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深海里的三点水

1、河边

　　从小就在外婆家里长大，那是一条老街，都是木制的阁楼。
　　然而，楼前却是明亮的大道。和阁楼古朴的风格很不协调。
　　这里的生活也是这样的，在那个飘摇的年代，人的思想，人的生活都是不平稳的。
　　我就是在这样矛盾的年代出生的。那时的孩子，介于自然与不自然之间。
　　矛盾着……

　　从小更爱河，小山区里唯一的一条大河更是我童年的欢乐的故乡。水是如此的清澈，你可以看见河里的小鱼在你的脚边快乐的亲吻。跟你亲近，跟你嬉戏。
　　还记得在那里最快乐的一件事情。
　　河边是婆婆们种的菜地。她们总是把不大的河岸划成一块一块的，然后，中间留出很窄很窄的小路，供路人走过。
　　婆婆们的身材都不高，也很清瘦。所以一条小路对她们来说还算是宽敞的。对小孩子来说那算是一条不小的道路了。平时没有别人会去那里。只有河边的牛。
　　河边的牛每次都以很奇怪的姿势走过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被婆婆们打多了的缘故，它的步履也变得很小心起来，怕踩坏菜苗似的。我们总是跟在某头牛后面，看着它走路的样子，就笑个不停。
　　孩子总是很容易开心的，一点点生活的快乐，都能让他们很开心的笑很久。

　　有一天，天气很热，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大人们不让到河里玩。因为前几天刚下过大雨，水挺高的。
　　我们几个蹲在一棵大树下，烤地瓜吃。一头很壮的牛从我们面前缓缓走过。
　　不知道是谁想起来的，提议把一根树枝放在它的屁股后面。看它来回的摆动树枝一定会很有意思。小孩子一呼即应。
　　我年龄最小，等着他们的杰作。边吃着地瓜，边望着哥哥姐姐们走来走去。
　　“你去把树圈套在它尾巴上。”哥哥走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不去，肯定会被踢的。”
　　“不会啦，你那么矮，它踢不到你啊。我们才会被他踢死勒。”
　　小的时候不知道矮是什么，觉得我能做他们不能做的事情还特别的自豪，我就立即开心的答应了。
　　我拿着树枝，心里还是害怕的，毕竟这是人的本能。这本身也是件疯狂危险的事情，心里害怕是天然的。没有勇敢或不勇敢之说。
　　我年纪小，个子矮，虽然牛没有能察觉到我的存在，但是我却被它晃来晃去的尾巴苦恼不已，因为怎么都瞄不准它的尾巴到底在哪里。
　　结果，我突然觉得自己踩到什么东西，湿湿软软的。

　　哇的一声，我就哭了出来，因为我踩在牛粪上了。整个小脚都没在里面了。漂亮的小裙子也沾上了。
　　哥哥姐姐都笑得东倒西歪。我一个人哭了半天。

　　回到家里，我却笑着看一排人站在门墙上，哭着，受婆婆们的训斥。
　　我拿着苹果，大大地咬了一口，冲他们做一个大大的鬼脸。
　　那时，所谓的“阴谋”和“胜利”也是充满了喜剧色彩，如此简单。
　　还让人快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