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窥见暗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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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奶茶店出来，不远就是商场的电玩城，程小山看了眼，问梁幼喃要不要去玩。
梁幼喃对玩游戏并没有多大兴趣，正要拒绝的时候就看到有好几台娃娃机在那里，里头有各种可爱的公仔。
梁幼喃问：“你会夹娃娃吗？”
程小山笑：“当然，你想要哪个，我给你夹。”
程小山迈步走过去，梁幼喃步伐轻快去跟上去，她指着娃娃机里一个白色小绵羊公仔说：“我想要这个小羊！”
“没问题。”程小山废话不多说，直接扫码买了币，投了两币进去。
只见他熟练地摇着杆，控制着方向，爪子对着娃娃的边缘，按键下爪。
梁幼喃不禁屏住呼吸，就见爪子抓到娃娃边角，上升时松了爪，娃娃到了洞口边缘停了下来。
梁幼喃松懈下来：“还差一点。”
程小山笑得胸有成竹，继续按刚才的操作，只抓边缘，这一把直接把娃娃夹到了洞口。
梁幼喃啊了声：“夹到了！”
程小山从底下把娃娃拿出来递给梁幼喃。
”你是有什么技巧的吗？“梁幼喃边说边接过娃娃。
程小山：“爪子对准娃娃边缘才更好抓，要是爪子包全了，反而难。”
“那你还会别的吗？”
程小山：“我还有一招顿甩。”
说着，程小山选了另一个娃娃机，指着里头的一只草莓熊：“夹这个给你好吗？”
梁幼喃抱着小羊公仔，点头。
程小山投入两个币，摇杆移动到草莓熊旁边一点点，随即用力一甩杆，与此同时按下爪键。
手抓头甩动时下爪，夹到草莓熊的屁股，随着摆动的惯性甩出了洞口，一招制胜。
梁幼喃哇出声来：“你也太厉害了吧。”
程小山弯身拿出草莓熊：“喏，给你，还有香味的呢。”
梁幼喃接过，直接抱着两只公仔。程小山手上还有不少硬币，又继续去夹。
这一来二去，夹了五六只娃娃。梁幼喃跃跃欲试，上手去抓了两把都无功而返，有些泄气。
程小山在一边看着，说：“你要哪个，我帮你夹。”
梁幼喃瘪嘴：“我想自己夹一个小小的草莓熊公仔挂件送给你。”
程小山见她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她又抓了一声，就差一点点能掉洞口了，但关键时刻却松了爪。
梁幼喃心头腾生出一股郁闷，看着手里仅剩的两枚硬币，梁幼喃更急了：“怎么办，我挥霍完了。”
程小山好笑，直接从梁幼喃手里拿过硬币投了进去，随后说：“抓杆！”
梁幼喃稍稍懵了一下，但却听话地抓杆。
这时，程小山从梁幼喃身后抓住她的手。当程小山潮热的手掌覆盖下来时，梁幼喃愣怔，半边身子都僵住了。
只见程小山眼神沉肃，盯着娃娃机里的爪子和公仔，握着梁幼喃的手控制方向，调整到最佳位置时，另一只手握着梁幼喃望在抓取键的手按下去。
下爪，抓取，移专，松爪，掉落，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易得让人不敢相信。
梁幼喃侧着头目光微仰着，静静凝着程小山居高的侧颜，他的脸部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下颌线更是优越清晰，高耸的眉眼，直挺的鼻子，偏深的肤色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这样近距离地看程小山，梁幼喃清楚地看到程小山下巴处泛泛薄薄的一层胡子青茬，有种介于成熟男人与爽朗少年的阳刚性感，
梁幼喃感觉自己看迷糊了，直到程小山垂着眼睫，目光下视时，她才慌慌地移开视线。
程小山松开了她，嘴边溢出一丝笑来：“看什么呢。”
梁幼喃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做贼心虚。
程小山眼神沉静地逼视着她，梁幼喃无计可施，只能抬手指了指程小山的凸起的喉结，随口一说：“我能摸一下吗？”
说完这话，梁幼喃大脑停滞，她疯了吗，居然胡言乱语，还说要摸程小山的喉结。
程小山微一蹙眉：“你认真的吗？”
梁幼喃有些骑虎难下，只好点头。
程小山没说话，径直走后了一些，梁幼喃微仰起头，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块凸起的软骨，指腹覆盖上去时，顺势向下轻轻摩挲。
梁幼喃感觉那块软骨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动起来的触感传达到掌心竟不一丝酥麻感，与此同时，梁幼喃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闷哼声，那声微不可闻却又无比地涩！
随后，程小山将脖子往后伸了伸，轻微躲开了梁幼喃的触摸。
喉结是男生第二敏感的地方，哪经得住这样摸，更俩况他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而摸他的是他喜欢的女孩。
他怕再被摸下去，会引火烧身。现在他就感觉燥热难耐，口干舌燥，仿佛商场的空调失去了制冷功能。
梁幼喃见程小山神情不自然，立马问：“你是不是喉结不舒服了？”
