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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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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带你回家》3
墙外的银杏叶黄了飘落在院里的石板上,槐树光秃秃的枝丫没了遮阴的地方,张涵被张妈扔了一个扫帚派出去扫院子,齐珲把齐娅叫出来坐在石凳子上和她聊天,陆湛远远地看着知情识趣地没跟过来。
齐娅坐的凳子上垫了一个软和的坐垫,她知道是陆湛特意拿的,反而拎起来扔在边上,特意坐在冰冷的石凳子上。齐珲把垫子捡起来,喝声道:“先起来,垫上。”
齐娅不情不愿地坐下,背对着陆湛的方向,表情上写满了不乐意。她的预产期还有两周,今天的情绪激动让胎儿一直在肚子里踹她,她撒气轻轻拍了一下肚子,低声说:“老实点,讨厌的小鬼。”
齐珲坐她对面,见她从他们进屋到现在没跟陆湛说过一句话,轻声问道:“和姐夫吵架了?”
齐娅皱眉,手放在凸起的腹部,不耐烦地说道:“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他还当不了你的姐夫。你这会儿别一口一个姐夫的,我听着恼。他要真当自己是你的姐夫,能帮你联系车往余震的地方跑?爸知道你跑了吓得差点又进医院,我被你们一个个吓得,孩子都差点早产。”
齐珲抓过齐娅的手,因为孕后期肿胀的指节让齐娅摘掉了所有装饰的戒指,但右手无名指却还带着那枚钻石婚戒,戒圈嵌了进去勒的指节发红。
“这事是我的错,是我去求陆湛帮忙的。我知道你会怪他,可那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别人了。”齐珲想到那时对张涵生死未卜的害怕,连此刻说话喉结都发紧。“可他为什么要答应我,不也是因为他是你的丈夫。他当我是一家人,知道我的难处,冒着惹你生气的风险去帮我,到底是因为我是齐珲,还是因为我是齐娅的弟弟,你真的不清楚吗?”
齐娅被他一番话给震住了,又不肯服软,喃喃自语地说:“那也可能只是冲着你是孩子的舅舅。”
“齐娅。”齐珲忽然起身,坐到齐娅的身边,厉声说道:“你还想装多久的糊涂。我的例子活生生的放在你的面前,你还不懂珍惜眼前人吗?”
“我……”齐娅急急地想辩驳,被齐珲冷冽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你和陆湛,跟我和张涵不一样,我们能够维系感情的只有爱,你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我们千难万难才走到今天,彼此都很珍视这份感情。我记得姐夫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跟你一样,都以为感情是可以收放自如的。”齐珲见张涵扫着叶子不断地往他这儿望,对往事的懊悔更深几分。
“连我都醒了,你可别再糊涂了。”齐珲径直走到张涵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扫帚,指挥着他去拿一根杆子,把梁上的叶子都打落下来。两人有商有量的合作,连角落缝隙里的落叶都被扫的干干净净。
陆湛见齐珲走开,大步流星地跟了过去,蹲在齐娅的面前没吭声,但递上了一张柔纸巾让她擦拭眼泪。他做完这系列的动作后就起身,却被齐娅一把拽住了手腕,半撒娇的语气说:“脚麻了,抱我起来。”
陆湛小心翼翼地揽着齐娅的腰,让她大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的身上,等把人扶起来意识到齐娅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搀着把人带进了里屋。
“我发现你这人对陆湛的印象是真好。”张涵把扫帚一扔,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语气发酸的说道。“陆湛真的不是骗婚gay?他跟你姐结婚,真的不是为了天天和你在一起?”
