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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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个多小时的航程转眼过去,蒋昕踏出机场后立即跳上出租车,直奔MARTIN的玫瑰园。她之前只是去过他的玫瑰园几次,但印象卻是十分深刻。他所說的一字一句,现在仍然在脑海中盘旋。
远远望见玫瑰园的大门外聚集了二,三十人。出租车一驶近,眾人立即蜂湧而上,看到车裡不是要找的人后,随即一哄而散。蒋昕下车走向人群,看到眼前的情況比她想像中还要恶劣,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跟他们做了这麼多年生意,怎麼可以这樣一走了之?"
"买股票亏了这麼多钱,又欠下一屁股的债,能不走吗?"
"妈的!找到那家伙出来必定狠狠地扁他一顿!!"
抱怨及咒罵的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落,蒋昕拉住一个像是在玫瑰园工作的女孩,小声地问,"大老板呢?他在哪裡?" 她见过MARTIN的爸爸几次,玫瑰园裡的人都叫他做大老板。他人很正直,也是一个严父。有他在,決不会让MARTIN乱来的。
"大老板?他很久之前就沒有住在这裡,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女孩侧侧头看蒋昕,"妳是蒋小姐吗?我认得妳,妳之前来过啊。"
蒋昕对她礼貌地笑笑,她对眼前这个女孩一点印象也沒有。女孩对她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說,"两个星期前巳经看到老板娘神神秘秘地拿著行李出门,我还以为她去旅行,谁知道现在连老板也失蹤了,我们上个月的工资也还沒有发耶。"
"老板娘?妳意思是指…MARTIN的老婆?"蒋昕在确定自己有沒有误会。
"嗯...应该是吧。老板也沒有正式介绍过,但是看见他们挺恩爱的,我们私下都叫她做老板娘。"
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都湧上脑部,蒋昕感觉到一阵晕眩。11年,喜欢上这个人11年了。就算是分开以后,彼此还在对方心中保留著一个最要的位置。一直以为,这个人还是是爱自己的。一直以为,大家终有一天会再走在一起的。所以一直在等等等..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降临。但来到今天,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一廂情愿的遊戏。
当血淋淋的真相真的出现在眼前时,蒋昕卻不能接受了。她寧可永远活在糖衣裡面做梦,那裡的世界仍是美好的,心底裡的那个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体贴;爽朗率直。
大概是鼓譟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一辆闪著□□的警车徐徐靠近。四个穿著制服的警察下了车,眾人便马上把他们团团围住。一时间群情激愤,四个警员也有点招架不住。
其中一个警员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冷靜一点,我们巳经收到大家的举报,现在正全力追捕洪子维归案。初步知道他巳经潛逃出国,我们会很快便可以跟踪到他的下落,所以请你们別再聚集在这裡......"
群眾又开始吵吵嚷嚷,蒋昕默默自人群中退出去。她快步走出大路招来一辆出租车窜了进去,报上目的地后,她窝在后座发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纵使知道事情巳经很难补救,但她也想亲自到这裡的薰衣草园碰碰运气。就算是救不了自己,也要把花店救回来。
来到一个全台湾最大规模的薰衣草园,这裡是由一对年老的夫妇打理。两人都巳经头发斑白,但卻是精神奕奕。老夫妇把她领到一间充满欧陆气息的小房间裡,松木制的家俱加上一个小小的火炉,让人感觉很溫暖。
蒋昕对他们說明来意之后,两人都面有难色。
"蒋小姐,我们也明白妳的心情。但妳需要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时间又这樣紧迫,今年的薰衣草货源本来就巳經是很紧拙,我们真的沒有办法。如果能換成郁金香或玫瑰花,我们就可以帮到妳的。"老伯伯微微笑著对蒋昕說,老婆婆在他身边轻轻点头附和。
"那...巳经给人订下的,可不可以转让一部分给我呢?价钱沒有问题,我们可以再谈。"蒋昕決定渔翁撒网,向每家取一点货,然后揍合揍合顶上。
"哈哈..."老伯伯响亮地笑了两声,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把那浅蓝色的玻璃窗全部打开。一阵寒风伴随著薰衣草的香气一同飘进屋內,一下子吹走了蒋昕心裡面的阴霾。她深呼吸了一下,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过来。
"蒋小姐,妳看看这片园地,它陪著我们夫妇俩走了大半生,我们一直以此为豪。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若果我以不道德的手法把它们送出去,它们会抬不起头,会抱怨我的啊..."
