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27、海上拍卖会（二）

　　“该死！”

　　左侧的一个包厢里，戴着帽子的男人突然起身，狠狠砸碎了手里的茶杯，愠色过浓。

　　“当初就不该把制作两面宿傩的容器一事交给他！”

　　旁边坐着的两个下属不知道首领在发什么脾气，坐立不安，低头沉默。

　　在这两天，他们一向稳重的首领变得喜怒无常，性格差了许多。吩咐他们去调查搞走私的组织，特别是和东京那边接触密切的。

　　为这件莫名其妙的差事，已经有五个办事不利的成员被首领下令杀掉。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从他们头顶掉落。

　　首领到底怎么了？

　　噗嗤——

　　一顶黑色的圆顶礼帽掉落在下属脚前。

　　他连忙弯腰拾起，半昂起头讨好道:“头儿，我来给你捡起来……”

　　诶？首领额头上怎么有条缝合线的疤痕，是受了伤吗？

　　“你看见了？”首领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我——”

　　下属的胸口被硬邦邦的枪口抵住，这一支枪事先装好了消声器。他心如鼓擂，闭紧了眼睛。

　　只要首领扣动扳机，下属的胸口就会多出一个致命的血窟窿。

　　在这个空隙里，男人重新戴好了帽子，坐回了沙发。

　　没等来死神，下属半张开眼睛，连忙伏地道歉:“对不起，头儿！刚才是我冒犯了！”

　　男人无动于衷，摁下手边的报价按钮:“出价十亿一千万。”

　　这个男人就是羂索。

　　他跟随着咒术界的调查路线跑到了横滨，又从地下情报贩子的口中得知了拍卖会的消息。为此他特意选了一具收到邀请函的组织的首领身体，混入拍卖会当中。

　　这个制作“咒物”的法子羂索是见过的。

　　说来也跟他脱不开关系，他和盘星教的前任教主合作研究能承受两面宿傩的容器，那个男人拍拍胸脯表示小菜一碟。

　　在一年之后，前任教主给羂索了一份详细的身体数据报告。经过多次实验模拟，他找出来了那个最合适的临界点。

　　羂索点点头，称赞道:“不错，这种身体素质绝对可以承受两面宿傩的强度。”

　　“本来可以更早给你的，我还顺便做了其他的小实验。”男人得意地甩出一叠资料，“只要降低咒物的强度，提高适用性，连普通人也能成为合格的容器。”

　　“我只需要两面宿傩的再次现世。”

　　羂索嫌弃地摆摆手，他对那种杂鱼级别的咒物容器不感兴趣。

　　“啧，那就算了，归类到SR档。”

　　曾经被羂索看不起的实验报告，没想到还能做到这种地步，普通人可是有千千万万！

　　羂索: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邻间的包厢是异能特务科，他们透过一块单向玻璃观察拍卖台上的情景。

　　主持人不断敲锤报价，黑手党们的野心被热烈地挑动起来了。

　　种田长官面色沉重，他能料想到这种方法传播出去的恐怖之景，将有无数普通人成为暴力斗争的牺牲品。

　　“我可不知道你们咒术界还有这种存在。”种田长官用扇柄敲了敲手心。

　　“先前我有讲过，有入侵者袭击了薨星宫。咒术界正在统计损失，至于到底丢失了什么，我也无法判断。”

　　夏油杰飞速回忆薨星宫的忌库，回答得滴水不漏:“那里保管着千年以来的咒具与咒物，难免会有特别的存在，袭击者的目的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这盆隐瞒的脏水不能接，总之就是入侵者的错。

　　“咒术界的防备有待加强啊。”

　　种田长官状似无意感叹，半推半就卸掉了责任。

　　“望同我讲过，那条巨龙在变身前，是一位白发红眸的人类男性，跟异能特务科一直在找的白麒麟极为相像。”

　　手握情报的夏油杰成功加入剧本组，他言辞正色:“明明犯下了龙头抗争的惨剧，却被人放走了继续闯祸，这又是谁的失职呢？”

　　没料到这种机密情报外露，种田长官身侧的特工先行一步亮出武器，下一刻就要执行灭口的命令。

　　“真是让我惊讶，没想到夏油君能从栗本君那里知道此等秘密。”

　　稍作思考，种田长官示意特工收起枪，内心把栗本望的危险程度提高了几分。

　　没想到那个少年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不，也许是自己被他的经历影响了，先入为主带入了一些怜悯的情绪。

　　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其实栗本望才是三个人中间心思最为深沉的那个?

