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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阿望逃出狱门疆 ...


  •   一只灰老鼠用两只前爪勤勤恳恳挖地道,把泥土扒拉到身后去。尔后,它忽然停下动作,鼻尖朝坑洞的上方嗅了嗅,调转了挖掘的方向,转而向上伸爪继续刨土。

      地面陷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灰老鼠从坑中蓄力一跃,跳到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上。

      它那豆子大小的黑眼睛四处张望,在阴郁的空间里有种脱土而出的潮味。灰老鼠知道人类有把好东西藏在地下的习惯,上次它可是找到了一堆白菜。

      这次的探险又会找到什么好东西呢?

      它循着食物的气味,在地牢间肆意穿梭。

      那些关押人类的房间它是不会进去的,缩在角落里的庞然黑影,他们看向灰老鼠的眼神冒着饥渴的光。

      吱吱吱。灰老鼠自言自语,说着“这里没有东西”、“那边不能走”诸如此类的话。

      它来到了地牢尽头的房间。那狭小的门缝里有食物的气息飘出来,灰老鼠激动地吱吱叫,随后在铁门旁挖起了洞。

      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小型仓库,只有一排排涂了防水和防腐漆料的木制架子,墙壁的四面都贴有做旧的黄符纸。

      架子的每一层都放了大小不一的匣子,匣子里装着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譬如包裹着咒符的手指,一把四叉的短刀。

      吱吱!

      灰老鼠凭借灵敏的嗅觉,窜到了最里侧的架子边上,蹬着后腿向高层爬去。

      在第三层的架子上,它钻进第二个匣子,咬住一只蜷缩的虫子往外跑。灰老鼠转身擦过旁边的正方体,正方体的位置移到边缘处,摇摇欲坠,从柜架上砸落。

      扑通——

      正方体睁开一只眼睛,它剧烈晃动着,噗的一声吐出一个大活人。

      “痛痛痛……”

      脸朝下摔出来的栗本望,他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捂住鼻子,眼含泪花。

      胆小的灰老鼠见到人类极为害怕,它叼着一只类似毛毛虫的活物,四爪飞奔,栗本望只瞥见一条细长的尾巴从眼前窜过。

      为什么栗本望能被狱门疆放出来呢?

      因为他误打误撞触发了狱门疆的bug。

      狱门疆是一人限定的封印咒具,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用意识召出鬼狩柳樱,把灵魂砍下来一部分。

      他选择了灵魂献祭流。

      栗本望:再让灵魂分裂一次,多出一个人格就可以打牌了。要是砍下三块,岂不是连斗地主都可以玩?

      起初,他的本意是用来打发时间,省得自己的意识在茫茫黑暗之中被吞噬。

      比起鬼狩柳樱斩下来的灵魂无法粘合回去、成为单独的个体这点副作用,他选择保命的最优解。

      狱门疆:程序识别中……滴滴!灵魂的数量变为两个,违反一次封印一人的束缚,不符合规则,我死机了!

      因咒具作用对象栗本望违反狱门疆的规则,狱门疆在简单判定之后,把他吐了出去。

      这真是个奇迹。栗本望弯腰拍掉裤腿上的泥土,眉眼弯弯,感叹自己的走运。

      灰老鼠正在拼命往洞里钻。

      在灰老鼠齿间上下颠簸的虫子,它不由得地有了晕车感,噗的吐出来一件三节棍。

      “吱叽——”

      倒霉的灰老鼠被三节棍压住了,动弹不得虫子也从它的嘴里掉出去,滚到一边。

      “这个虫子居然会吐咒具?”

      刚才栗本望就发现了灰老鼠的存在,他没在意。不过,会吐咒具的毛毛虫倒是罕见。

      他一手捡起三节棍,随便甩了几下,自以为很酷地摆出功夫巨星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啊打——嘶!”

