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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布科的出现 ...


  •   “感觉什么也没做成。”

      栗本望打了个哈欠,这一系列混乱如麻的变故,让他稀里糊涂地理不清头绪。

      困倦催着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磅礴的睡意席卷而来。他连续紧绷着的神经,好像突然恢复了知觉,似干涸了许久的多瑙河河道忽逢霖雨。

      现在就倒下的话,将会跟睡在路边的醉鬼没有什么区别。

      眼皮不听使唤地渐渐合拢,他晃了晃身体,手里裹着碎片的外套哗啦一声摔落在地。

      栗本望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旁人惊讶的吸气声。

      “书”自动从他的怀里掉落出来,在一堆散落的碎片间明光烁亮,格外惹眼。待众人把目光投向“书”的位置,一团强光乍起向四面八方散开射线,他们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五分钟过后,夏油杰使劲眨了眨眼睛,缓解被强光刺激的痛感。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慢慢聚焦,一个黑发金瞳的小男孩凭空出现,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他赤着脚,单单穿了一件长到拖地的毛领袍子,衬得面色如玉,唇红齿白。

      进一步对比分析的话,他深邃的五官似乎带有欧罗巴人种的特征。那种兽类的尖锐瞳仁是极为罕见的,眼角上挑不怒自威,为小男孩增添了一份桀骜不羁的野性。

      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小男孩猛地一扭头。夏油杰审视的目光尚未来得及收回,他冲夏油杰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说话极不客气:“看什么看?”

      是个熊孩子。夏油杰迅速降低了好感度。

      小男孩蹲下来,他伸出食指戳戳栗本望的脸:“喂,醒醒。”

      沉浸在梦中的栗本望不安地皱起眉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唧唧表达不满。

      小男孩凝视着他的睡脸,探头过去,虎牙的尖毫不留情刺入栗本望的脸颊:“啊呜——”

      “住口!”

      夏油杰反应迅速,拎着小男孩的后领将他立刻拽开,提在手上。

      栗本望瞬间睁了开眼。

      一个略带口水的牙印在他左半脸上印出清晰的痕迹。

      “放开我,你这个笨蛋!”

      小男孩气红了脸,他在半空中努力蹬动双腿,挥舞着小拳头砸夏油杰的胳膊。夏油杰松开手,让他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谁咬了我?”栗本望委屈巴巴地摸上牙印,眉头一皱,“嘶——好疼。”

      “是我!”

      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男孩骄傲地挺起胸膛,露出一口瓷白的鲨鱼齿,细密的小牙竟有不可忽视的咬合力。

      “我要叫醒你,你睡得太死了。”

      “这是哪来的小孩子?”

      栗本望向夏油杰投去疑惑的目光,夏油杰摇了摇头。倘若他知道的话,早就把这熊孩子送还家长去了。

      江户川乱步拉了拉福泽社长的宽袖,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福泽社长从讶然转为凝重,他又对夏目漱石报告情况。

      小男孩听到这儿,决意为这些笨蛋揭晓答案。他左右观察,特意踩上一块石头垫高。小男孩叉着腰,大声喊道:“哼哼~凡人们,快点对我膜拜吧!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神!”

      原来是中二病候症群。

      “自称为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夏油杰的嘴角漾起笑意,“望,你觉得呢?”

      “哈、哈哈,大家在这个年纪都会干过蠢事吧?”

      栗本望没能笑出来。他在小男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中二病时期的记忆被迫回忆,他尴尬到想捂紧耳朵。

      “大胆!你敢对神不尊敬?”小男孩眼珠一转,咬重语气,“我拥有改变世界的神奇力量,要把你变成一只虫子,轻而易举!”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父母呢?”