她似乎听人说过，男人喉结不能随便摸的说法。
程小山哑着嗓子，声调很沉：“是不舒服！”
他的不舒服是被撩拨得心火灼热，敏感得肌肉紧绷。
程小山转头去娃娃机把掉落的草莓熊挂件捡起来。
梁幼喃险些忘了这茬。
她让程小山把东西给她，然后把草莓熊公仔挂到程小山的书包上。
程小山看了眼，说：“男生挂这个有些奇怪吧。”
梁幼喃却不以为然：“谁说奇怪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多可爱。”
程小山见梁幼喃喜欢，也没说什么，就任由它挂着在斜挎包上。
晚上的时候，程小山带梁幼喃去了一家藏在小巷子里的火锅店。
程小山说这家牛肉火锅味道比那些网红店好吃多了，还说这家火锅店的酱料是独家秘制，吃过都忘不了。
梁幼喃试了一下，把烫好的牛肉蘸上秘制酱料，送入口中那一刻发现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入口是香辣口感，但不冲鼻，吃不惯辣的梁幼喃都能吃得下。
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梁幼喃饱得不行，感觉都要走不动路了。
程小山怕梁幼喃撑着了，就去买了山渣条给她，让她一会儿吃点，消消食，随后又把梁幼喃送了回家。
电瓶车停在小区门口，梁幼喃摘了头盔下车。
“谢谢你程小山，我今天很开心。”梁幼喃说。
程小山点头：“你开心就行。”
梁幼喃低头浅笑着，又问：“你明天几点的车？”
“早上八点。”
“我可以去送你吗？”梁幼喃说。
程小山摸了摸梁幼喃的头，笑说：“不用，你还是好好在家睡觉吧，不用这么折腾。”
梁幼喃瘪嘴：“那好吧，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程小山没说话，笑得更深了。
“那我回家了……”梁幼喃说。
“嗯，回去吧，记得想我啊。”程小山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梁幼喃却愣怔了几秒，他让她记得想他！
或许是刚刚在一起，这样略显腻歪的话让梁幼喃有些不太适应，但一瞬的羞涩很快就没了，换之而来的是梁幼喃莞尔点头的样子。
他不说，她也会想念他。
程小山想目送着梁幼喃回去才离开，但梁幼喃拒绝了。
她说：“你明天就离开南州了，这回让我看着你走吧。”
程小山依她，掉转了车头就开车走了。
梁幼喃看着程小山开着电瓶车汇入车流如织的公路上，身影渐渐淹没在车流与城市迷幻的霓虹灯里。
收回目光，梁幼喃转身往小区里走，却愕然间停在小区花园边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呼吸没由来急促起来。
她的母亲胡月华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亲昵挽着手，笑着在说话。
梁幼喃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中年男人。
夜色弥漫，路灯被稀疏的树叶阻挡着，照射下来的光线印暗朦胧，迷离间他们两人仿佛就是一对夫妻，恩爱相依。
梁幼喃垂下的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成拳头，使劲咬着后槽牙，将一切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她并非没想到上前质问母亲，只不过这是小区，来往的人不少，闹大的谁的面子都过不去。
梁幼喃只能隐忍着，咬牙忍着。
她是和母亲前后脚回到家的。
胡月华见她神情清冷，眼睛红得骇人，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才回来？”胡月华整理着水果放到茶几上，“我刚买了一些桃子，鲜嫩多汁，可甜了，你吃一个。”
梁幼喃记得那袋桃子是母亲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来的。
想到这，她身子猛地一怔，眼睛瞪圆了望着母亲，难以自抑地说：“我就说你为什么对爸爸的事情无动于衷，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你们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真是让人太恶心了！”
胡月华懵然地看着浑身发颤，神色凄惨绝望的梁幼喃，无措地张着嘴巴。
梁幼喃笑了出声，眼泪死命地往外冒，根本控制不住。
看到母亲一脸无辜的样子，她彻底绷不住了，她哭吼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你到底发哪门子神经，我们怎么对你了，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摸摸自己良心看看你说的是什么人话！”胡月华被激怒，眉头紧拧，厉声训斥梁幼喃。
“你们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要我帮你们说出来吗？”梁幼喃歇嘶底里起来。
门外有开门声，一进门的梁永斌就沉声道：“你们在吵什么，整栋楼都听得见你们的声音。”