　　原来如此，三个人中间的主导者是栗本望！

　　恍然明白了真相，种田长官收敛起惊讶，追问道:“这个情报，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们知道，高层还不曾知晓。”夏油杰微微一笑，“这就是我给出的合作态度。”

　　“那就没办法了，夏油君都说到这种地步，倒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

　　种田长官无奈地挠挠脸。

　　“关于我们调查到的幕后推手的情报，也透露给你一些吧。”

　　此时此刻，种田长官才真正对夏油杰另眼相待。

　　他们有意帮扶夏油杰成为咒术界的领导者，这份帮助的主导权却没交付出去。

　　如果夏油杰一味听从他们的安排，他将成为异能特务科的傀儡。

　　在他展示出足够聪慧的头脑后，才会被种田长官视为平等的合作者。

　　令种田长官没料到的是，夏油杰给出了真假参半的情报来源。

　　这个情报来自五条悟之口。五条悟在港口黑手党翻阅资料时，关于“白麒麟”涩泽龙彦的资料被摆放到了最为显眼的位置。

　　这绝对是太宰治的有意之举。他虽然和种田长官达成了一个秘密交易，这也不代表太宰治会真正站到哪一方去。

　　太宰治在搞事。五条悟顺水推舟。

　　假借夏油杰的口，传出了一条关于涩泽龙彦的情报，来把这摊浑水搅得更乱。

　　“真是笨蛋。”

　　在另外一个包厢里，五条悟不屑地吐槽道:“这种‘凶手就是我’的环节超没意思！”

　　幕后黑手都敢把咒术界的东西搬上台面，也是公然挑衅。

　　在激烈的报价中，太宰治兴致勃勃地摁下报价按钮:“十二亿。”

　　第一场拍卖以十亿为起拍价，一千万作为加价幅度。

　　刚刚才喊价到十一亿三千万，太宰治直接提到了十二亿。

　　“我们没有那么多预算供你浪费！”中原中也把柴犬面具拍在桌子上。

　　“诶？黑手党不应该是超有钱的吗？”五条悟疑惑摊手，“黑钱也纳税?”

　　“森先生正在努力向合法纳税的方向发展。”

　　太宰治好心回答道，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把拍卖价格一直拔高到二十亿。

　　“太宰，拍卖会没请你当托。”

　　中原中也磨牙，这个房间他是连一分钟都快待不下去了。

　　乐此不疲的太宰治继续按按按，无视中原中也想要给他一拳的凶恶目光。

　　最终，不断报价的只剩下了港口黑手党和另外一个组织，价格定在二十六亿三千万。

　　太宰治松手了。

　　“在场能拿出二十六亿三千万现金流的，只有三个黑手党组织。”太宰治点点头，用欢快的语气告诉他们，“都是和港口黑手党交恶的组织呢~”

　　“这样也可以？”

　　五条悟不明所以，以“钱”服人的大少爷不明白拱手让人的意义。

　　难道只是为了让对方掏出更多的钱吗？

　　“没关系，中也是条好用的狗，让他上门去提货。”太宰治打个响指，像是给狗下指令的动作，“这就是黑手党的意义，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

　　学习能力很强的五条悟心领神会，增加了奇怪的知识。原来，还有“敲闷棍”这种方法。

　　额外增加了工作量，中原中也又拿太宰治没办法。说到底，太宰治扯出港口黑手党的利益这个幌子，就能明目张胆拿他开涮。

　　第一件拍卖品以二十六亿三千万成交，由20号包厢拍下。

　　“恐怕接下来我们也只能看着。”

　　国木田独步郁闷地叹气，听到十亿美元的起拍价，他吓到差点捏断了笔。

　　“没关系，”与谢野晶子安慰他，“说不定也有我们能捡漏的拍卖品。”

　　进入推理状态的江户川乱步沉声不语，他睁开眼睛，仔细观察着台上走动的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虽然换上了西装，仍能从习惯动作看出是来自国外某个特定地区的佣兵。尤其是那位金发碧眼的主持人，多半是他们的领头。