      栗本望揉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睡眠不足让他的耐心告罄。

      小男孩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他理直气壮地向前一指:“就是你呀。”

      众人齐齐看向栗本望,目光如炬,对这个“惊天大瓜”如饥似渴。

      栗本望的脑内小剧场自动播放未来的片段。

      个人发布会上。

      “是的,我有一个孩子。”

      栗本望对着采访摄像机的镜头深深鞠躬,承认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记者A:“请问你是做到在十五岁的年纪拥有一个六岁的孩子?”

      栗本望:“医学奇迹,无可奉告。”

      记者B:“顶着母胎单身的人设,你对粉丝负责吗?”

      栗本望:“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又多了新的人设。孤雄繁殖,母单生子,粉丝都称我为进化论的反叛者。”

      记者C:“咒术界发来贺电……哦不,是通报批评,强烈谴责你扰乱了东京咒术高专的风纪。”

      栗本望:“放心吧,他们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人脱单。我这是为咒术师人口增长做贡献,咒术界应该为我发放津贴。”

      三个记者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们为身后的人让出一条大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闪亮登场,他们高举“单身不生娃,生娃先脱单”的牌子,指责栗本望败坏社会风气。

      家入硝子配合他们上演一出情景剧,挥着一条碎花手帕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脑补小剧场到此结束。

      小男孩抱着栗本望的小腿喊爸爸。

      “你凭什么污了我的清白?我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在议论纷纷的嘈杂中,栗本望瞪大眼睛,他不明白小男孩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恶作剧。

      夏油杰说:“不,仔细一看,鼻子和嘴巴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哪里像了?”

      “……数量和形状上?”

      无法反驳。

      “就是本人!”

      小男孩得意洋洋,认望做爹。

      被两个人捉弄的栗本望,饶他是个伶牙俐齿的人物,也抵不住胡搅蛮缠。他寻求场外人的援助,企图得到一句公道的话。

      被栗本望寄予厚望的聪明大侦探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说出了真话:“他说得没错。”

      “……江户川先生也是坏心眼。”

      栗本望找不到支持他的盟友,夏目漱石和福泽社长用一种迷之慈爱的温情目光看着小男孩,就是那种看孙子的感觉。转而又对栗本望换上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仿佛他和小男孩之间,真有什么复杂内情。

      “栗本君,你要好好对他。”夏目漱石嘱咐道。

      福泽社长也给出了友好的态度:“有困难的地方,随时可来武装侦探社寻求帮助。”

      这里没有正常人了。栗本望是如此坚信着。他差点就要忍不住怀疑自己,十五年的人生常识掰回了危险的想法。

      小男孩刻意卖萌,甜蜜地叫了一句“daddy”,伸出手要栗本望抱抱。栗本望向后退,看他像个披着人皮的小怪兽。

      与谢野晶子同国木田独步走来报告现场情况,两个人无视了“父子互动”,直接去了福泽社长面前,仿佛那个场景正常得跟路边野草一样。

      这种不闻不问的情况更让栗本望伤心,他忍不住向国木田独步问道:“国木田君,看到这种事,起码该问一句吧?”

      一个高专生被一个六岁的孩子叫“爸爸”什么的,电视剧都可以拍出五十集伦理。

      “你是咒术师啊。”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这也在正常的能力范围内。”

      “不,咒术师还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

      国木田独步翻开记事本,他清楚地记下了数据:“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说咒术师无所不能,每天会跑上一千公里的超长马拉松,做一万个深蹲和俯卧撑,借此来锻炼强健的体质。”

      一个太宰治是真敢说,这个国木田独步也是真敢信。栗本望握紧拳头。

      话不投机,各自回家。

      灾难事故的后续就由异能特务科接手,姗姗来迟的军警同他们打招呼,帮助异能特务科维持秩序,逮捕可疑分子。

      其中领头的军警多看了栗本望几眼,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那是充满了威胁与轻蔑的傲视之色。

