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二十六章 ...
-
26.0
齐娅不愿意出去吃饭,觉得在外面要是喝醉酒哭了丢人,盘腿坐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点了一份外卖。齐珲对外面的食物挑剔至极,听到她订外卖就准备回家,被齐娅猛扑过来抱住腿,死活不让他走。
张涵站起身走到门边,换了鞋子说:“你坐着陪她聊会天吧,刚来的路上看到菜市场了,我买点肉回来给你做炸酱面。”
齐珲抬头和他对视,看他那个宠溺的笑容有些受不住,觉得这个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还浪的没边了,心理素质属实强悍。偏偏齐娅是真的伤心,巴不得喊十几个人来陪她,哪里肯放他走。齐珲晃了晃腿让齐娅松手,看不惯她乱七八糟的行李箱,蹲下来也帮她一块收拾。
齐娅絮絮叨叨地讲这段失败的恋爱,原来不发朋友圈是因为这个男的是公职人员,身份敏感不适合秀恩爱。齐娅这么外向的一个人,谈恋爱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却为了他收起了所有的爪牙。
她讲着讲着又开始难过,骂了几句混蛋王八蛋之后,突然想起一个事:“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忙成傻子了,怎么会以为张涵和我能有一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谁瞎了能看上张涵那个狗东西。”
齐珲刚喝了一口水,卡在舌尖吞也不是,咽也不是。他就是那只缩在洞里,小爪子一挠一抓想偷吃一根窝边草的兔子。
“可能是吧,你们俩的恋爱经历势均力敌,在一起还真不好说是谁能渣的过谁。”他想起张涵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就从耳朵根子开始往上发红。
“有一说一,张涵渣归渣,对朋友还是不错的。我今天打不通你的电话,给他打得时候他好像在忙什么事儿,二话不说撂下就往我这赶了。”齐娅想起刚才两个人打架的劲儿,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齐珲一眼,继续说道:“你俩打架哪次不是你单方面揍他,他那个体格,要真还手了打你就跟玩儿一样。”
“你们半年前闹的那场架,你下手也没个轻重。把张涵胃都打出血了,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液。”齐娅站起身把自己行李箱的衣服拿进卧室,边走边说也没看到齐珲灰白的脸色。“还不让我跟你说,说是他干了混事应得的教训。他谈恋爱你那么大的气性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打掉的是你的孩子呢。”
半年前那次打架,他砸碎了自己的生日蛋糕,说和张涵老死不相往来。后来他出差一个星期,张涵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原来竟是在医院里吗。
他是怎么回应蹲在他家门的张涵,他告诉他这十八年来张涵送的礼物都被他扔了,说朋友而已不要了还能去认识新的。
齐珲还在愣神的时候,张涵已经提了菜进了屋,看他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晃了晃购物袋跟他说:“没买到你爱喝的那个牌子椰汁,但是有新鲜的椰子,等会儿我开一个给你倒饮料杯里,你凑合一下。”
他抬头看了张涵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情绪饱满到张涵都惊住了,忍不住笑着骂了句粗口说:“至于这么哀怨吗,不行我开车出去给你买。”
齐娅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张涵你贱不贱啊,人刚把你揍一顿,你还跟伺候老婆一样的上赶着。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怎么从来不见你对我这么舔狗啊。”
张涵不敢再看齐珲的眼睛,转过身就钻进了厨房,只飘出来一句话。“习惯了,谁让小珲从小就比你招人疼。”
外卖到了的时候面也端上来了,铺的一层火腿肠和煎蛋把面条都盖得严严实实,半碗金黄色肉酱的最上面还洒了绿色的葱末,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齐娅看了一眼自己点的外卖,筷子一伸就被张涵给打了回来。
“吃你自己的,你筷子上有口水,碰了他不吃这碗面了我还得再煮。”张涵拉开一罐啤酒递给齐珲,齐珲摆手说不想喝酒,齐娅接过来就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砸。
“今晚谁敢不喝,谁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你们能不能心疼心疼我,我失恋了,能不能好好陪我。”齐娅嫌坐在沙发上弓着腰麻烦,干脆坐在了地上,给自己和张涵都开了一罐酒,一口菜都没吃就仰头喝了大半。
齐珲看了一眼打开的啤酒罐,又看了一旁目光灼灼凝视着他的张涵,和几分钟功夫没看住已经开了第二罐啤酒的齐娅,依旧没去碰那瓶啤酒。
张涵拉了个凳子坐到了他对面,递了双筷子给齐珲,趁着齐娅不注意地时候说:“喝吧,不会灌醉你的。”
最后大部分的酒都进了齐娅的胃里,张涵和齐珲喝得都不多,但是酒足饭饱之后人总有些倦意,他懒懒地瘫在沙发里不想动弹,看齐娅已经边哭边喝累到趴在沙发垫上睡着,张涵起身把外卖收拾干净,垃圾扔到门口以后男友力爆发把齐娅整个人打横抱起来送到了房间里。
怕张涵出来以后两人尴尬,他找了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一部电影,却在酒意的熏陶下又开始昏昏欲睡。他一只手搁在小腹上,另一手长伸着就把脑袋枕了上头,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像只温顺的小猫。
沙发外侧凹陷了下去,他搭在肚子的上的那只手被张涵抓了起来,宽大的手掌虚托起四只手指,另一只手握着指甲剪认真地帮他修理右手的指甲。他毕竟没有喝醉,只是有些倦意,察觉到张涵想做什么的时候,第一时间抽回了手,质询的眼神就看着张涵。
张涵扯开了衣领,指着刚才缠斗时的一处伤口说:“看你刚刚给我扇的,没收作案工具,你别找理由反抗啊。”
这么一说,齐娅提过的话也跟着冒出来,他每次只顾着自己的发泄,从来没管过张涵会被他伤成什么样。在他心里,张涵壮士得就像头烈性犬,生命力旺盛又凶猛,原来也会呜呜咽咽的躲起来舔舐伤口。
察觉到齐珲态度的软化,张涵又把他的手握在了手心,齐珲的手指纤细狭长,不像张涵训练的骨节突出,细葱一样的指节握着有一种温润的触感。他低头认真地修剪,却不知道齐珲的思绪又飘到了初二的那年。
这不是张涵第一次给他剪指甲,甚至于说剪个手指甲根本不算什么。那一年张涵不仅背他上学,甚至还蹲在地上帮他剪过脚指甲。他掌心托着齐珲的脚掌,半点不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却烧的齐珲心慌,每次剪完抬头都能嘲笑他面红耳赤扭捏地像个姑娘。
“你最近工作就这么忙?连这事都忘记,实在是不像你了。”张涵专注的神情很好看,连眨眼的频率都降到最低,像是在做一件好大的工程,连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
齐珲不敢说,这段时日他确实不像自己,忙工作只是为了不去想张涵,不去想那个收拾行李说喜欢他但是要结束的张涵。
“还是说,你拒绝我的日子太过难熬,连你的强迫症和龟毛都被难过压下去了。”他顺着齐珲的姿势就虚空着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撑在齐珲的肩旁,身体没发生碰触但整个动作却侵略性十足。
齐珲下意识就想把他推开,但一抬头就看到他破了的嘴角,反而毫不示弱地就盯着张涵的眼睛。两人这样僵持了一分钟,突然听到齐娅房间传来“咚”的巨响,吓得张涵跳了起来紧张局促地站到了一旁。
齐珲起身之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看张涵吓得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恶趣味涌上心间,挑衅地说道:“你怕什么,就这点出息还想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