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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湿漉漉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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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姝突然觉得喝醉的陆遂真的很可恶。
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来回答她的问题,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还有这个回答,虽然温姝在开口问他的时候,就心知肚明肯定是假的,但是当陆遂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她却又感到一股浓重的失望。
因为陆遂刚刚对她说那番话的时候眼神真的好温柔。
温柔的让温姝感觉自己三年的高中生活真的有被这样的温柔的眼神承托着,而并不是只有一地杂乱的鸡毛。
温姝说:“那你的这个故事,编的真的好逼真啊。”
陆遂将手机还给她:“你也被我骗到了吗?”
被看穿的温姝咬死道:“我才没有,我的高中有没有那段经历我怎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陆遂挽起眼眸,他说:“是了,你是全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孩儿。”
我连哄自己的侄女都不会这么哄了。
温姝如是想着,却忍不住的偏过头笑了下。
姜越说的没错,她在这里的生活,确实还算是不错。
温姝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早就猜到温母会生气,所以特意回去的晚了点,就是为了避开温母。
但是电梯一开,温姝就看见了温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原先是温姝外祖父家的人,从小就很疼温姝,小声的跟温姝说:“夫人从宴会后回来就很生气,到现在还没睡,小姐你注意不要碰了夫人的霉头。”
温姝对他笑了下,心领了他的好意:“好,我知道了。”
她跟着老管家去了主卧,主卧的门大开,温母坐在沙发上,神色平静的喝着茶,但是地上的一地狼藉提醒着温姝,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在老管家担心的目光中,温姝朝里面走了一步,也不用敬语:“你找我有事?”
温母放下手中的茶杯,陶瓷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响:“温温,妈妈因为那件事情,一直觉得对你很愧疚,所以就算是你再怎么出格,妈妈都没有对你有过多的干涉,但是你刚刚怎么可以跟着陆遂那么贸然的就离场呢?!你知道刚刚我有多丢脸吗?”
温母恼火的咬着牙,天知道她刚刚打电话给温姝的时候,背负了多大的讥讽眼神。
简直面子里子一次性的全部都丢光了。
温姝忍不住冷笑了下,她看着温母:“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从我回国的那天起,不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对着我说,要我听你的话跟陆遂在一起吗?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了,你还不满意了?”
温母气道,她站起来指着温姝骂道:“你怎么可以跟我这样说话?”
“什么叫做我一定要你跟他在一起,你知道当初跟陆遂订婚,我是冒着多大的压力才给你搭上了跟陆遂的关系?”温母觉得温姝就是个白眼狼,“你现在的舒服,你知道我为你低了多少次头吗?”
温姝讥讽道:“是为了我吗?不是为了你温夫人的地位吗?如果不靠着卖女儿的话,估计坐不稳了吧?”
温母被她气得直接拿起茶杯朝着温姝砸了过去。
锐利的缺口划破了温姝的眼角,艳丽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温母气得手抖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温姝好多年都没受伤过了,她的痛觉很敏锐,最脆弱的眼角受伤疼得她嘴唇都有点发白。
“你有本事做,还没本事让我说了吗?”温姝半点不为所动,“因为我的事情而丢脸吗?最丢脸的是你孕期的时候丈夫出轨,你笑着把小三接进家门吧?”
“哦不,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荣誉。”温姝转身就走。
温母被她戳破了最隐晦的秘密,她狼狈的大喊道:“来人,给我把温姝抓住!”
站在门口的保镖瞬间从门口跑进来,抓住了温姝的手脚。
温母死死的盯着温姝:“你不要以为你去一趟温哥华,你就真的可以逃开我。”
“我永远都是你的母亲,我让你干什么的时候,你就要给我干什么!明天就跟我回去。”温母狠厉道,“我看你是心野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
温姝缓缓的抬起头。
灯光落在她的母亲身上,这么温柔的一张脸,现在扭曲的就好像是披着人皮的鬼一样。
温姝想,跟温母长着相似的面庞的她,是不是现在也跟画皮鬼一样呢?