蒋昕明白老伯伯的意思。刚才自己的一番话,确实有点侮辱了老伯伯。她低下头,轻轻說了一句对不起。
老伯伯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樣,实在有点於心不忍,他想了想之后說 ,"这樣吧,现在台湾的薰衣草园不多,可是每家也和我有点交情的。我现在给他们拨个电话,试试用我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代妳问问他们有沒有办法吧。"
"嗯,谢谢你。"即使知道机会很渺茫,蒋昕还是很感谢老伯伯的帮忙。现在惟一希望是汶汶能夠說服到李子健转用其它种类的鲜花吧,蒋昕在心裡默默祈祷。
正在走神之际,一杯散发著花香的热茶放了在自己前面的茶几上。蒋昕轻轻仰头,对上老婆婆亲切的目光。她道谢过后,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
"很好喝。"蒋昕由衷的說。
"这是薰衣草花茶,它有舒缓紧张情绪和消毒抗菌的功效。"老婆婆笑得很慈祥的說,"想听听薰衣草的故事吗?"
蒋昕微微点头,低头又呷了一口热茶。老婆婆对她笑了笑,然后把眼神放到远处,娓娓道出故事来....
"在一条古老的村庄裡,住著一个美丽的少女,她每天都快乐的生活在村庄裡。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位来自远方的受伤青年,少女深深被他风度翩翩的笑容吸引住。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青年很快便痊癒了,但两人的感情卻巳经去到难舍难离的地步。少女不顾家人的极力反对,坚持要随著那个青年一起离开。临走前的一刻,村裡一个老人把一朵薰衣草送给她,著她用这朵薰衣草试试青年的真心。因为,传說中薰衣草有令不洁之物现形的神力。正当两人攜手上路的时候,少女从衣袋中拿出薰衣草放在青年的手心裡。那个青年随即化为一缕紫色的轻煙,消失在少女的面前。少女伤心欲絕,不久之后也失去了蹤影,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故事就这樣被流传下来。直到现在,薰衣草仍然被人们认为是可以驱除邪恶及洁淨心灵的花朵。"
当老婆婆說完这个故事时,蒋昕巳经是淚流满面。她低头拭去眼角的淚水,一抬头,眼淚又再落下来。多麼简单的一个故事,听在蒋昕耳裡卻尽是讽刺。
"上天要一个人淡出妳的生命,就是为了要空出位置让下一个人驻紮。所以小姑娘,妳別再伤心了,要为下一个进入妳生命的人作好準备啊。"老婆婆边說边把面纸递给蒋昕,"我像妳这樣年轻时,也曾为一段感情痛不欲生呢。"
虽然沒有向老婆婆透露过自己的感情状況,但她仍然好像洞悉一切般看穿自己的心。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哭得这麼难过,蒋昕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拿过面纸,迅速抹去脸上的淚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老婆婆說,"婆婆,我不年轻了。"
老婆婆闻言呵呵地大笑起来,她看著蒋昕点了点头,充满玄妙的說,"傻丫头,那个人巳经出现了,很快妳会和她一起来找我呢。"
"什麼?"就在蒋昕还未弄清老婆婆的說话时,老伯伯拿著一束薰衣草回来。
"蒋小姐,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巳经问过所有的薰衣草园,能夠提供给妳的只有大概300朵..."老伯伯无奈地說,"妳远道而来我们卻帮不上忙,总不能让妳空手而回吧,这束花送给妳,就当作是一个见面礼。"
蒋昕看著眼前盛放灿烂的薰衣草,心裡說不出的感动。她拿过老伯伯手中的鲜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抽起其中一朵笑著对老伯伯說,"植物不让带进香港的,我就偷运这朵回去吧。真的很感谢你们,今天我带回去的,不只是这一朵花。"
当老伯伯牵著老婆婆的手把蒋昕送到大门时,巳是接近黃昏时候。才走了几步,老婆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小姑娘,我们很快可以再见面的哟。"
虽然不知道老婆婆为何說得这麼肯定,但蒋昕还是转身对她礼貌地回应,"嗯,很快会再见面的。"夕阳映照在两个老人的面上,好像把皱纹也烫平了,彷彿可以看见他们年轻时的模樣。
转身大踏步离去。蒋昕怀著一朵薰衣草和一个故事,踏上回航的飞机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