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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二十八章 上 觳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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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梦短,天已经微微有了些曙色。
敖裳和叶守打起地铺,和衣而卧。不过,都没有甚么睡意。
时不时的,两人起身望一眼叶锦。你来我往、此起彼伏。
好在,小鱼睡的还算香甜。敖裳的内丹显然已经发挥了作用,闷在暖和的棉被里,叶锦的小脸呈现出细腻的粉色,嘴巴微微张着,轻轻的打着鼻鼾。似乎梦里有什么搅扰的他不得安宁,叶锦还会挥起小拳头在空气拍几下,带动胸口的伤口时,再哼哼一声。
叶守与敖裳相视一笑。才算可以踏实的闭上眼睛,静静的养神。
不多久,不知谁家的鸡开始打鸣,带动整条街的公鸡引吭高歌。
敖裳与叶守本就没有睡着,此番,干脆起身。
两人找了些水粗略的洗了把脸,东厢的屋门被推开了。
程秀才黑着张脸晃晃悠悠的一脚跨了出来。他的脖子上盘着一圈火红的围脖,细细一看,才发现是早就睡死过去的芍药。
“程秀才早啊。”叶守摸把脸。
程远适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早。”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昨夜文思一来,竟是一泻千里之势,挡都挡不住,容我小憩一下,小憩一下。”边说边推门,脑壳撞到门槛上,惨叫了一声。芍药拿大尾巴使劲的扫了几下,以此表达他对被惊扰的不满。程远适闭着眼睛胡乱拍拍芍药的小脑袋,一人一狐晃悠着进了屋子。看见地铺,二话没说,就扑了上去。
敖裳看见这一幕,微微一笑。
叶守道,“每年冬天一至,锦儿都懒怠的动弹,每个早上不肯起来做饭,师父将他从床上挖起来时,他差不多也是这般形容。”
敖裳讶异,随即释然一笑,“小孩子,都是这般。冬天总是爱赖床的。”
叶守将盆里两人用过的水泼到院子里,“敖裳公子自幼勤学之名天上地下哪个不知?莫非,也经历过此一段?”
敖裳微微一怔,“或许罢,那些都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了,已经不太能记得了。”
屋内的叶锦此时醒了过来,多年养成的作息规律并不是朝夕间可以改变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习惯性的寻找师兄,不见叶守的人,便开始叫唤,“师兄!师兄!”刚要起身,胸口处传来一阵疼痛。
叶守和敖裳跑进屋子,跨过程家那一双。
“锦儿?觉得怎么样?”叶锦眨眨眼,昨夜的记忆一点点的走回了大脑。
叶锦唔了一声,“觉得好很多了,只是,”
敖裳和叶守心里一紧。
“只是,胸口好痛。”
两人长长出口气,叶守一把将锦儿搂在怀里,使劲揉揉他的头,“不碍的,昨晚你昏迷后受了伤,一会就好的。”
叶锦依旧乖乖的唔了一声。此时,肚子咕噜噜的滚过一声闷雷。
叶锦不好意思的推开师兄的手,切切的望望敖裳,撮着手道,“师兄,有些---饿了喏。”
叶守和敖裳互相望望。
地上程远适和小狐狸芍药的鼾声越来越大。
敖裳起身,“我去街上买些来罢。今儿,似乎是你们人间的大集日。”
叶守起身,“怎敢劳烦敖裳公子您,还是,我去罢。”
敖裳推手阻了,“诶,此时就勿须这些客套了,昨夜,你毕竟也是和锦儿越狱而逃。欧斐德的人约莫已经在街上到处搜罗你们了。所以,还是我去比较好。”
叶守想了想,只得点头答应。
叶锦一双大眼睛扑扇扇,完全没有想过昨夜自己是从鬼门关外绕了一圈。也没有想过,那颗师父一直很重视的龙珠没了以后,自己是怎样好好的活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关于这个名字带着些许恐怖色彩的男子,叶锦只是远远的望着,在时有的无助时才会想起伸出双手迎接他的怀抱。
而此时的叶锦,只是热切的对着敖裳挥手,叮嘱道,“曲敬桥根那里有个买桂花糕的店家,记得切半斤回来。还有,记得千万要切走那块上面有个完整花形的,若是缺了一瓣吃起来就没有滋味了。”
叶守冷汗涔涔。
敖裳却只是站在门槛外,淡淡的笑着,抿着嘴角,柔柔的回到,“记得了,一定给你带回一块最完整的。”
叶锦叮嘱过后,方才放下心来。
敖裳推门而出,转身闭门时,左右望望,并不见甚么可疑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整整衣衫,出了前街,往五柳街上走去。
此时,日头已经升起了老高。还未踏上五柳街,人潮已经渐渐拥挤起来。敖裳个头高,长的又英俊,更兼一身贵气的衣服,引得整条街上的姑娘小姐都红了脸,羞答答的窥视。
敖裳与此种氛围,早已习惯。三太子毕竟眨扎眼了上千年,是以该行行该停停,举手投足间更是一派的风流高贵,气定神闲。
连接七八个姑娘无意间失足,都被敖裳涵养极高的扶起还礼。
此种君子之姿,高士之风,让无数千金咬烂了手帕。
敖裳步态幽雅的步入五柳街。在汹涌的人堆里左闪右躲。
然而终究是难敌人民群众的浩瀚汪洋,没有行太深,便撞上一个壮汉。
尽管敖裳远远的望见他时就已经开始着意避让,然而此男子却向有意一般,直冲自己奔来。敖裳只是淡淡的皱皱眉头,头都不想抬,依旧谦虚的说道,“抱歉,失礼了。”
男子停停胸膛,嗷的一嗓子,吓的周遭的行人纷纷避开。
不过,这倒是宽敞了很多。敖裳觉得骤然清爽。
那一壮汉,大叫,“怎地!小白脸!竟然撞着老子!”
哦,语气很狂。
敖裳抬起头,细细的看了看他,只是觉得凶神恶煞的男子长的很是眼熟。
“你是---”
“你记住了!老子我叫‘齐耀祖’,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曲敬,有谁敢挡老子的驾。”
齐耀祖----
敖裳脑子里一个电光火石。
“哦,原来是你。”
齐耀祖指着他的胸脯,“知道就行,老子今儿心情好,放过你。”
竟然也没有太过纠缠,一溜烟就跑了。
敖裳嘴角轻蔑的一笑。
旁边有个老太太紧忙拉住他的衣角,“小哥,你快去追啊,那个人将你身上的钱袋摸走了!”
敖裳依旧淡淡的回礼,“是是是,我知道了,这就去追。”
敖裳望望齐耀祖远去的方向,脚下慢慢蹭着步子跟随。
棠迦一事昨夜堵了敖裳公子一宿。正愁没有地方发泄。今儿,那个早就让他忘干净的齐耀祖,竟然撞到自己头上来。
敖裳挑起肩头一绺头发。嘴角的笑容深邃又高雅。
也好,你跑的越僻静越好,到时,将锦儿的那笔陈年帐一齐翻来,咱们细细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