤，栗本望往后稍微退了一步，把空间让出来。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手展开了激烈的攻守之战，谁要是慢了一步，脑袋上的狗尾巴草就要多插一根。

　　骑着自行车的棕发男生从对面驶来。

　　“你们别打了，给人家让让路。”栗本望低声劝道。

　　他们手上动作不停，对面的男生快要驶到两人的中间，及时捏住刹车把，停下车子：“喂，你们不要挡在路上啊！”

　　“对不起!”栗本望推着比自己重两倍多的五条悟，“我们这就给你让路。”

　　横行霸道是五条悟的人生格言。

　　他把栗本望打横抱起，大概像是用胳膊抬着一个轻巧物件的感觉。

　　足够自行车通过的空间让出来了。

　　栗本望抬头看着五条悟的鼻孔，竖起了两根手指。

　　“嘶——”五条悟松开了手。

　　他倒不至于真下手去对五条悟的鼻孔做什么，栗本望只是用手指狠狠夹住了五条悟高挺的鼻头。

　　两个DK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

　　推着自行车的男生：“……你不去劝劝?”

　　夏油杰含蓄地回答：“日常而已。”

　　不想多管闲事的棕发男生推着自行车下了田埂绕过去，推回正路上，心里嘀咕着这个地方怪人真多。

　　他在这个村子里见识到一些不可名状的怪象，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去触碰，却惹来了一身麻烦。

　　想到这里，男生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体术一般的栗本望摔坐在了水稻田里，他的双手撑在身侧，鞋子、裤腿和短袖都沾上了泥。

　　“啊……衣服变得湿哒哒的……”栗本望苦着一张脸，不开心地瘪着嘴。

　　一只大手伸过来。

　　“上来吧。”夏油杰说。

　　栗本望的睫毛抖着，他连忙把右手在衣服上反复擦了擦，确保没有一丁点泥水，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搭到夏油杰的手心里。

　　夏油杰把他拉了起来。

　　栗本望站稳后，又迅速地放开了夏油杰的手，仿佛多碰一秒就要羞到找个洞钻进去。

　　五条悟：“切!”

　　他看不惯两个人这种别别扭扭的相处，比耍性子的JK还要难哄一百倍。不，别扭的程度直达那种肉麻的小情侣。

　　日头渐渐西斜，他们走到镇子上，出来活动、买菜的村民也多了起来。

　　“阿拉，高仓太太，你看那部新上映的晨间剧了吗？”

　　“是《阿信》吧，看了看了，哎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我啊，看哭了好几次。”

　　两个主妇在蔬菜店门口站着聊起天，隔壁是一家老旧的音像店。

　　音像店的收银台坐着一个吹着台式风扇的男子，他摇头晃脑，跟着中森明菜的歌哼哼，店门口贴着松田圣子的海报。

　　这个小镇让他们产生了格格不入的错觉。

　　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来什么了。

　　他们的心头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想法，但是不敢去确认，毕竟这听上去也太天方夜谭了。

　　五条悟跑进旁边的玩具店里，直白地问柜台后的大叔：“大叔，索O游戏机的PS系列出到几了？”

　　“什么？你说的我听不懂啊？”大叔挠挠脑袋，“游戏机的最新消息，是任O堂要出红白机了，还真是期待啊。”

　　一只五条悟失去梦想。

　　比失去游戏存档更残忍的事情，是此游戏查无音讯。

　　跟在后面的栗本望扒着柜台，颤着声音问：“店长，现在是平成哪一年?”

　　大叔呵呵笑着：“平成?你们可不要跟大叔我开玩笑了，现在的年号还是昭和，我可没有听过有什么平成的。”

　　“现在啊，才是昭和五八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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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昭和五八年：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