齐珲转身,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凝视张涵,看得那人声音越来越小,但依旧负隅抵抗地说:“明明是你姐告诉我他是gay的……”
齐珲拾起地上的扫帚,对着张涵的屁股就砸了过去,那人快步跑着躲开,刚好撞到出来叫他们吃饭的张爸身上,看着儿子被抽的样子,张爸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粗声喊着:“白给你吃这么多年饭了,你就这点出息。”
然后转身对着齐珲,尴尬的笑道:“小珲啊,虽然我也老打这孩子,但是咱们家还是不提倡家暴的。男人嘛,哪能对媳妇动手的,下次你生气你告诉叔,叔帮你揍。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齐珲被这话臊得又红到了眉心,扫帚就像烫手山芋似的被他扔得远远的,张涵躲在他爸后面笑得前仰后合,还狗仗人势地探出头说:“对对对,不带动手的。”
等吃饭的时候,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桌,张涵只顾着给齐珲剥虾,碗里的饭一口未动。张妈看了使劲儿给自己的儿子夹菜,面前的碗堆得跟小山堆一样。齐珲觉得丢人,在桌下面轻轻碰了张涵的腿,那人却得寸进尺地把手摸了过来,被齐珲用筷子狠狠地打红了手背。
齐爸倒了酒,齐娅和齐妈都劝着他别喝,他倒了半杯高兴地举起来,笑意满脸地说:“就喝半杯,我今儿开心。我们这一屋子人,能和和气气地坐一块吃团圆饭,我高低也要喝点酒乐呵乐呵。”
张爸豪气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拍了张涵的头,让他的酒杯举起来。张涵怂地低下头,眼神躲闪地说:“我不喝酒,晚上我还得开车回去呢。”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齐珲的身上,齐爸轻咳了一声说:“回哪儿去,这院子里没你们住的地方了?”
张涵愣得不知道该怎么答,求救的眼神就丢给了齐珲,却不想那人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挑衅地冲着他抬高了下巴。
他想起临出门前对齐珲说的“你等着,晚上有我收拾你的时候。”豪言壮语犹在耳侧,友军却已投奔曹营。张涵气得端着酒杯豪饮了一大口,又重新满上跟桌上除了齐珲的每个人都敬了一杯酒。
到后面桌上的男人们都喝醉了,陆湛今天也有些高兴,他算是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男人,扶着齐娅出四合院后叫来了代驾,又提了满满两袋两位妈妈为齐娅做好的果脯干。
齐珲见张涵醉了,帮着张妈把人拾掇到床上,才步履蹒跚地回了自己那屋。倒床睡着之前,他看到月色从窗户洒落进来,树影晃动在他的桌前,那本他拿回来的日记本静静的躺在那里,俨然是一本读到最后一页的故事书。
到了夜里的时候他觉得被窝里灌进一阵冷风,细密的吻就顺着寒风钻了进来落在他光洁的脊骨,又有一团火把他紧紧裹住,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张涵贴着他耳侧说:“老公说了晚上要收拾你吧。”
张涵的吻带着浓浓的酒气,像是宣泄着半年来的所有复杂情绪,既有失而复得的欢喜,又有苦尽甘来的甜蜜。
张涵见他想躲,伸长了双腿把整个人挟制的动弹不得,齐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小声示弱地说了句:“别……我爸妈在隔壁……”
张涵哪里肯放过他,捂住他嘴巴说:“那老婆你等会叫小声点,不然你爸就知道咱们俩谁才该敬儿媳妇茶了。”
齐珲的酒醒了大半,意识到这是在四合院里,下意识的捏着床单就想逃。被张涵扣着腰肢按在床上,说:“躲得掉吗你?再叫声老公听听。”
他力气不如张涵,这会小脑又被酒精麻了大半,又气又恼地照着张涵的胳膊就咬了一口,低声骂到:“你装喝醉的?”
张涵俯身低头舔着他发红的耳垂,才耐心地回答齐珲的问题:“就你们三个那点酒量,想灌醉我?我不把他们俩灌趴下,今晚怎么爬窗户进来。”
齐珲抬头一看,透着月光的窗户被推开了大半,门锁还是他睡前锁好的样子,桌子上还有一个踩进来时留下的脚印。
日记本又添了一笔,把今夜的放肆用笔墨凝聚,张涵不知节制的又想来第二次,被齐珲举着日记本狠狠地砸了脑袋。
他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之前,调了一个五点的闹钟,张涵听见齐珲匀称的呼吸声后,偷偷地把闹钟给取消了。
等早上齐妈来叫齐珲吃饭,见张涵被齐珲踢出了房间,抱着一盆馒头惊诧地说:“你几点来叫他的,这孩子打小起床气就重。”
齐珲黑着脸走出来,见齐爸和张爸在院里坐着喝茶,神色诡异地看着两人从一个屋子里走出来,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张爸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叹气道:“张涵这个赔钱货。”
齐爸尴尬的用咳嗽掩饰,举起了水瓶给张爸续水说:“早晚得习惯的,你说是吧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