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兰依夕——我们的纪念》奕凡

12、往事

　　不久，我们都入睡了，避免明早没精神娱乐。这天夜里我睡的很安恬，或许把深处的记忆激发出来的缘故吧。
　　初恋像魔法一样美丽，无论生活如何蒙尘，岁月如何流逝，身体和心灵如何遍布伤痕，出来依然如旧，朦胧而纯洁地留在心里，等待着。
　　纵使我把这份感情埋藏在深处
　　可最难隐藏的东西是爱情
　　痛苦也好悲伤也好
　　既然心在胸膛里
　　都能装作若无其事
　　但那漫天飘舞的思念
　　那眼神，该如何隐藏呢？
　　即便暂时能够
　　也还是会从心很身体的某个角落
　　不知不觉地透漏出来
　　梦里我回到了高中时期，幼稚却充满叛逆的时代。
　　我跟他是在高一的暑假开始交往的。我们之间没有浪漫的相遇，一切可以说是一个玩笑引起。那时，我们刚文理分班，对之前的集体依然有感情。他也是这个集体的一员。他很幽默，很健谈，无论和谁他都能相处得很好，而我则很自卑，不是很善于和人接触。
　　刚放暑假我就投入了我的美术学习中，每天顶着炎热的太阳奔走于画室和家之间。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逃课了，途中我遇见了他，我们粗略地大了声招呼。谁也没想到这次见面后我们的关系会发生巨大变化。
　　逃课的目的地，可想而知是网吧，明知到这不对，我依然叛逆着。或许如果那天没有上网，今天的我也没必要这么痛苦。□□是我必然打开的系统，接着就听听歌，看看电影。虽然有时也想玩游戏，但以免上瘾，我还是控制住了对游戏的好奇心。大概玩了一个小时吧，□□上就弹出了一个猪头，没想到是他。我跟他谈了很多班上的趣事，突然他发来一句话“好久不见，想我吗？”
　　我知道他只是在逗我，而我不知什么心理在作怪竟回上了“当然，好想好想。”
　　“既然那么想，就做我女朋友吧。”他依然只是逗我，我也知道。既然是玩笑，小女子当然奉陪到底。
　　“好。”他大概有些吃惊，平时幼稚的我竟会如此回答[他们总爱说我是个小孩子]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回过来“我是说真的，不要后悔哦，小朋友？”
　　谁说我是小朋友，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会让他看扁的“我是不后悔，但你女朋友呢？”
　　“早吹了，怎么样？”他很放荡。
　　我刚想把“没问题打过去时，我的小灵通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我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样，小朋友，想好了吗？”是他。
　　“什么啊？”我装傻。
　　“小朋友，害怕了？”他又激我。我讨厌别人把我当小孩“谁怕谁，我同意！”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我其实心理是紧张的，因为我原本就很喜欢他。接着我听到了些吵闹声，正好坐在我对面的人也闹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还有没在听。“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他又说话了，这句话好象是说真的，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啊1，哦，梦工厂。“那边同时发生了杂音，我和他同时站了起来，然后我们断了电话，望着对方傻笑。
　　我们去吧台付了账，我接过我手中的画具走出了梦工厂。他问我去哪。我说随便。接着他载我去了河边，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不会有任何约束。我们在那里的椅子上坐下，谈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了，他才送我回家。我和他约定明早一起去散步。
　　回到家，他发了条信息给我“记得明早叫我，我会把小灵通放在枕边。”往后我总会定时叫他，而河边也成了我们约定的老地方。
　　那天晚上，我本睡得很香，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噩梦开始侵袭我的睡眠，我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被吓醒了，我眯着眼起床开灯，当时还只是4点50分。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空空的房子里，真的好怕，于是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说了那么多，还没介绍他的名字呢，“勒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勒洛，是我，我好怕，刚才我做噩梦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吧？”我接受到他的安慰。
　　“恩，但还是很怕。”
　　“你知道吗，我的小灵通已经消声了，只调了振动。平时我怎么都叫不起的，可刚才我居然自觉起来了，发现小灵通在振动，这才接，很奇妙吧。刚才听到你被噩梦吓到时，我的心还猛的一惊呢。“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只为了安慰我，我都感动了。因为我胸口正砰砰直跳。
　　“真的吗？勒洛，那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好吗？”
　　“恩，好，你准备一下，我过来找你。到你家楼下再打电话给你。”他答应了我的无理要求。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打来了。要我下去。我提着画具飞快地跑下楼，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急，是因为害怕还是不想让他久等。他见我笑了，他的笑总带着邪气。他接过我的画具和我并肩走着。
