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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车祸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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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之后回到办公室，梁幼喃并没有立马着手去做方案，而是去楼道打了一通电话。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舅舅胡维明。
“舅舅，你是不是让周恒给我安排项目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的声音，说：“怎么，做不来？”
梁幼喃撇嘴：“不是我做不来，我不希望被区别对待，我才来一个月，这么快就负责项目，说实话，同组的人都有意见。”
“那你想怎样？”
“把我当普通员工，在公司你只是总裁，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职员。”
“可你要想清楚，你要是想靠自己慢慢熬的话，那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成绩，你知道的，周恒底下那些人，个个都是不逊色于你。”
梁幼喃无所谓地说：“随便吧，只能准时发我工资就行。”
说完梁幼喃挂掉电话，回了办公室。
她一坐回工位，马上就把今早周恒交代给她的那个项目拿给了高伟。
然而高伟并不在工位。
“他人呢？”梁幼喃问。
小西说：“带薪上厕所呗，一天到晚就知道摸鱼。”
小西的话刚说完，高伟就回来了，他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就在造我的谣，我出去抽根烟而已。”
“切。”小翻了个白眼。
高伟笑吟吟看向梁幼喃：“幼喃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幼喃皱皱眉，瞧着高伟的笑容有些怪异：“这个项目你不是说有想法吗，我给你做。”
高伟忙赔着笑：“不不不，还是你来做，我那些想法挺肤浅，还得你来。是不是有困难，你说出来，我帮你看看。”
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有些可疑。
梁幼喃没太多耐心看他表演，直接问：“一句话要不要，不要我给小西了。”
高伟眼珠一转，笑问：“那个周总知道这事吗？”
“周总那边我去说，你只要好好做就行了。”
高伟嘻嘻地收下。
把项目给了高伟，梁幼喃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很快，周恒叫了梁幼喃去办公室。
梁幼喃知道周恒是想说项目的事，于是抢先一步说：“我不会做，怕搞砸了，还是让高伟来吧。”
“就这个理由？”
“嗯，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
周恒笑了笑：“行吧，你想再锻炼一下也随你。”
“……”
她只是不想被区别对待。
从办公室出来，小西拉着梁幼喃去茶水间。
小西小声地说：“高伟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时铁公鸡一毛不拔，每次叫他请客都说要存钱买房，准备结婚，今天居然请大家下午茶，还是贵价咖啡。”
梁幼喃也说：“我也觉得他有点奇怪，明明一直想做项目拿奖金，我刚给项目他，他还和我拉扯了一会儿。”
小西凑近了点：“你说，他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少管人家的事，我虽然才来一个月，但我看得出高伟这个人挺有能力的，项目做得都挺好，是周总的得力助手，北宁房价不低，听说他还是农村出来的，想在大城市扎根下来，我觉得只要他不耍什么小手段，我很乐意成人之美，”
小西叹息：“你真的好善良。”
“……”
她可不善良。
高伟见梁幼喃从茶水间回来，上赶着把咖啡拿到梁幼喃面前，笑说：“幼喃啊，喝咖啡，这家咖啡挺不错的，你试试。”
梁幼喃微笑接过咖啡。
“那个今晚下班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你说你入职那么久了，我作为同事都没请你吃过饭，怪不好意思的。”