　　由始至终，幕后推手就没有出面。

　　他们肯定在这艘游轮上，会藏在哪个房间里观赏这一切呢？

　　这个包厢里没有安装摄像头以及其他电子设备，也就是说，利用了非自然的手段。

　　长形茶桌，真皮沙发，天花板的吊灯，以及墙壁上的油画。江户川乱步起身，费劲地搬出角落里的绿植。

　　“国木田，变出杀虫剂。”

　　“【独步吟客】——杀虫剂！”国木田独步立马变出来一瓶安速牌的杀虫剂，他推荐道，“这个是我在超市里买的最多的牌子。”

　　“对准虫子喷下去。”

　　江户川乱步翻开绿植的叶子，背面趴着一只通体绿莹莹的毛毛虫。

　　杀虫剂，居家必备的好帮手，各类昆虫的超级克星。

　　“大人，七号房间的画面断掉了。”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小心翼翼汇报情况。

　　“唔，看样子是被发现了呢。”费奥多尔双指交叉，他依旧维持着温和的面孔，“没关系，把第三号拍卖品提前推出来。”

　　第二件拍卖品在万众瞩目下被推了出来。

　　一个昏睡不醒的男人。黑色短发，嘴角带疤，紧身背心勾勒出强壮的身材。

　　“这个男人是谁并不重要。”主持人敲响木锤，“重要的是，他能决定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生死。”

　　刹那间，大部分人屏住了呼吸，期望从主持人的口中说出令人振奋的消息。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这个男人，中了一种共噬病毒。三天之内，他们中间有一方死去，另外一方就会活下来。”

　　主持人展开双臂，露出了恶意的笑容:“如果都没有死掉的话，那么三天之后，两个人就都要死翘翘啦！”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真是假，中原中也都坐不住了。距离森鸥外昏睡时间达到七十二小时，只剩下十几个小时。

　　“二选一。”太宰治伸出两根手指头晃动着，“真是艰难的抉择啊。”

　　“太宰君真是善良。”五条悟嘲笑他。

　　此时的五条悟，尚未同伏黑甚尔正式见过面，也认不出来伏黑甚尔的面容。

　　“没错，我就是这样为他人着想的好人。”太宰治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份赞誉。

　　“那么，起拍价是十个亿——”

　　众人跃跃欲试。他们对森鸥外的性命非常关注。

　　唯独羂索辨认出了伏黑甚尔的脸，他准备把伏黑甚尔这个人拍下来。

　　“五十亿。”中原中也直接摁下按钮。

　　这个惊人的价格一出来，众人似乎明白了5号包厢客人的身份。

　　“头儿！我们的流动资金只有十个亿啊！”下属拉住了羂索的手，阻止他继续摁下去。

　　羂索愤恨不已:“该死！为什么没有钱！”

　　可恶！有五十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等着吧，他出去了就杀人越货！

　　“港口黑手党坐在五号包厢，来的人会是谁呢？”种田长官开始思索港口黑手党的人员名单，“在首领生死未卜的情况下，里面坐着的不可能都是干部，有人驻守在本部。”

　　港口黑手党的恶名正甚，其他人迟迟不敢追价，主持人敲下第二锤。

　　“五十一亿。”夏油杰突然摁下了按钮。

　　“夏油君?”旁边的特工出言提醒。

　　“没关系，无论是多少价格，港口黑手党一定会出得起的。”

　　夏油杰回以坦然的微笑。

　　其实他只是想增加拍卖会的体验，内心活跃的搞怪因子在催促他动手，能当众喊出“五十一亿”的机会可不多。

　　有了夏油杰“五十一亿”的起头，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把价格继续上抬，纯粹就是为了看港口黑手党的笑话。

　　你们首领的命，到底值多少钱？

　　“让我来玩玩！”

　　五条悟挤开中原中也，他对那个小按钮很感兴趣，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五百亿！”

　　全场安静，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可是五百亿美元！！！

　　难道港口黑手党还有印刷钱币的黑活吗？

　　种田长官呛了一声，他简直要怀疑港口黑手党准备抢劫国库了啊！

　　“我们的预算是一百亿之内。”愤怒过头的中原中也平静下来，“五条悟，你想成为拍卖品吗？”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五条悟理直气壮。

　　太宰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中也就是太抠门，连五百亿都不舍得花，森先生的命还真是廉价呢~”

