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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钟敏白了誉长谨一眼:“你说什么呢,你跟他怎么会一样。你可是出了名的温厚谦逊,尊礼重教,行为端正的。婉玉那如花似玉的娇俏,你们日日相处,也没见你对她有丝毫非分之想。”

      誉长丰轻叹口气道:“母后,我早就说过,我从来只把婉玉当成妹妹。”

      “我也早说过,婉玉不是你的妹妹。”钟敏面色一整道:“你是不是以为做上太子就万事大吉了?若朝中没有支持你的势力你就是个架空的太子,万事都别想做主,恐怕连继承皇位都是妄想。”

      “现在你父皇不思朝政,京中势力四分五裂。你知道有多少是支持你的,还有多少是支持别人的?”钟敏恨铁不成钢地道:“荣妃母家这些年仗着跟明硕王妃走的近,暗地里各种支持誉长丰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大臣,只有你舅舅会毫无二心的站在你这边,你还敢挑三拣四。”

      誉长丰垂下双眸,面色肃然低声道:“儿臣知道,谨遵母后教诲。”

      钟敏叹口气道:“现在还不知道你父皇对永安伯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婉玉最差也要争取到跟燕如茵同时受封入主东宫。哪怕是做侧妃,也不能迟人一步。”

      皇宫东南角,藏在一片竹林后的大院子,门楣上黑底金字写着:无为殿。

      因为大面积的竹林阻隔,这里跟前面的宫殿仿佛隔世一般。门口一如往常立着大内侍卫,但是走进去,越靠近主殿,立在一边守卫的,就都变作了道士。

      主殿上写“玄妙”二字,内部全为三清殿样式,正中供奉着三清塑像。

      皇上誉崇昀消瘦的身板披着道服坐在中间的蒲团上,两边两个道长服侍,手捏法诀,半阖双目正在打坐。

      誉长丰在大内总管祝炎的引领下走进殿门,冷冷地看着这一场景。过了一刻,誉崇昀才放下手中的法器,睁开眼睛道:“查到了?”

      誉长丰声音清冷的答道:“杵山劫匪,确是永安伯旧部——燕商。”

      “哼,燕戎的侄子,还说没有反心。”誉崇昀消瘦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阴鸷:“找到人了吗?”

      “没有,不过在通往京城的几个郡县都曾有过他的踪迹,臣认为他有可能会来往京城。”

      誉崇昀抬眼看看誉长丰:“飞鹰军密卫连个人都查不到,朕看干脆还是去布防北疆吧。”

      “飞鹰军是朝廷的军队,皇上想调遣到何处便去何处。”誉长丰声音冰冷而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誉崇昀似乎已经知道誉长丰这个反应,半冷不冷地笑笑说:“在你眼里,跟朕示好求饶比死还难受吧。”

      誉长丰垂眸而立,没有回答。誉崇昀收回目光:“继续查,还有,这个人务必要抓活的。”

      “是。”

      “对了。”誉崇昀仿佛想到什么:“今晚家宴,明硕王妃和她的养孙女文安县主也在邀请之列。你记得多照顾一下。”

      誉长丰淡淡地道:“是。”

      誉崇昀双手作势又捏起法诀,口中道:“让你去护送雪玉郡主,没让你一直护送到花溪宫。别总是做让皇后不高兴的事情,朕可一直都为你着想。那文安县主虽是明硕王妃的养孙女,但她一直当成亲孙女养育,其中利害你应该明白。”

      誉长丰没有接话,见誉崇昀已经准备重新开始重新打坐经,便直接施礼道:“臣告退。”

      看着誉长丰消失的背影,誉崇昀面色阴沉地绷绷嘴巴:“哼,跟你母亲一个样,都不知道感恩。”

      燕如茵上午受了惊吓,又加上天气闷热,服了药便睡下。直到未时末方才醒来,正好皇上的口谕也到了,安排了晚上的家宴。

      剪绮已经一早就将要参见皇上的郡主宫装准备好,见燕如茵醒来,便递来温好的手巾道:“郡主,别的都没什么,就是您这颈子上的纱布可怎么是好。”

      燕如茵伸手摸摸脖子上缠着的纱布,虽然说这件事是皇后引起,但就这么明晃晃地去晚宴,别说好不好看,首先就是不敬。

      思忖片刻,燕如茵对剪绮道:“从歧云带来的素纱刺绣花样拿些出来,再找一些丝带、丝绸。”

      剪绮急忙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裹,拿出一堆素纱刺绣的花样。燕如茵从里面挑了些全是花朵样子的,将它们一一跟颈子上的伤口做了比对。幸而伤口并不大,差不多针数的刺绣花朵就能够挡住。

      燕如茵又跟宫装的颜色对比了一下,选定了一款恬淡的梅花样式,又挑了些相配的丝绸和丝带。

      “将这些用绣工的针脚缝起来,恐怕不能细细制作,只求能遮住伤口即可。”燕如茵对剪绮道。

      剪绮惊喜道:“郡主真是巧思,这样既看不到伤口,又不失礼仪。只在宫装衬衣领子内露出一些刺绣花朵来,人家还以为是咱们歧云的什么特殊装扮呢。”

      燕如茵坐在一边看剪绮带着两个小丫头做活计。她伸手摸了摸颈子上的纱布,心中那个疑虑更深了。好好地来做伴读,为何皇后要让人检查她的清白。

      燕如茵皱皱眉头,开口问道:“剪绮,在歧云的时候,你可曾听谁说过,咱们来京城不是伴读的吗?”

      剪绮有些懵地抬头看着燕如茵:“怎么?咱们来此不是伴读吗?”

      燕如茵摇摇头:“本来我是笃定的,可现在有些糊涂了。”

      “郡主要这么说……”剪绮好像想起什么来:“让人糊涂的事情,咱们出发前倒是有一件。”

      “什么事?”燕如茵忙追问道。

      “就是离开歧云的前几日,我路过王妃的房间,听见王妃在里面哭泣。奴婢原本想着王妃定是舍不得郡主,要不要进去劝劝。却听见王妃哭着道‘如此哄着她去,我觉得太对不起她了’却听见王爷接了句‘我也自觉无颜再见她,只是眼下,这恐怕是唯一能保住我们一家的办法。’”

      燕如茵双眉紧皱:“你亲耳听父母如此说的?”

      “千真万确。”剪绮很肯定地点点头:“可当时我以为他们在说别的事情,但您现在一问,我又觉得好像在说郡主。”

      燕如茵脑子里嗡嗡作响。“哄着她去”“无颜见她”这说的不是燕如茵又能是谁。

      燕如茵紧紧咬住嘴唇,脑海里回响起父亲对自己的保证:“等你从京城回来,就让你去军营学习医理。想做医官还是什么,随你选。”

      一股凉寒的气息从燕如茵后颈升起,她突然觉得四周都暗下来,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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