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94、风暴将起

　　这是一场肉眼可见的风暴，人人都是这场风暴里漂流的海岛。

　　风暴并非突如其来，它将自己逐步接近的脚步藏得极深，留下的痕迹不会比一个咒术师的死亡更加明显。

　　或许有对风吹草动格外敏锐的咒术师，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呼之欲来的风口。

　　这场风暴会降临何处？

　　自然是被无数种因果联系的咒术界立于风暴之眼。

　　夜蛾正道忙得焦头烂额。

　　他（曾经）有四个学生，一个是拥有“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另外三个是特级咒术师。
　　这个组合说出去，今年咒术界“了不起的最佳教师奖”绝对非他莫属。

　　但是，就夜蛾正道本人来讲：这份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几个学生的麻烦指数，那也是咒术界里数一数二的。

　　“能力越大，闯祸越大”。在《五百个优秀教育者必读的道理》书上，夜蛾正道看到了这么一句，深以为然。

　　作者还在后面追加了一段，阐述“在这些能力的学生中，听话的那一部分并非乖巧，他们只是将狂气内敛，早晚也要一鸣惊人”。

　　这段简直写到了他的心坎里。

　　当周围人都说五条悟最能惹是生非，殊不知，另外两个比他还能闹。家入硝子呢，虽然没有闹过，更让夜蛾正道有口难言，怕她将愁绪和悲愤默默忍受。

　　咒术师们的身体能被治愈，他们千疮百孔的心灵又有谁来负责？

　　夜蛾正道模模糊糊有了一个念头，咒术高专还缺点什么。现在的他没有料想到，这个缺失的部分会在将来，以那种再普通不过的形式进行补全。

　　在这一刻，他无暇顾及杂事。

　　“夜蛾老师，辅助监督那边发消息，说人手不足，需要再派咒术师过去！”

　　“伤者实在太多，老师，家入同学已经精疲力尽，不能再往医务室送了！”

　　“我们这边根本没有能打过两面宿傩的咒术师！九十九由基还没到吗？！”

　　在一团七嘴八舌的嘈杂中，恨自己不能多出来两双手、八个脑子的夜蛾正道：居然有点羡慕两面宿傩。

　　“稳住，你们不要慌！”夜蛾正道大喝一声，稳住呼吸，冷静分析局势，“两面宿傩还不是鼎盛时期，借用儿童作为受肉，他的实力大打折扣，绝对撑不了多久。”

　　“可是……”

　　“再派两个四年级生过去增援！”夜蛾正道一咬牙，拍桌而起，“剩下的人去联络，两面宿傩的其他手指也要全部藏好！”

　　京都那边的保守派还在观望，他就是这里的主心骨，肩负起拯救东京的责任。

　　众人为之一振，目光炯炯。

　　原来夜蛾正道并非是个爱好捣鼓玩偶娃娃的阴暗大叔，也能有如此可靠的时刻！

　　夜蛾正道的声望值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和战战兢兢的夜蛾正道相比敬业程度，远在国外逍遥的九十九由基相形见绌。

　　她在加州晒太阳时，接到了总监部无数个连环call轰炸，又允诺她一堆好处，这才让九十九由基摘下了休假的太阳镜。

　　没有人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丰富大礼包。

　　等九十九由基下了最快的航班飞机、开着机车一路紧赶慢赶，摆好姿势，将黑色夹克甩给灰头土脸的辅助监督，准备迎战那个令所有咒术师如临大敌的两面宿傩。

　　她扫视一圈，愣住了：“人呢？”

　　身高刚到一米七、在九十九由基旁边明显矮了一头的辅助监督，委婉提醒：“……您再往下看一看。”

　　九十九由基脚下踩着一块倒塌的墙壁，在钢筋水泥的废墟之中，她将视线下移，这次总算看见不远处有个灵活蹦跶的粉色小不点。

　　“跟跳蚤一样。”

