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风中滚蛋

14、第九章 中 山中来客

　　叶锦这小妖精跟着叶重机十来年，整日诵经悟道，修身养性，内里生出一股真气，身体回复的快。跟着老渔夫顺流而下，蹦蹦哒哒的行了不一会，就在陡崖上看到了一丛白头茅。小小的一团长在一块突出的山石背上，混在绿融融的青苔里，白的扎眼。
　　若说这白头茅，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东西。白头茅本名雪松针，俗称守门草，长约一寸，形如发带，通身紫黑，顶白如雪，喜阴湿，性热阳，味辛，有异香。可入药，专治骨痛风湿，可入食，去膻去腥。
　　此草因药性十分刚猛，乃医治风寒骨病中不可多得之良药。然，此草多生于陡崖，背山面水，极难采摘且不易种植。民间时有寸草寸金之说。
　　老人家冲锦儿点点头，便开始松草鞋的绑带。
　　“您这是要亲自去摘？”
　　“对呀，我瞅着这块石头也不是很高。”老渔夫已然脱下了一只草鞋，抬着头乐呵呵的看着锦儿，“虽然地界阴湿生了很多绿苔，容易打滑，不过我估摸着若是赤脚上就不会有事。”
　　赤脚？锦儿打量着老人家的脚，就似山间老松的皴树皮。肤色是经年累月被毒辣的太阳烤炙后留下的古铜，大脚趾的指甲呈黑黄半剥落之态，许是长期穿草鞋的原故。
　　锦儿哪里经过这个，靠在渔夫身边抱着小腿蹲了，侧着脸蛋，怯怯的问，“疼吗？”
　　老渔夫身子一滞，盯着脚面，半响后方缓缓道，“不疼。”
　　锦儿跳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腕筋骨，“您坐着，我来。”
　　老渔夫错愕，“你？你还太小罢。这不能，绝不能。”连忙摆手。
　　“我跟着师父这么久，降妖除魔的大本事没有学来，强身健体的招式还懂得点。”锦儿走到崖跟下，抬头看那块突出的石头，唔，离地约么两丈高。
　　锦儿稍微一跳，抓住上面的一快尖利的石头向上攀登。
　　鱼类的身子天生柔软，只有一根主骨自头后长至尾部。正因为天生身体无力，锦儿当年化成人形时才花了好长时间学会走路，又花了好久才不让自己一边走一边扭屁股。
　　不过熬过了最初的艰难，现今看来，这反而成了一个保命的好处。要不万丈山崖摔下才受了些许擦伤，可并不只是老天保佑如此简单。
　　先天条件加上后天道家的培养，锦儿敏捷的爬到了离地两丈高的地方。老渔夫在下面搭手抬眼望，只见锦儿伸出手去刚刚就要碰到山石上的药草，此时脚下滚落几块碎石紧接着锦儿脚下踩着的那小块突石掉了下来。
　　“小哥儿！”老渔夫大叫。
　　叶锦大吃一惊，身体瞬间失了重心，惊慌失措间小手乱挥，只听啊的一声，尘埃散尽，锦儿的一条手臂卡在了山石缝里，山石背上的白头茅在风中簇簇的涌动。
　　“小哥儿？不要紧罢？”老渔夫在下面焦急的喊。
　　“唔，”锦儿小脸拧在一起，“疼，卡在缝里了，怎么也出不来。”边说边咬着牙挣。谁料想山石的棱角竟尖的像刀刃，不几下就给锦儿白嫩嫩的手臂划出了大大的血口子。
　　“哎呀，小哥，莫要挣了，”老人家在下面急得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原地打转。猛的一拍脑门，“你先在这里，我回去找麻油，把油摸到手上，再一抽，可不就抽出来了？”
　　锦儿一张白净的脸憋的通红，“嗯！”拼命的点头。
　　“你可小心，千万别动！”老人家鞋都顾不得穿，转身就往回里跑，边跑还边回头叮嘱，“千万别乱动！”
　　没跑几步，转过一个角度，岩石挡住了锦儿。老渔夫忽地停了步子，从肩膀上拿下搭着的草鞋，坐在地上，慢条斯理的穿了。那张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的焦急。
　　口里哼着曲子穿好鞋，才慢悠悠起身往茅屋走。
　　身侧江水滔滔。
　　过往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老人家头一次觉得这漫长的岁月里自己也并不是无能为力至少他可以等待。十年河东转河西，只要肯花时间等待，转机总会出现的。
　　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都不觉的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