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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呲喇庙(六) ...

  •   李云鹏把满手的血用衣服蹭了蹭,看着扑倒在曾菩身上的李帆帆的眼神里颇多厌恶。
      她不怕死,天色暗又如何?李云鹏冷笑一声,刚要动手,却撇到李帆帆低着头,胆怯地流着泪,眼里红红的,抿着嘴唇。
      李帆帆刚刚跪着的地方那一大摊血……
      李云鹏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胳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手也已经长好了。她停了动作,背过身擦了眼泪。
      这一幕被程子潇看在眼里,由于伤比较重,她的胳膊已经长得差不多,只差手和手腕还没有长出来。
      这院子愈发黑暗,神奇的是月亮和星星并没有出来,但是已有点点亮光,不知从何而来,到处都是像星光一样的点点亮光,触碰不到。
      这场景搁在平日里自是梦幻,但是在这里……啧,恐怖得很呐。说实话程子潇也有些害怕,就让李云鹏走在了前面,李帆帆支支吾吾地不敢走:“我、我不行!”
      李云鹏死死拽着她往前走:“赶紧走!天色越来越暗……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死在这里的!”
      李帆帆根本听不进去,李云鹏没办法,狠狠地撇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曾菩,示意她去劝。李云鹏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李帆帆活着。
      曾菩也不知道和李帆帆小声说了什么,李帆帆点了点头,怨恨地瞪着李云鹏。李云鹏竟然想抛弃我!还好有菩姐姐……
      四周弥漫起了大雾,水汽融入到潮湿的空气里。天空愈发黑暗了,看不清这个模糊的世界。程子潇只发觉阴森无比,呼啸的小风吹拂着,却吹不散这漫天迷雾。
      程子潇揉了几下眼睛,雾太潮湿了,眼睛有些不舒服,看东西迷迷糊糊的。她想了想,没带脑子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圆圈眼镜带上,那眼镜大得可怕,遮挡了程子潇半张脸,扑棱扑棱的大眼睛看着李云鹏。
      李云鹏没忍住,看见如此滑稽的情景,就好像一个老太太穿着粉裙子打扮可爱,扭着秧歌在马路上踮着脚走一样奇特,忍不住评价到:“噗嗤,哈哈哈哈。很、很……噗嗤,很适合你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这眼镜怎么了,不是挺好看的吗?”程子潇感觉莫名其妙,李云鹏笑岔了气,程子潇看起来就像只老掉牙的乌龟,平日里的御姐形象彻底崩塌。
      “智障……”曾菩白了程子潇一眼,牵着李帆帆走开了。程子潇那大得像鹅蛋,扑棱扑棱的大眼镜瞪着她。
      “她有病?”程子潇此话一出,李云鹏再次停下脚步:“哈哈哈哈……艹你、你妈,刚停下来又…噗嗤,又刺激我……”
      李云鹏停不下来了,边走边笑,弄得程子潇十分难受,那大眼睛扑棱扑棱得频率更快,不爽地用睿智的目光瞪着她,丝毫没发觉自己眼镜带反了。
      李云鹏一边笑一边甩头,头都快甩掉了,那头发啪啪甩到程子潇的脸上,程子潇扎的高马尾也跟着一颤一颤,她真想给李云鹏一拳让她安静。
      李云鹏撩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凌乱的发丝瞬间被打理好:“别太伤心了,我小时候还经常被人叫吹风机呢。”
      程子潇躲闪着李云鹏呼出来的热气:“乖,说话就说话,别冲着我吹。”
      李云鹏骂骂咧咧地走开了,玩得太嗨了,程子潇突然发现有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一下她的肩。程子潇以为又是大□□李云鹏的恶作剧,一耳光呼上去,呼了一手的血。
      “What?!”程子潇瞬间感觉不对劲,收起了智障眼镜。曾菩撇了一眼李帆帆,李帆帆点点头,往程子潇身上撞去:“对、对不起……我没看清路。”
      “没事。”程子潇没怎么在意,跟李云鹏一样把血往衣服上蹭。
      “没想到你也这么邋遢,刚刚那个是什么?”李云鹏呵呵哈哈地笑着。四周都是雾,有什么快速闪着,程子潇断定是呲喇佛像那里当时的那个东西,赵明霞老师消失的地方。
      有一个很奇怪且细小的乐器声一直在伴奏,这是一种吹孔簧鸣乐器类,它有发音清越、高雅,音质柔和,歌唱性强的特点。但是程子潇就是分辨不出是什么乐器,问了其他人,都说没有听见,只好作罢转移话题。
      “你才邋遢,清天玉帮我洗就行了,我的衣服都是他洗的。”程子潇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东西闪得太快了,就算程子潇带上大扑棱眼镜也看不清,干脆再次收起了眼镜。
      “这里太危险,闭上眼睛和睁开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先走吧。”程子潇当机立断,再待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老师已经消失了,她必须活下去,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救他们。
      程子潇咬紧发白的嘴唇,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再次传来。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帆帆?!李帆帆死了!我们快跑吧!”曾菩猛地拔腿就跑,程子潇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子架住了她的脖子,程子潇的脖子被划出了血,再贴近一些就会划断静脉。
      “别太激动嘛,救她我当然会救,你对抛弃自己的人也挺好的,是个好领头人。不过……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先随便进一个房间,像这种大宅院一般有药房的。”附近传来几声悠扬清脆的曲调。
      “阿潇,这里怎么有鸟鸣?”李云鹏有些恐惧了,她看不清在这团迷雾里都有些什么脏东西,心跳加快,剧烈地跳动。
      “不对……不对,那是一种乐器,吹奏的那种。我太爷子在我小时候很爱吹,那是……啊,我想不起来了。”
      程子潇的头很疼,像是有无数只红蚂蚁在脑海里噬咬着,她跪在地上,她的左胳膊早就长好了,她双手抱头,她痛得想死!