梁幼喃微笑皱眉：“太客气了吧。”
“没事没事，就这样说好了，下班一块吃饭。”
”……”
这个高伟是真的奇怪，不仅请下午茶，还请吃饭。
下班的时候，高伟专门等着梁幼喃一块走。
等电梯的时候，高伟一直在问梁幼喃想吃什么，去哪里吃。
梁幼喃只回一句无所谓，你请客你做主。
高伟说环球天地新开了一家西餐厅，说要请梁幼喃去那里吃。
梁幼喃笑笑：“不是非得吃那种死贵的餐厅，麦当劳也行。”
二人说话间已经下了电梯，走出了写字楼。
“呦，有男伴了呀。”程小山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笑吟吟地盯着梁幼喃。
梁幼喃有些傻眼，程小山还真是阴魂不散。
高伟懵懵地看着程小山，又看看梁幼喃，问：“他谁？你朋友？男朋友？小西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吗？”
梁幼喃直视程小山：“你来干嘛？”
“找你呀，中午的饭没吃成，只能晚饭再约咯。”
梁幼喃说：“今晚我有约了。“
程小山眼神有点阴沉，似笑非笑地将目光锁在高伟身上：“和他一起？他谁呀？”
“我同事。”梁幼喃说。
“也是追求者吧？”程小山这话像是责问她，仿佛她是一个出轨被抓包的项女人。
高伟急忙解释：“不不不，我们只是同事，我有女朋友的了。”
程小山眉头轻挑：“和有女朋友的男人吃饭，梁幼喃还真是再一次刷新我对你的印象呀。”
梁幼喃被讥讽，不怒反笑：“对呀，这么说来，你也是有女朋友的男人呀，我应该听你的，不和有女朋友的男人来往，不该应你的约。”
程小山轻声笑：“你先别急，我们之间的约，你还非应不可，毕竟有些事情，该有个了结了。”
梁幼喃眨了眨眼：“是不是了结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程小山嗯哼地笑出声：“可以这么说吧。”
“行，那明天晚上吧，明晚大家一块吃个饭，把事情都解决了。”
程小山蹙起了眉，神色微有愠色：“今晚！”
梁幼喃摇头：“今晚我有约了，就这样。”
说完，梁幼喃和高伟就走了，程小山呵了口冷气，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气不打一处来，隐忍道：“梁樱桃算你狠，居然和别的男人吃饭也不理我！”
………
走远了，高伟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程小山的身影了。
他问：“刚才那个谁呀？”
梁幼喃心不在焉地说：“债主！”
高伟眼睛瞪大：“债主？”
梁幼喃不多解释，直接点头。
她亏欠程小山那么多，程小山为此天天找上门，可不就是她的债主嘛。
不过话说回来，梁幼喃之所以拒绝程小山而选择高伟，并不是说高伟更重要，而是她有事情想问清楚高伟。
来到环球天地的那家餐厅，点完菜后，高伟主动给梁幼喃倒水。
梁幼喃喝了口水，问：“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殷勤？”
高伟笑说：“就是觉得大家是同事，应该互帮互助，维持好关系。”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梁幼喃说到这个份上，便没再明说了。
高伟愣了愣，赔笑道：“我能知道什么呀。”
梁幼喃不紧不慢地说：“我下午在楼道打电话，你应该在楼道抽烟吧，该听不该听的，你都听了去吧，不然怎么会又是下午茶，又是请客吃饭。”
高伟被戳破，立马说：“幼喃，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在公司好好待下去，缓和一下和你的关系，今天早上开会我说话难听，你不要放心上。”
梁幼喃笑笑：“我没在意那些话，所以你不用担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高伟忙给梁幼喃的杯子续上茶水。
梁幼喃说：“我能拜托你帮个忙吗？”
高伟啧了声：“见什么外，有什么忙，你只管说！”
“我的事绝口不提，我不想在公司被区别对待。”
高伟笑得圆滑，说道：“明白明白，这事我保证一个字不说。”
梁幼喃点头：“谢谢！”
吃完饭结账的时候，高伟主动付了钱。
这一顿晚饭花了八百多，一心存钱买房的高伟眼睛都不带眨地亮出付款码。
梁幼喃静静看着高伟买单，从餐厅出来后就把一半的钱转过去给了高伟。
高伟看到转账，说：“都说我请，你转什么钱呀。”
梁幼喃微微一笑：“这顿AA，下顿看到更贵的再让你请。”
高伟笑着摇头：“行吧，听你的。”