　　九十九由基抱起胳膊，惊讶咂舌。

　　这可跟她听来的高大威猛、四手两脸的诅咒之王完全不同！

　　“因为他的受肉是一个幼稚园小孩！”辅助监督将眉间拧成一团，忍不住愤愤谴责，“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谁能丧心病狂如此？！”

　　“受肉？小孩？”九十九由基勾起嘴角，十指交叉伸直手臂，进入了兴致盎然的状态，“能当上诅咒之王的容器，我倒是对他很感兴趣！”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我会收他当徒弟哦。”

　　她原以为天与咒缚就是达到身体极限的途径了，没想到，还存在这种千年一遇的奇才。

　　“您别说笑了。”辅助监督连连摆手，“都被两面宿傩占据了身体，他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不。”

　　九十九由基斩钉截铁回答，她结束热身运动，战意高涨，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我相信他的可能性！”

　　战场中心，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轰然坍塌，砸向满脸惶恐的年轻咒术师。他的双腿在对战中被两面宿傩打断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碎裂的墙体四处迸溅，还有几秒就要从头顶坠下。

　　可恶！！！

　　咒术师咳出一口血，无助地闭上眼睛。

　　稍后，死神并没有如期降临。一只手臂箍住他的腰，身体失重，年轻咒术师的耳边划过呼呼劲风。

　　“喂，你这家伙还没死呢！”

　　九十九由基将人毫不客气地丢到安全地带，顺手一拨长发，转而同一双疯狂的血红色眼睛对上视线。

　　“哈哈哈——女人在这里啊——”

　　豆丁身材并不妨碍两面宿傩大肆破坏，他一跃而起，张开四只手臂，弯成鹰爪，稚嫩的脸也藏不住凶暴的邪气。

　　诅咒之王的恶名让人绝不会怀疑，那尖锐的黑色指甲足以穿过胸骨、插入心脏，硬生生掏出来生啖其肉。

　　“想女人？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九十九由基不慌不忙，一个闪身，迅速躲过两面宿傩的扑击。

　　两面宿傩调转方向，回以鞭腿。

　　两个人即刻交手，都是顶尖的战斗水平，身形都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

　　轰隆——

　　平坦的地面被咒力砸出一个大洞。

　　咒术师惊呆了，求生欲让他没忘双腿还断着，向前扭动身体爬行。

　　辅助监督一路小跑，协助咒术师脱离战场，连忙联络其他辅助监督快点赶来，将伤者及时送去治疗。

　　一个是灵活矫健的特级咒术师，一个是实力大减的诅咒之王，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两面宿傩没有占到上风。

　　他渐渐急躁了起来。

　　这具稚儿的身体还是限制了他的发挥，再加上只吞了一根削弱的手指，如果持续咒力全力输出，两面宿傩自估还能撑上三分钟。

　　在九十九由基发现两面宿傩咒力不支、力道减弱后，她失去兴趣，准备展开领域，快刀斩乱麻。

　　“里梅！”

　　两面宿傩大喊一声，巨大的冰锥层凭空出现，齐刷刷刺向九十九由基。

　　没料到还有敌人在暗中偷袭，九十九由基神色凝重，立刻格挡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

　　在这个短暂的空隙，发动了名为“直瀑”的冰凝咒法的里梅，借机带走两面宿傩，几下就跑没了踪影。

　　“啧！”

　　九十九由基不耐烦地叉住腰，她还没有打过瘾呢！

　　身为机智又果断的反派角色，从不意气用事，从不心慈手软，两面宿傩成功撤退。

　　等宁静的空气重新回归了人类的居所，环顾四周，房塌路陷，冰凉的尸体横在街头，两面宿傩的破坏程度不亚于一场地震。

　　看到这副惨烈的场景，九十九由基想，咒术界会把这一切用咒术伪装成自然灾害，在流言蔓延之前堵住众人的嘴，普通人还能继续回归无知祥和的生活。

　　可咒术师就要用眼睛和心记住这一切，记住守护普通人的责任。

　　她没有多喜欢咒术师的身份，也没有爱上普通人的世界。

　　“请、请问，您是来拯救我的吗？”