梁幼喃僵在原地，用一种充满仇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母。
梁永斌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抬眸凝向梁幼喃。质问：“你刚吼什么那么大脾气。”
胡月华冷声道：“她说我们对不起她。”
梁幼喃一声不吭地握着拳头，好一会儿地仰起头狠狠地说：“我会拿出证据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
说完，她转身要走，梁永斌喝住了她，让她把话讲清楚。
梁幼喃定在原地，一股强烈耳鸣仿佛刺穿耳膜。梁幼喃双手捂耳，痛苦地皱着眉，随即一阵剧烈的头痛感袭上全身的神经。
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层层叠叠，虚影晃得人眼花缭乱。梁幼喃惊慌地猛然摇头。
她听不见，看不见了。
然而她感觉有人抓住她的肩膀，是母亲胡月华。
她应激反应很强烈，一下子就推开了母亲，大喊着：“别碰我！”
只见她满脸痛楚，胸膛上下起伏着，脚步虚浮地往后踉跄地倒退，径直撞到坚硬的白墙上，她的后脑嗑在墙上，剧痛袭来，疼得嘶哈抽气。
胡月华继续上前来，握着梁幼喃的肩膀急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妈妈！”
胡月华着急了，她从没见过梁幼喃出现今天这么激烈的反应，几近疯癫一样。
此时，梁幼喃只觉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痛，那种痛细碎得吓人，像被万千蛆虫肆意啃食，既恶心又痛苦，而她的意识也像浮于虚空，晃晃荡荡，怎么也追不回来。
最后她无力地摔倒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抽搐，脸部肌肉都颤抖起来，仿佛潜藏体中沉寂的病彻底复苏，侵占了她整个躯壳一样。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第二天的早上。
梁幼喃从床上醒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胡月华说她昨天晚上是精神高度紧张所导致的一系列反应，并没有太大的事，让她好好休息。
晚上的时候，程小山打了视频电话救来。
正望着窗外发呆的梁幼喃，被铃声吓得浑身一颤，受尽惊吓的样子显得脸色更加虚弱憔悴了。
梁幼喃盯着手机半晌才接通这个视频电话。
程小山已经到深圳了，现在他在一个廉价的城中村宾馆里住着，房间的光线有些暗，背景有些脏乱。
“怎么一天不见，你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程小山一看到这样的梁幼喃吓得一怔。
明明昨天晚上的她还笑得明媚娇憨，今夜却憔悴得像过了花期在凄风冷雨中凋落的玫瑰。
“樱桃……你生疯了吗？”
梁幼喃愣愣盯着视频里的程小山，嘴角缓缓咧开，笑的时候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
一见梁幼喃哭，程小山就急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别哭，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觉得好累好累。”梁幼喃声音颤抖着，满是哭腔，“怎么办……”
程小山一头雾水，完会摸不着头脑：“樱桃，你先别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先不要哭，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真的。”
梁幼喃烦闷地抓着头发，呆呆地定在那里，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眼泪却不间断地滴落。
程小山喊了梁幼喃好几声，梁幼喃都像没听见，好像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
程小山又喊了几声，梁幼喃哆嗦了一下，木然地垂下眼眸看着屏幕里的程小山，面无表情，唯有眼泪流。
这样的反应让程小山心底腾出一阵寒气，慌得不行。
梁幼喃艰难地呵出一口冷气，牙缝里挤出了对不起三个字，随后挂了电话。
她整个人趴到书桌上，哭得肩膀耸动，呜呜咽咽的声音萦绕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幼喃感觉脑门和太阳穴这两个地方陡然发出阵阵闷痛，好像额头的血管要爆出来一样，胸口又闷又重，呕吐感涌上喉咙。
她按住胸口，胃部痉挛抽搐起来，径直呕吐起来。因为精神上的刺激，身体作出激烈的反应，大脑充血，整张脸从没血色的白变得肿胀般的红。
…………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窥见暗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