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茵》羽一一

14、第 14 章

　　怡雅轩中，一个中年贵妇人走进屋内，看见满脸泪痕正在哭泣的钟婉玉，急忙过去将她搂在怀里道：“我的乖女儿，受委屈了。”

　　钟婉玉抽泣着，委屈的撇着小嘴：“娘，爹爹不是说一定会让我当上太子妃吗？这怎么好好地就弄了个什么雪玉郡主过来。她进宫才第一天，太子哥哥就因为她训斥了我。”

　　原来这中年妇人正是国舅骁勇候的夫人严氏，今日进宫来看女儿，就看到这一幕，心疼女儿，却也知道一切都是皇上的决定，只得叹气道：“皇上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皇后虽然喜欢你，却也没有办法左右不是。”

　　“我不管我不管。”钟婉玉哭闹着道：“我就要嫁给太子哥哥，我要做太子妃。”

　　“哎呀你这孩子。”严氏慌忙安抚着道：“说话也注意点，隔墙有耳。现在那个雪玉郡主进了宫，不知道多少人想看你笑话，你可别自己给人落下口实。”

　　“那怎么办，我就忍着吗？”钟婉玉气呼呼地道：“虽然她以伴读身份来的，但太子哥哥那个样子，搞不好明晚家宴就会宣旨待选。”

　　“待选就待选呗，也不一定就是太子妃。许是侧妃之类的，皇上应该只是想拉拢永安伯。”严氏道。

　　“皇上乃一国之君，为何要拉拢一个藩王。”

　　“你呀，在宫里这么久，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严氏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我听你爹爹说，朝中一直传言永安伯有反心，皇上这么做只是想给他些恩惠，稳住他。”

　　钟婉玉皱皱眉头：“这谣言早就有了，可是皇上还不是一直给他家加官进爵。况且永安伯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他的贴身侍卫，怎么会造反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严实伸手拢拢女儿的头发，叹口气道：“为娘倒是觉得，你要是做不成这个太子妃也就罢了。以咱家的条件，找个闲散家底丰厚的王公贵族，清清闲闲享福多好。”

　　“哼，娘知道什么，女儿自小跟着姑母，就想做姑母那样的人。”钟婉玉抬抬下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好，我们女儿想要的，那必得得到才好。”严氏想了想道：“就算明晚家宴，皇上也不会那么快下旨，要不然就直接宣旨待选了，还搞什么伴读。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得让太子娶你，他时时处处老是把你当妹妹怎么行。”

　　钟婉玉皱皱眉头：“那可是……我已经无时无刻不粘着太子哥哥了，还能怎么样呢？”

　　严氏思忖了一会儿道：“那干脆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太子妃花落谁家未可知，但先占个坑最重要。”
　　钟婉玉吃了一惊：“娘的意思是……”

　　花溪宫中，黄昏时分，丽坤宫总管太监林东通报传皇后口谕道：“皇后娘娘口谕，明日有内廷尚宫和太医来为郡主请脉，请郡主于巳时三刻在宫内等候即可。”

　　燕如茵有些吃惊地问道：“内廷尚宫也要来吗，来做什么？”

　　林东皮笑肉不笑地道：“郡主，奴才只是传皇后娘娘口谕，您有什么想问的，要不去问问娘娘。”

　　燕如茵笑笑：“只是以为太医请脉是宫中常情，却不知还有尚宫会来。若宫中规矩就是如此，燕如茵领旨，公公辛苦。”

　　送走了林东，剪绮问道：“郡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燕如茵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宫中规矩咱们不知道得太多，明日看情况再说。”

　　这时候，小丫环颦儿从后门进来，道：“郡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在旁边死盯着的，一捞上来就给您送来了。”说着伸手出来，捧着那个被誉长丰扔进池塘的盒子。

　　燕如茵赞赏地笑笑：“颦儿果然长大了，办事这么牢靠。”说着给剪绮使个眼色，两人拿着盒子走进卧室，剪绮反手闩上了门。

　　盒子的锁扣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支铁楔子卡在上面。剪绮用小锤子将铁楔子敲出去，盒子便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都浸了水，燕如茵和剪绮一点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里面确实如誉长谨所说，有几件小孩子的玩具，不外乎剑、枪、印章、兵马的玩偶之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张信笺似的东西。因为被水浸湿字迹已经开始模糊。剪绮急忙拿来几张宣纸将信笺上的水吸干。

　　燕如茵将两张信笺拿到灯下仔细看着，字迹不全，却能看出来是两封签名按了指印的誓言书。

　　燕如茵看着看着，面色越来越沉重，她将两张信笺和那些东西又重新放进盒子里，交给剪绮道：“都烧了，要烧得干干净净。以后无论谁问起，都不要承认曾经将盒子捞起来过。”

　　剪绮点点头道：“郡主放心。”说罢拿着盒子走出屋子。

　　第二日燕如茵早早用了饭，让下人收拾停当等候太医和尚宫们到来。毕竟初来乍到，不好让人说永安伯府为人托大，不尊宫人。

　　巳时三刻刚过，便见皇后身边贴身宫女明曦带了太医和几个尚宫嬷嬷进来。

　　燕如茵看见这阵容，心中的疑虑更甚。想着即使是太医不便检查身体，也用不到这么多的嬷嬷。

　　疑虑间，太医已经请脉完毕，十分简单。说了句回去马上给郡主建立脉案便告退了，甚至没有留下药方。

　　燕如茵正纳闷的时候，却见明曦上前，皮笑肉不笑地道：“郡主，奴婢们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谕，来为郡主仔细检验下身体。请郡主不必害怕，这里都是很有经验的嬷嬷们，郡主只需按照吩咐做便是。”说罢给那几个嬷嬷使个眼色。

　　嬷嬷们立刻将燕如茵围起来，道：“郡主，奴婢服侍您除去衣物。”

　　剪绮见情势不对，赶忙上前挡在燕如茵身前道：“郡主岂能在众人面前除去衣物，你们想做什么。”

　　明曦使个眼色，两个嬷嬷上前连拖带拽的将剪绮拖出卧房，剩下的伸手将卧房门闩上。

　　燕如茵大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嬷嬷的手已经过来要解开自己的衣襟。

　　燕如茵怒气上头，抬手就是一巴掌，斥道：“什么奴才的脏手，也敢碰本郡主！”

　　那嬷嬷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的撞到旁边的柜子上，额头瞬间磕出来一个大包。

　　四周的人见了都吓一跳，瞬间不敢再动，面面相觑地看向明曦。

　　明曦见状对燕如茵冷声道：“郡主，奴婢们可是封了皇后娘娘懿旨来的，请郡主不要为难奴婢们。”

　　燕如茵扫视着眼前众人，冷笑一声：“是吗，那就请拿出来皇后娘娘的懿旨，正经在前门宣了旨意，燕如茵定当不敢违抗。”

　　明曦顿了顿：“都说了是皇后娘娘的口谕，难道口谕您就不尊了吗？”

　　“既是上谕，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卧房里做什么。”燕如茵盯着明曦道：“本郡主大大方方跟你们去宫院里执行口谕！”

　　明曦笑笑：“郡主这话说得，您这身子精贵着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都能看。您放心，这些个嬷嬷都是有经验的，断断不会弄疼您。您大人有大量，别为难奴婢们，大家一起早点结束早点复命，不是两全其美。”

　　说着给嬷嬷们使个眼色，一群人便又围了上来。

　　燕如茵看着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双目圆睁，面色苍白。突然，她伸手拔出头上发簪，逼在自己咽喉上，咬牙道：“你们若再过来，便拿我的尸体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