      深灰色的雾越来越浓,那团团物质里不定有什么,程子潇越想头越痛,痛苦的泪水落了一地。就在要想起来,想起来了,那个乐器是……
      李云鹏拍了拍她,她立马忘了,埋怨地看着李云鹏。
      “这里有不祥的东西,快走吧,随便找间屋子,它靠近了。”乐器的声音越来越近,却不知道在哪里。程子潇听从了李云鹏的建议,立马找了挨个打开门。
      门都是锁的,怎么会这样!李云鹏背着李帆帆,拼命地拍打着门,手上都是血,她的手已经肿胀了,却没有停下来。
      “快来这……只有这扇门是开着的!”程子潇一脚踹开门,李云鹏背着李帆帆进去。
      “她的头部伤口很严重,不是它造成的,是你……其他的被脏东西造成的伤还好。只是头上的伤需要紧急治疗。”程子潇检查了一番,给李帆帆的头部上了点白色的药粉。
      “这是只有镇魂师才有的凝血散,外敷的,但是只能止血,用于轻伤。只能暂时缓解她的病情,保住她的性命。如果还找不到有用的药,恐怕性命危矣。”程子潇盖好药瓶,李云鹏哭得像个泪人,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
      因为……我吗?
      我以为只要不让花枯萎,花就是幸福的。从第一次我这么对她,我就后悔了,没办法,回不去了。
      “给一点点时间让过去的过去,让开始的重新开始,好好对她吧。”程子潇拍了拍李云鹏的肩膀,李云鹏心头一震,痛苦地扑进了程子潇的怀里。
      “谢谢你……”

      昏暗的角落里,堆积了许多灰尘。赵明霞一声不吭,她的身上都是血,腰上是隆起的伤痕。
      “咯咯咯,你猜猜你心爱小徒弟程子潇还能活着出来救你吗?”白真真手里摆弄着一根带着剧毒尖刺的荆棘。
      赵明霞冷笑一声,她眼里一片模糊,已经看不清东西。毒性发作了,她痛苦地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
      小染,小染……
      程子潇真得好像你,我不想让她死啊。小染,小染!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这些痛苦,就当做是对你的赎罪吧……
      赵明霞的眼睛充血,她睡眠不足。只要她睡着,白真真就会把赵明霞狠狠地抽几下。只有在赵明霞再不睡就会死的情况下,才会让她睡觉,但是也不会让赵明霞睡熟,只要脱离死亡,就会直接被开水浇醒。
      “你的精神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到底能坚持多久才会疯掉呢?”白真真轻轻地洗刷着荆棘上浓黑的血,顺手又上了一层剧毒。
      赵明霞轻蔑地笑了一声:“就这点手段吗?白小姐还真是让我失望了。清天玉在哪里?还望告知。”
      白真真抚摸了一下小猫,柔软的毛发里有着些鲜血:“嗯……问到点上了,如果程子潇能活着,破这个献祭地的局,你们都会平安无事呢。”
      “献祭……?”赵明霞低头自语。
      白真真猛地踩在了赵明霞满是伤痕的后背上,她的鞋底都是尖刺。赵明霞闷哼一声,邹起了眉:“这样啊……可以告诉我献祭是什么吗?”
      “不能让你知道太多。”
      白真真等尖刺全部刺进赵明霞的肉里时,使劲往下一划,尖刺跟着划透了赵明霞的后背,切出许多口子。赵明霞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白真真扣着她鲜血淋漓的伤口:“疼吗?赵明霞,你对你的小染有愧,多疼她都回不来了,不是吗?”
      “比起小染,不疼……”
      再几声惨烈地尖叫后,地上一片血泊,以及赵明霞脸上痛苦地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赵明霞老师因为旧友的死而耿耿于怀,成了心结,也有了阴暗的一面,只有在程子潇面前才是光明,可这是永久的吗?这是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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