      最后一节棍子没收住力,啪地一下抽在他的手肘上。栗本望皱着眉,撸起袖子,皮肤上被砸出一块红肿的印痕。

      我是大傻瓜。栗本望升起一丝手残党的怨念。

      收起耍酷的小心思,栗本望蹲下来,右手在蠕动的虫子上方悬空停住了。

      他看清了虫子的长相,嘴嘟眼肿,脑袋上竖起几根头发,还咬着自己的身体。

      俗话说,长得越怪,毒性越大。

      栗本望谨慎地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巾,隔着纸巾把虫子捏起来,生怕这是个剧毒的“虫王”。

      被捏住的虫子很不好受,它左右扭动着,从小球般的尺寸慢慢变大,沿着栗本望的胳膊要往上爬。

      栗本望触电般地立刻松开手,那种微刺的触感让他打个冷颤,头皮发麻。

      他叹气道:“我不太喜欢虫子,带回去给悟或者杰吧。”

      被丢在地上的虫子没有气馁,它缠上栗本望的小腿,转了一圈又一圈,自觉成为一个腿部挂件。

      栗本望:……好吧,我要忍住。

      他尝试着把三节棍喂到虫子的嘴边,虫子张开嘴又吞了回去。

      真是不错!

      栗本望抬头望向周身的柜架,上面摆放着羂索收藏的各种咒具与咒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羂索还不知道自己被零元购了。

      他正在冲绳的一个私人小岛上,黑井美里被关在一间别墅的秘密房间里。她被喂下了昏迷的药,意识尚未清醒。

      “大人,夏油杰正在赶过来。”

      “知道了,那么五条悟在星浆体身边看守吗?”

      “是的。”

      “这次要让夏油杰有去无回,你们要是做不到的话,就喂给咒灵吧。”

      几个男人冷汗淋淋。他们知道岛上有一间小黑屋,凡是被丢进去的人,都会变成奇形怪状的肉块。

      羂索的暴脾气日益见长,最近发生了太多令他猝不及防的意外。

      本来应该让那个禅院甚尔去解决星浆体的,可把他从狱门疆放出来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普通人,还要告他非法拘禁。

      他摁住太阳穴,挥手让这些诅咒师滚出去。

      事情的发展虽然偏离了轨道,不过还有翻盘的机会。赶在那个期限之前,把天元、六眼和星浆体的因果关系彻底斩断。

      羂索闭上眼睛,眉头缓缓舒展。

      他转念一想盘星山的事,冷哼一声。

      盘星山的村子里,居然还留有那种咒术阵,当初真该把那个教主碎尸万段。像现在这个教主一样,老老实实当个傀儡不好么?

      他不需要有私心的盘星教,在十几年前,这批信徒被他彻底筛选过一次。

      一切必须如我所愿!

      羂索握紧拳头,扬手砸碎了手边的杯子。

      他还不知道让自己上火的“坏事”又多了一件。

      栗本望把羂索的私库扫荡一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个虫子简直是外出必备的收纳好物。

      装,什么都可以装!

      心满意足之后,他对虫子有那么几分顺眼了,用一根手指怜惜地抚摸虫子的头顶。

      面对锁住的铁门,他拿出天逆鉾抬手劈开,如刀劈豆腐般丝滑。

      在无人看守的地牢里,栗本望大摇大摆走出去。

      “那位少年,能帮忙把我放出去吗?”一个男人连忙抓住栏杆喊道。

      “嗯?”栗本望扭头。

      这个黑色短发的男人面色凶狠,嘴角有疤。一身腱子肉,黑色短打裹住鼓鼓囊囊的好身材,腹肌的轮廓被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栗本望十分警惕:“你是做什么的?”

      他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叫禅院甚尔,是一名东大毕业的律师。”

      “……说这种明目张胆的谎话,你是不是应该先照照镜子?”栗本望不可置信。

      欺诈犯的水平如此拙劣?还是把他当傻子耍?

      “不不,我没有骗你,我只是长得壮。”男人表情诚恳,“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非法拘禁,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男人忿忿不平,他露出凌厉的气势:“毕竟我是东京律师界的新秀,独立完成了不少大案子,声名鹊起。想必有暗中妒害的小人,心生歹意,务必要将我打压下去。”

      栗本望微微动摇:他说的话好有文化啊……难不成他真的是个律师?

      这时,原先缠在他腿上的虫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声,努力爬向禅院甚尔。

      那副激动的模样,跟小狗见到了主人似的。

      禅院甚尔一脸疑惑,他向后退了几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虫子?是变异的稀有物种么?”

      “我捡的,这个虫子也不怎么聪明嘛。”

      栗本望有些吃醋了,这只虫子难不成更喜欢身体强壮的男人?

      可恶!这个人均大猩猩体格的时代!

      等等,这个男人叫禅院甚尔?