从商场出来后，高伟说自己平时开车上下班的，说要送梁幼喃回家。
梁幼喃只是微笑：“不了，你一个有女朋友的，我坐副驾驶不妥，坐后排把你当司机也不合适，所以，我还是坐地铁吧，毕竟我习惯出行坐百万以上的交通工具。”
这话让高伟无处反驳，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九点多的地铁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加班的打工人。
梁幼喃被挤到一边，还好她住得不远，几站地铁就到了。
手机响起，是程小山发来的微信。
他发来了一句：“明天下班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因为工作的原故，梁幼喃习惯性回复两个字“收到”，所以看到程小山这样的微信时，她下意识回了“收到”两个字。
………
次日回到公司，梁幼喃被周恒拉去见客户了。
天寒地冻，她不太愿意外出，但不好反驳，这是每个新人都要经历的事，陪同上司外出见客户。
中午饭点的时候，周恒临时接到电话，说有急事要去另一个合作客户的公司，让梁幼喃自己打车回去。
梁幼喃没二话，周恒走后，本来阴沉的天又下起了雪。
北宁和帝都一样，冬天都多雪。
梁幼喃整理好脖子上的围巾，网线车一来，立马钻进车里，对着暖气出风口伸出双手。
雪天路滑，有些道路还结了冰，因而雪天车祸不在少数。
可是梁幼喃万万没想到自己坐的那辆车居然出了意外。
因为路面结了厚实光滑的冰，车辆打滑得厉害，又正好在下坡路，车子失控地往下冲，刹车根本刹不住。
司机大喊刹不住了。
梁幼喃猛地全身紧绷起来，一阵强烈的撞击后，梁幼喃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车头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车头盖凹陷严重，护栏都断裂开来。
车子堪堪停住，歪着在路边。
司机被震得头晕，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梁幼喃以为司机撞得晕死了，急忙拍着驾驶座，大喊：“喂，你没事吧，喂。”
司机缓了一会儿才艰难地说：“我没事，帮我打一下交警电话。”
“哦！”
梁幼喃掏出手机打了交警电话，电话才刚挂断，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从车后撞来。
巨大的撞击力将梁幼喃整个人往前推。她径自一头撞到了驾驶座的椅背上磕得大脑一片混沌。
梁幼喃一动不动地缩着身子，缓冲了好久才恢复一丝清醒。
她急忙下了车，回头一看，才发现三车连环追尾，而她坐的那辆车是第一辆。
彼时，风雪越发紧了，眼前一片白茫茫。
司机说要等交警来处理，没法送梁幼喃了。
梁幼喃说没关系，要走时听到有人喊她。
她诧异地回头，就见第三辆追尾的车子里钻出一个穿着深棕色大衣的长发女子，她瞪着干净明亮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幼喃。
梁幼喃愕然愣在原地，微张着嘴，脱口而出三个字：“莫栩栩？”
天知道那一刻梁幼喃有多凌乱。
她就像在风雪中失去方向的人，看不清前路，迈不开步子，积雪一寸一寸地掩埋着她。
莫栩栩走到梁幼喃面前，眼神复杂：“梁幼喃，真的是你？”
梁幼喃心底腾起一股心虚，她眼神躲闪着莫栩栩。
莫栩栩推搡了一下她，冷然说道：“好哇，失踪人口回归了呀。”
梁幼喃后退了几步，低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梁幼喃又想逃了。
来到北宁短短一个月，昔日故友轮番登场，让她手足无措，无从应对。
莫栩栩追上去：“你别走。”
她上前拽住梁幼喃：“又想一走了之？你休想，今儿碰到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梁幼喃急得眼睛刷地一下红了，她挣着被拽紧的手腕，摇头说：“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她无法面对莫栩栩，也不敢面对。
她对程小山有愧疚，同样对莫栩栩也有。
莫栩栩目光清冷地凝着梁幼喃，哼笑：“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莫栩栩拖着梁幼喃往人行道走。
梁幼喃挣脱不了莫栩栩，强硬地被拉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