　　脏兮兮的男人从掩体后走出来，他似喜似悲，扑通一声跪下来，向九十九由基俯身磕头。

　　“感谢您……感谢您的相助……”

　　“不用谢我。”九十九由基跨上摩托车，打火起步，漫不经心的话语飘在风里，“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她只是足够强，又做了能做的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淅淅沥沥的雨滴在干燥的路面印出斑点水渍，渗入地下，将东京润成了深色。人们捂住头顶，纷纷寻找可供躲避的屋檐。

　　这雨势没有消停的意思，空气里的湿重感愈发凝结，路面上的雨水积蓄成洼，成了一片亮闪闪的银色光芒。

　　喜欢下雨的人和讨厌下雨的人，他们都要被淡霭空濛的白雨笼罩。

　　里梅抬头看了看窗外，从柜橱里拿起一件款式简朴的蓝白色儿童和服，恭敬地递给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脱下脏污的T恤。这件T恤是虎杖悠仁的心头好，上面印了一只萌萌哒的小老虎，现在被两面宿傩一脚踹开，滚到角落。

　　四只手换和服是方便不少，两面宿傩将胳膊伸进宽松的袖子，又掩衽系腰。他换衣的期间，里梅安静地跪在一旁。两面宿傩没有被部下伺候穿衣的爱好，要是女人的柔荑，倒还能忍受两秒。

　　“宿傩大人，现在要用餐吗？”

　　考虑到两面宿傩的习惯，他在战斗过后总要大吃一顿恢复元气，里梅谨慎地询问。

　　“先等等。”两面宿傩脸色平静，“现在去见加茂。”

　　最初，他的意识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偌大的铁笼中，是里梅将他带了出来。

　　两面宿傩很不爽。

　　这个同他契合的受肉四肢短小，就算他掌握的信息极少，也能猜到自己如今是一副小孩身体。

　　这称得上是对诅咒之王有辱尊严的戏耍了。

　　那个加茂家的家主，还妄图有求于他，一个咒术师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同他做交易。

　　站在幕后指挥的，一定另有其人。

　　现在闹也闹够了，他要去见一见对方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不能再给他添点乐子。

　　里梅点头：“宿傩大人，谨遵您的号令。”

　　加茂家。

　　家主院子静悄悄。

　　室内，身为加茂家家主的男人独自闭目养神，盘腿而坐，半阖着眼。他正在思考，儿子加茂宪纪的表现让他很不放心。

　　原以为，继承了家族术式的加茂宪纪能具有同样的家族品格，可他身上还是有那个女人残留的痕迹。

　　家族的利益是第一位的。

　　女人是不能沉溺的工具。

　　阻挡变强的东西必须清除。

　　男人在心中一遍遍默念自己的信条，他崇拜加茂宪伦大人，崇拜对方的野心和疯狂。至于加茂宪伦大人是羂索大人这件事，并不会动摇他的信念。

　　近来，羂索大人在横滨没了消息，联络不上。

　　打心底说，他才不相信对方会就这样死亡，一定是金蝉脱壳的假死之计。

　　他要将计就计。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羂索大人呢？

　　提前放出两面宿傩会不会干扰对方的计划？

　　无论如何，男人有种奇妙的预感，羂索大人在暗中引导他的行动。那般自信，就像等待神明降下神谕的信徒。

　　难不成是在考验我的能力吗？！

　　男人激动不已，臆想过了头。

　　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推开房门，在这种雨天里，他们的鞋底能不沾一滴水，可见非同凡响。

　　男人慢悠悠地站起来：“敢问宿傩大人是回心转意了吗？”