      这个细节被小男孩注意到,他留了个心眼,偷偷给军警施加“不幸的诅咒”。接下来,这个军警的脚趾每天都会百分百撞上桌子。

      人手不足的武装侦探社决定先整顿内部,他们租赁为办公场所的小楼也遭遇了袭击,所内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港口黑手党全身而退,他们要去回防自家的大楼,听说一个白头发咒术师把九头龙引到他们本部大肆破坏。

      五条悟轰毁了五栋大楼其中的一栋,九头龙毁掉了另外的两栋。紧急避难的森鸥外连发了三条命令,中原中也速速赶回。

      “天元既然跑掉了,我们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我们去和悟汇合,赶回高专吧。”

      夏油杰唤出一条会浮空的咒灵,他先让栗本望和小男孩上去,自己坐在尾部。

      在接近云层的高空中,栗本望才想起来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他顶着呼呼风声,大声地对小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布科。”

      “我知道有个斯洛伐克的足球运动员叫彼特·布科,那你的姓氏是什么?”

      “我没有姓。”

      栗本望没多问了。

      夏油杰整理思路,“书”和栗本望的灵魂碎片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男孩。

      细思极恐啊。夏油杰隐隐猜到正确答案。

      疑似港口黑手党的大楼的地方到了。

      在尘烟滚滚的废墟中,五条悟、中原中也和九头龙展开混战。他们都是一对二的复杂关系,互相伤害,打来打去。

      大楼惨遭三个拆迁队的毒手,墙体脱落,砖石四溅,玻璃裂开,森鸥外看着看着,就体会到了心肌梗塞发作的痛。

      站在一起的爱丽丝难得没有出言讽刺森鸥外颓废大叔的模样,默默递给他一块绯红色手帕。

      男人掉泪不是罪。

      咒灵快车减速后停靠路边,搭乘的两位旅客翻身落地。布科的小短腿距离地面太远,他瘪着嘴,对栗本望撒娇:“daddy,抱我下来。”

      栗本望认命地抱下布科,夏油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小崽子叫“daddy”已经上瘾了,更可怕的是,当事人也在习惯。

      “唉……”

      “唉……”

      森鸥外一声又一声叹息,蹲在地上思考人生不值得,爱丽丝拍拍他的后背顺气。广津柳浪带着二十名左右的黑蜥蜴成员守在三米开外。

      “Daddy,你看,那个大叔像要饭的乞丐,我要给他点钱吗?”

      布科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奶声奶气地问。

      栗本望配合他的表演,一唱一和:“不用,他有的是黑心钱。”

      郁郁寡欢的森鸥外心想:我都听到了啊!你们这些净给我捅娄子的咒术师!

      他彻底抛开了首领的面子,戴上颓废、邋遢的大叔的人格面具,眼睛放光,迅速握紧栗本望的手:“我只对十二岁以下的幼女感兴趣,栗本君——你也是对十二岁以下的正太感兴趣的……同好?”

      森鸥外演变态演得实在太真了。在萎靡不振的神色中,又流露出真情实感的猥琐。他的脖子微微前仰,睡眠不足的眼球因那份激动的情绪而充血。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布科:“这个大叔是变态啊!”

      爱丽丝:“林太郎是变态!”

      黑蜥蜴的成员们立刻低下头,差点没遮掩住条件反射的蔑视。他们这一行,对有偏好幼童的怪癖的家伙也是极为不齿的。

      俗言道,缄默不语是老实人爆发的前兆。

      森鸥外握着栗本望的手不松开,他本意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夏油杰没有插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栗本望的情绪不太对劲。就是那种发现五条悟删掉了他两百个小时的游戏存档的感觉。

      栗本望反握住森鸥外的双手,真诚地说:“森先生,是因为您对未成年人男女通吃,太宰君才会选择离开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在场除去森鸥外一人,还有二十一名黑蜥蜴成员。

      森鸥外僵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借用娜娜明的名言:劳动就是xx。
    加班是不想加班的,这辈子都不想加班嘎!
    PS:小提示 布科(book)。
    感谢在2022-04-28 00:29:52~2022-04-29 01:1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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