      栗本望后知后觉,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禅院的姓氏不是咒术界的御三家吗?禅院甚尔,就是那个咒术师杀手?!

      “你是禅院甚尔,居然骗我说是律师!呸,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栗本望举起天逆鉾,羞怒道:“咒术师杀手肯定不是好东西!你的通缉令还挂在榜上呢!”

      说到通缉榜,他有一丝中气不足,栗本望这个名字也曾在咒术界的通缉榜上待过一段时间。

      “不,我真的是一名律师啊。”男人焦急起来,为了证明身份,他当场背了一段刑法典。

      不明觉厉……!

      栗本望不知道他背的对不对,但是听上去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为什么咒术师杀手会成为律师呢?栗本望摸不着头脑,跟精神分裂一样。

      律师……东大出身……禅院甚尔……

      诶?我是不是曾经在“书”上写过这么一段文字?在平行世界里用禅院甚尔做了试验?

      栗本望心虚了。

      古手羽入跟他讲过,他既然改变了其他世界线上禅院甚尔的人生,也是会对主世界造成影响的。

      也许主世界的禅院甚尔会做一个相关的梦,也许会在濒死前与其他世界线的记忆共鸣。

      总之,这个禅院甚尔好像陷入了生命危险,其他世界线的记忆投影到本体上,暂时占据了上风,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是一名律师。

      应该让这家伙恢复记忆吗?

      栗本望又陷入苦恼,这还真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啊。

      他叹息一声,用天逆鉾把牢狱的栏杆劈断了。这里的房间都被施加过封印的术式,也只有解除术式的天逆鉾能如此好用。

      禅院甚尔惊喜地走出来,笑逐颜开,握住栗本望的手鞠躬,再次郑重感谢。

      不知为何,栗本望感到一阵恶寒。

      有种五条悟在他面前跳桑巴舞的感觉。

      两个人并排走着,禅院甚尔滔滔不绝讲述自己顺风顺水的成功人生,还讲到了自己的妻子,为他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惠,这是我儿子的名字,是上天送给我们的恩惠啊。走路和说话都学得很快,也不粘人,和他妈妈更亲近呢。”

      说着说着,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会儿,表情苦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了,肯定担心的要死。唉……”

      “啊,我得振作起来才行,老婆孩子还在等着我回家。”

      亲人的话题把栗本望的心揪紧了,他不了解主世界的禅院甚尔的人生。

      万一在这个世界他没有老婆孩子,这家伙记忆还没恢复,受刺激直接疯掉怎么办?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啊!

      栗本望抓抓头发,他真心实意后悔了。

      他干巴巴地安慰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地回去,他们就会安心了。”

      禅院甚尔感激道:“嗯,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栗本望避开他的目光:别说了,别说了,你现在纯良的样子让我良心作痛。

      他们走出地牢,外面连接着一段长楼梯。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黑暗里,栗本望走在后面,仰头与禅院甚尔脖子上的虫子对视。

      这只虫子看久了,还有点丑萌丑萌的。

      推开最后一道大门,空气焕然一新,刺眼的光芒映在视网膜上。

      他们闭上眼睛,眨了眨,受到光线刺激的泪腺流出几滴生理性的泪。

      等适应了以后,他们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四面八方的视线聚集过来。

      男人,女人,老人,少年人,他们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双手合掌。

      在大厅最前方的高台上,一面巨大的盘星教旗子扯为背景图,额前鼓起的男人站在上面讲话。

      “这是献给天元大人的祭典,一如十三年前那样,我们要把……”

      一个两米多高的大铁笼放在台子的左侧,一个女生抱膝坐在里面,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也许是栗本望和禅院甚尔出现的太突兀了,大厅内鸦雀无声,连讲话的男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铁笼里的女生抬起头,散碎的头发向脸侧滑去,露出清秀的脸庞。眼角还是红的,明显刚哭过不久。

      四谷见子!

      栗本望一眼就认出来了女生的脸,他的心怦怦跳,预感到了超乎想象的发展。

      禅院甚尔挺身而出,他义正严词。

      “你们都快点住手,这是可怕的犯罪行为!我一定会向大众揭露你们的罪行!”

      “不请自来的客人,似乎需要好好招待一下呢。”

      讲台上的男人微笑着,拍了拍手。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丑宝真的很棒,也很实用。
    但是……让那么大的虫子缠在腰上。
    巨型毛毛虫啊喂!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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