　　两面宿傩发出不屑的哼笑，他一脚踩上茶桌，语出惊人：“这具身体，你们是如何培育出来的？”

　　“这……”

　　“我来替他回答。”

　　额头有一道缝合线的男人站在门口，抢先一步开口。他收起雨伞，自顾自地倚住门框，还带了位文质彬彬的同伴。

　　男人歪着头，毫不畏惧两面宿傩的凶残气场，笑眯眯地抱怨：“下雨天，要从横滨赶到东京，还真是恼人啊。”

　　“不过，像我们这样强大的人，总是要有许多事忙的。”

　　“我和你，可以肩负起改变这个腐朽世界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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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の真心友情大测试】
五条悟买来了一本花里胡哨的杂志，上面有星座运势，塔罗占卜，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心理测试。
他兴致勃勃地翻看几页，“真心友情大测试”映入眼帘。
真心友情测试：依次去掉你的三个优点，看看你的朋友有多爱你～
五条悟捧着书，突然开口问身边两个DK："如果我不是咒术师，你们还会不会跟我做朋友？"
“也许会吧。”夏油杰敷衍地答。
他正在盘腿坐着扎头发，用手指将脑后的散发拢住，另外一只手腕套着发圈。栗本望悄悄去揪他的碎发，立即就被夏油杰反手敲了脑袋。
五条悟努嘴：“望?”
栗本望单手捂着脑门，闷声道：“会的，因为你还是个有钱人。”
“确实。”夏油杰顶着新鲜出炉的“黑丸子”，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是悟为数不多的优点。”
五条悟继续追问：“如果我不也是五条家的家主？”
“悟，你还有张好看的脸。”
“啊，那个也pass掉。”
五条悟抱起手臂，一连去掉了自己的三个特点。
“那你还有啥?”栗本望很是费解，“不是咒术师、不姓五条、长相普通的五条悟，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指着自己：“我的性格没变啦。”
“不，那是减分项。”夏油杰可不惯着五条悟，犀利地一语中的，“没有那些优点，你就是个作天作地、活不过三集的路人角色。”
栗本望算了算，随口一说：“放到动漫里，大概能被写出三百条恶评。”
五条悟双手同时竖起中指。
“其实也不一定会这样。”
栗本望用手肘碰碰夏油杰的背，示意他说点什么挽回场面。不然过不去这个坎的五条悟，绝对会让这段时间鸡犬不宁：“杰，你说，悟还是有其他优点的吧？”
夏油杰捏住下巴，冥思苦想：“唔呣……”
“唔呣”是个什么意思？五条悟在生气的边缘。
“……悟的头发比较白。”
五分钟后，夏油杰找出来这么一个“优点”。
受到了杰的启发，栗本望灵光一闪：“悟的个子也挺高。”
夏油杰：“他还会说话。”
栗本望：“悟基本上不会迷路。”
夏油杰：“对，买东西也会付钱。”
“等等。”五条悟从中打断，“你们是在找我的优点？”
栗本望和夏油杰一致点头。
“我们之间没有友情。”
五条悟将杂志丢进了垃圾桶，摔门而出。
栗本望：“……悟真的生气了诶。”
夏油杰不在意：“随他吧。”
“杰，你看我们买个礼物道歉怎么样？”
“行，礼物我有个想推荐的。”
过了几天，五条悟收到一个陌生快递。
箱子还不小，他沿着胶带拆开，一张手写的卡纸掉出来，下面是一个大礼盒。
【致五条悟：
这是一个“收到礼物的朋友都感动哭了”套餐，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DK们。】
五条悟挑起眉毛，表情放松了些许。
他略微期待地掀开礼盒盖子。
“珍爱网”，一个大型交友网站，它的终生VIP黑卡摆在厚厚的拉菲草中间。
那天，阳光明媚，鸟儿歌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五条悟难得飙出了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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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花好月圆，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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