她平静的看着温母,陈诉道:“明天陆遂约了我出去约会,约完会去见温透。”
温氏集团过去由温姝的父亲温睿管理,但是在温睿逐渐沉迷温柔乡以后,温氏集团迅速向下衰退。
温家老爷子被气得住院,却也不得不在医院强撑着病体安排了温姝的表兄温透开始接手公司。
温透上手的并不错,两年过去,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了,是温家所有人如果想要继续安心的,奢侈的生活下去,就必须要讨好的对象。
哪怕是温母也不例外。
温母看着温姝平静却充满嘲讽的眼睛,她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
最后一下子松懈开,疲惫道:“给我滚。”
保镖松开了温姝的手,温姝从主卧出去。
刚出去就踉跄了好几步,刚刚被保镖抓住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匆匆赶回来老管家忙上前扶住温姝,递给她温热的湿毛巾,心疼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就知道顶夫人啊,到头来还不是你吃苦啊。”
温姝接过热毛巾,摁住眼角的伤口:“……我没事。”
老管家知道她倔,不愿意露怯,长叹了一口气:“我在房间给小姐放了热牛奶,已经晚了,小姐喝了牛奶就早点睡吧。”
回到房间,温姝反锁了门。
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温姝端起来喝了一口,突然间就想起了陆遂。
戏言骗温母温姝给他买牛奶的陆遂,非但没有让温姝给他买牛奶,还专门叫了司机过来,亲自送温姝回酒店。
在临别的时候,陆遂特意在她下车了以后,又一次叫住了她。
“温姝。”
温姝不明所以的回头:“叫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可以朝我过来一些吗?”月光落在陆遂的脸上,显得他的眼神有几分温柔,他好像是酒醒了,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这么近可以吗?”温姝听话的走到了车门旁,看清了他的眼神。
陆遂认真道:“今天我对你做了一件很任性的事情。”
温姝一时间没想明白,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陆遂在说他拉着温姝直接离开了宴会的事情。
看起来是酒醒了,温姝遗憾想道:“其实并不是……”
陆遂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为了补偿你,任何有需要的时候,你都可以朝我提出要求,我不会拒绝你。”
你在开玩笑?
温姝瞬间觉得陆遂非但酒没醒,也许还醉的还更厉害了,所以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陆遂说完了他的话。
温姝用热毛巾摁着眼角,破碎的伤口被温水刺激的生疼,她却只是去想。
陆遂他怎么能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提前打算好呢?
就好像是在温姝的身上花了无数的心思,费尽了办法要让温姝感觉到快乐一样。
温姝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对陆遂的情绪。
为什么明明才相遇了短短几天,他就让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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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遂的房间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正在陆遂的房间里开会的高层面面相觑,下意识都抬起头看向了陆遂的方向。
昨天总裁带了个姑娘离场的消息,几乎是刚刚出就暴走了整个富二代圈子。
当然,这些小道消息高层们都已经听得很多了,从前都不以为然。真正令他们震惊的是,他们向来高定加身西装革履,领带和衬衫整齐笔挺,穿戴的一丝不苟的总裁,竟然戴了寻常只有在宴会上才会戴的金丝边垂链眼镜。
一看就是为了跟人赴约。
跟陆遂最交好的柳源瞬间双眼放光,里面充斥着八卦的光泽。
他认识陆遂可好几年了,这几年里,除了公司的业务必须要出去应酬以外,陆遂洁身自好的就差当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陆遂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需要我自己去开门吗?”
声音不算重,几个人却都听出了陆遂心情不算好的讯息,齐齐收回了有点冒昧的视线,不敢再看了。
只有柳源用胳膊肘怼了怼边上的秘书:“打个商量,我去成不成?”
秘书推了推圆框眼镜,笑不露齿道:“谢谢,您坐着就成。”
柳源自讨了个没趣,眼巴巴的往门口看。
秘书出去没一会儿,就又走了回来,她脸色有点奇怪道:“陆总,门口来了一位小姐,说是来见您的。”
这些年来来找陆遂的各家小姐有很多,各种理由都有,秘书早就不知道推拒了多少个人,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到酒店上来。
陆遂眉目疏离的看向秘书。
秘书心头一紧:“那位小姐说她姓温……”
姓温。
陆遂还没听完就站了起来,问道:“她现在还在门口吗?”
秘书还是第一次看见陆总的脸上露出这样的情绪,愣愣的点了下头说:“在的。”
陆遂直接丢下了在场的所有人,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只跟一个姓温的小姐说过他住在这里,也只跟一个姓温的小姐说过,只要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温姝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她只裹了一件轻薄的牛仔外套。
她来的时候很早,还没落雨,只是雾蒙蒙的,到了半途才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虽然并没有把她淋湿,但是落下的雨渍留在外套上,显得有点狼狈。
温姝在犹豫着要走还是留。
天知道她看见门打开了以后出来的人是陆遂的秘书的时候,差点尴尬的差点想要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看见陆遂以后,她不自然的抬手跟陆遂打了个招呼。
“我,我来之前不知道你今天要开会。”温姝局促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现在先走?”
大概连温姝都不知道,她紧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的抿唇。
不过巴掌大的脸嘴唇苍白,眼角泛着浅浅的红色,不知道是被谁伤到了,紧张而闪躲的看着陆遂,看着就好像是一只被欺负狠了,还怕被人拒绝的猫咪。
陆遂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
他抬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罩在了温姝的身上,把湿漉漉的温姝裹了个严严实实。
“跟我进来。”陆遂压着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