　　早晚要被太宰治给气死！中原中也动手打人，场面一度需要马赛克来净化。

　　总之，港口黑手党以五百亿竞标成功。

　　“下面到了中场的娱乐时间，”达成了五百亿交易的主持人格外兴奋，“我来为大家展示一下，客人们带来的拍卖品吧！”

　　黑红色的幕布被缓缓升起，六个蒙住黑布的铁笼被整齐地排列在一处。

　　“第一位，A组织的池田谅，三十一岁，能力是哄骗女性，对他人的妻子抱有强烈的兴趣……”

　　主持人越念越觉得像是公开处刑，后面还给附加上了池田谅的身高体重，以及某个部位的长度。

　　这个家伙，绝对是犯了对大哥女人出手的罪行。

　　“起拍价十万日元！”

　　中间的第二位至第四位拍卖品也大抵如此。

　　“第五位，梦野久作，七岁，能力是会哭会闹、脾气超差的小孩子?”

　　主持人念着台词本上卖家提供的说明，他打个哈哈，试图挽回场面:“这个长相可爱的小男孩，起拍价是一百日元！”

　　缩在角落里的梦野久作，紧紧闭上眼睛。

　　“第六位，栗本望，十五岁，年轻有活力的DK，起拍价是一……亿美元?”

　　主持人惊呼出声。

　　夏油杰一口水喷出来。怪不得望没有跟他们两个沟通武装侦探社的出场人员，原来拍卖品竟是他自己！

　　“栗本君出场了。”国木田独步扶了扶眼镜，“相较于其他五位来说，这个价格平均高出了一万倍。”

　　与谢野晶子查了查福泽社长给他们的预算:“我们的钱只能拍下五号。”

　　包厢里的客人议论纷纷，他们认为DK虽好，但一个亿的价格真的会有人出手吗？

　　太离谱了，除非这个DK长着七彩的头发、哭出来的眼泪变成钻石，那还差不多。

　　慢了半拍感到羞耻的栗本望，他发现这个场面比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启齿。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坐在包厢里啊喂！

　　只有我在这里等着卖个好价！

　　主持人还要特意在一亿美元上大叫出声！

　　结束了对拍卖品的介绍，主持人擦了擦汗，喊道:“下面开始自由拍卖！”

　　“六号拍卖品，两亿美元！”

　　五条悟率先摁下按钮，身为挚友的他打算给栗本望撑场子。

　　中原中也揪住奄奄一息的太宰治的领口，抽空对五条悟警告:“这个钱不算港口黑手党的。”

　　港口黑手党再被这两个人折腾下去，明天就可以宣告破产。

　　嗯?港口黑手党的人为什么要买下六号?

　　难不成，这个少年有什么奇特的异能力吗？

　　不明真相的众人开始脑补各种阴谋论。

　　过了一分钟，八号包厢的客人犹豫地喊道:“六号拍卖品，两亿一千万！”

　　栗本望的身价飙升了！

　　最便宜的梦野久作无人问津。

　　“啧，倒也不是怕花钱，刚才那个猛男没有拍下来，我就喜欢DK！”

　　十号包厢的富婆仔细观察了栗本望的脸，爽快地报出“两亿五千万”。

　　这个DK的品相很不错，还可以玩嘿嘿嘿的养成游戏，长大以后就是美青年啦！

　　“我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栗本望跟旁边铁笼里的梦野久作搭话，他自信满满，“我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了。”

　　“你也别气馁啊，是金子总会发光。”

　　价值为一百日元、至今无人关注的梦野久作，在七岁的年纪就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他被人畏惧过、排斥过、厌恶过，唯独没有被当空气一般无视过！

　　这一刻，梦野久作那种渴望吸引别人关注的心理被无限放大了。

　　他伸出手捶着铁笼。

　　旁边的工作人员企图来阻止他乱闹。

　　闹腾的梦野久作被工作人员抓住胳膊，他反常地露出笑靥，撕碎了怀里的诅咒玩偶。

　　来吧！我要让你们通通陷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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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躺尸状态的伏黑甚尔出场了！
可悲的是没有人认出来！（只有脑花馋他身子）
他和森鸥外共噬了。（费奥多尔的阴谋）
两个人谁死都是一大损失。
阿望最后会被卖到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