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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二十七章 上 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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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修和敖裳俱是大吃一惊。
葛修一脚跨进牢门,“这是----”蹲下身来那手拨拉过一个人的脸,赫然的伤疤让葛修皱眉。
“怎么?”敖裳问。
“吴祖德。”葛修盯着他的脸小声的说,“此人是这里的狱卒长。”葛修来此提犯人时,对他的斑斑劣迹有所耳闻,一眼扫过他半退的裤子,心里一惊,镇静了半响探头望向敖裳,“这---他们当真被关在此地?”
敖裳点头,“我今下午潜进京城令尹大大牢,并没有发现叶守他们。偶然间听见几个侍卫提起过今天早上刚刚送了两个小道士进了天牢。是以---”
葛修啪的一拍扇子,
“牢锁没有甚么损坏,这般家伙又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应该是---”
两人心里俱是一寒。
敖裳拿拳头重重的砸向监牢的石墙。
“我当时应当直接赶过来,毁了这天牢。”
葛修心间亦是翻江倒海,他自幼体质羸弱,大夫曾多次叮嘱过感情最好不要有大悲喜。他深深咽口气,又转过头来细细的盯着吴祖德的脸,“他是被人用迷香迷晕的,刚一进来,我闻到一丝淡淡的桂花香味,一直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是甚么,现在想来,应当是‘桂枝香’。这种药江湖上并不是特别常用----不好!”葛修大叫一声,猛然起身,脚下一阵虚浮。
敖裳急忙扶住,“怎么了?”
葛修两眼微微迷离,“这种迷药在空气里存留的时间尤为长,我小时曾经摔下山崖一直留着病根,是以----”
一只冷箭贴着葛修的的面颊嗖一声飞了过来,敖裳全身一紧,在箭头离喉两寸处紧紧攥住箭身。
而后呼喊声震天而来。
天牢换班的守卫领着京城夜巡和大批御林军冲了进来。
葛修在最后一丝清明中,对敖裳说,“快跑,去救叶守他们。”
程国栋谄媚的笑,“欧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啊,这帮歹人的同伙果真要劫狱。”
欧斐德志得意满的点点头,顺着众人的火把看去,不对劲,欧斐德脸拉的老长,“你?”
敖裳幽雅的扶着葛修,抿着嘴角笑问,“我甚么?如何不是叶重机对么?”
欧斐德面色一沉,“你到底是谁!”
敖裳不吭声,静静的扫视一圈,欧斐德觉得后脊背一阵寒意。做个手势,示意下手捉人。
敖裳不屑,“这些人也想捉住本公子?”
说罢,念起诀,和葛修一同消失在空气里。
再次身型一显,敖裳复又来到葛家那个建在小山上的书房里。
敖裳心道,还是这样方便。
摸着黑,将葛修放到床上。突然书桌边传来嘶的一声,一身家常衣的葛重明用火折子点着了烛台上的蜡烛。跳跃的烛光下,葛重明悲喜难辨,静静的看着敖裳。
余光扫过床上,微微一皱眉,问,“修儿他----”
敖裳落落大方,“中了迷药,稍后便醒。”
葛重明叹口气,“你们当真去了?”
敖裳点头。
葛重明颓然跌倒太师椅上,双眼紧紧盯着烛火,半响后问道,“那----公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敖裳望一眼葛修,“皇室恩怨,本就复杂。葛大人官居一品,多有清誉。若是肯从中多多调停,想必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葛重明不吭声。
敖裳也不多问,“在下的朋友尚还去向不明,便不多做打扰,告辞了。”
说罢,从后窗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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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葛家,走在五柳街之上,敖裳想了想,还是隐了身形。
世间的事情多尔混乱,就像一团搅在一起的乱麻,倒不是多么的难以处理,只是一时无法捉出头绪。
敖裳叹口气,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龙珠离开自己太久,法力渐渐消退,棠迦上次留下的剑伤竟多日不愈。若是再找不到叶锦,只怕不多久,自己就要枯竭成一条蚯蚓了。
敖裳望望天上的月亮,考虑是否是要找当地的土地出来问问。
只是----龙珠毕竟牵扯西海家私,若是告之土地那种大嘴巴----天上地下的还不要被传个遍?敖裳叹口气,可是一时想不出旁的主意。
天上刮来一片云彩,遮住了月亮。
敖裳突然有了主意。
龙珠。
龙珠本有四颗,乃四海龙神所留遗物。他们天性与龙族血脉相连,只要是四海龙族后裔,化作龙身飞到空中,无论多远,龙珠必定交相辉映。
敖裳驾云飞到高处,天空中突然聚来了无数的云朵,将整个京城方圆十里遮得不见一丝星光,云层密布处云海翻腾,隆隆之声从天边隐隐的滚来。
终于,咔嚓一声,天空降下一道金黄色的闪电。云端里隐隐的隐着一条青龙。苍健的身躯,铜铃般硕大的眼睛,五爪狰狞的伸张着,就像是君临天下的霸主,在云端里静静的俯视着一方土地。
不一刻,敖裳就从天空中重重的跌了下来,他一只手强撑起身体,一口血喷了出来。
化形耗了他太多的能力。昨夜太短,和叶锦一室,敖裳没有太多的时候来为自己疗伤。不过,幸运的是,就在变身青龙的短短的时间里,他找到了西海的龙珠所散发出的光芒。龙珠非但未出京城,甚至,都未曾出此一里。
西海龙珠那青色的光芒幽幽的绽放在暗夜里,就像是一朵寒潭的泉水花,摇摇曳曳。
而且,那光,就在葛家隔壁。
叶锦突然感到全身游走着一股暖流,就像是春天将将解冻的湖水。没有冬日的黏腻,带着阳春季节里缓缓的触感与脉脉的温情。
叶锦舒服的嗯了一声。拿头蹭蹭抱着的被子。钻入鼻孔的,是浓郁的香气。
叶锦打了个喷嚏。
他向来不爱这种过于浓烈的味道。在洗自家的衣服时,他总要滴入几滴草汁或是花浆。那样洗出的东西总是会带着淡淡的清香,配以阳光,嗅上去格外的舒服。
叶锦翻了个身,何时家里的被子会有这般浓烈的熏香味?
叶锦搓搓鼻子,脑海里闪过和自家师兄在天牢门口被很多凶恶的人欺负的场景。
对了,现在和师兄在天牢里里喏。
叶锦在梦中哀哀的叹了口气。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想喝粥。
粥----好脏----好脏------
突然,一个刀疤脸闯入叶锦的脑海。那种全身无法动弹的窒息感又压了上来。
叶锦啊的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唔?”
叶锦眨眨眼,盯着手里的丝绸的被子,回头看看刚刚枕过的玉石的枕头,四下望望这间华丽的屋子,心里一阵恍惚。
刀疤脸不见了,昏暗的充满了恶臭味的牢房也不见了,更为关键的是,师兄也不见了。
叶锦使劲揉揉眼睛。
“师兄?”
并无人应。
“师兄,你在哪儿?”
叶锦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了。
那一身汉儒服,缂丝的山水,墨色运用洒脱自然,相当的雅致。
叶锦哎呀呀的叫,这件,这件不是师父看中了好久一直没钱买的么?
门此时吱一声开了。
叶锦一脸好奇的抬头望去。一个只着白色里衣的男子夹着肩膀走了进来。眉宇间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他的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眨么小眼睛向着叶锦一挤一挤。
“嘿嘿?小仙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