　　老天不知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浪漫的氛围还是惩罚我们早恋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们躲进了一栋大楼下。当时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而雨漂到我的手臂上，让我觉得好冷。我用手一直使劲搓着手臂。他也察觉到了，于是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然后他把我轻轻抱在怀里。雨势越来愈大，让我们无法前进。
　　我看了看雨势，又看了看他，他趁机捏了捏我的鼻子。他很喜欢捏我的鼻子，每次我抱怨时，他总会说因为他最喜欢我的鼻子了。“依依，班主任不是说过让你找个男朋友吗？”提到这事我就来气，什么嘛。
　　“不是班主任拉，都是地理老师。这次模拟考试我没及格，正好我同桌和我一样的分数。我同桌的成绩一向不好，而我一直不错。地理老师就和班主任告状‘你们班那个依依最近总和那个转学生静一起疯，现在倒好，考了个一样的分数来了。静倒没吃亏，至少在这里交了不少男朋友，而依依呢，什么也没得到。要不就让她也找个男朋友吧。’后来班主任把它原封不动地告诉我。”我激动极了。勒洛在一旁看着我笑，仍然带着点邪气。
　　雨停后，我和他慢慢地走去了河边，刚走到那里，正好碰到了日出。我们找了椅子坐下，看着橘红色的太阳慢慢上升。周围的云也被染成了红色，不均匀地摆布在蔚蓝的天空上，形态各异，然后逐渐散开来。我没看过这么美的日出。[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因为以前太懒，宁愿睡觉]
　　看完日出，我们沿河再走了一阵子，他便把我带到饭店里吃了面，接着送我去了画室。往后我们的生活总会有这么一过程。
　　不知不觉暑假就快过去了，画室的活动今天下午也要停止了。我打电话给勒洛，希望他接我。
　　坐在他身后，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想起他，我对他的喜欢已经加倍了。看着他用力踩着脚踏车，我下定决心，以后早餐少吃一个包子，夜宵少吃一点饼干。我不希望他的单车后轮因我而没气。
　　往后的日子里，我们总会发短信。我有好多好多事想和他说，每次发完一条信息，我总希望他快回，我发现我愈来愈离不开他了，我的欢笑和忧虑，我的喜悦和悲戚，我只想和他分享。于是查看收件箱成为我每天必做的事。而当我看到他的短信时，总让我有种幸福的感受。虽然那时不了解幸福的定义。
　　记得有一晚，他打电话来，“你想我吗？我真的很想你。”当时我很害羞只是说了句“应该想吧”其实，他不知道，我是多么想他。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每天我不知多少次拿起电话，每次又在忧郁中放下。“你这分明是在敷衍我！”他误会了，当时我多想告诉他，我真的想他。
　　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在16岁的年龄，说喜欢是件奢侈的事。说爱更是一种浪费。
　　但突如其来的感觉，尽管穿越了漫漫宇宙。
　　一旦飞射中胸口，便如直射炮弹一般穿透
　　我喜欢听他说话，他说话的样子，有一股迷人的魅力。而他的眼神总有点邪气。我会不自觉地凝视他。即使一转身的距离，我依然想他。
　　记得有一天天气很冷，他想往身后抱住我偷袭我，被我反身一拳打到下巴，他叫疼叫得我心软了，于是我允许他亲亲吻了我。在这寒冷的圣诞节，空气仿佛也已冻结。唯一带来温暖的，只有他的嘴唇，他的胸膛，还有他的呼吸。回到家里，脸上的灼热依然无法退去，我的初吻就这样给了他。
　　这个暑假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以至于来到学校我会觉得如此怪异，或许是因为他不在吧。
　　今天一天也没见到他，也没收到一条短信。去他的班上找他，也是徒然。他像是在人间蒸发了。
　　直到下午，我的小灵通终于响了。他说他很抱歉一直没和我联系，因为今天他病了。现在他在三中打球，问我要不要过去探望他。
　　我没有犹豫，在家煮了碗姜汤，骑车去了那。
　　那里有一些我认识的同学，我很约束，总觉得他们会在背后议论我。
　　我逼他把姜汤喝了，然后没再多留。
　　他没有留我。
　　跟他在一起我很愉快，可感觉到他在看我时的眼神总会透过我的眼睛而飘向很远的地方。是错觉吗？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通常我们会用小灵通发短讯来传达我们的消息。
　　我感觉他父母很开放而且很忙。
　　记得有一晚，他的父母打电话找我。当时我很慌，以为我们的事曝光了。在十六七岁的年龄谈恋爱是父母很反感的，至少我父母是。
　　而他母亲只为了问我那天下午勒洛为什么没去上课。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于是我把原因告诉她后她也没再为难我。
　　不知过了多久，勒洛打电话来，我告诉他，有接到他父母的电话，他说他知道。
　　我问他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下午的事，他说父母太忙了，没来得及问[他的小灵通当时关机]
　　我把他母亲要我照顾他，教导他的话转述给他。
　　接着就听见他打喊“妈，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你干吗要他教育我。”
　　我很惊讶，原来他的母亲在一旁，在话筒还清清楚楚听见他们母子的嬉笑声。
　　他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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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级]让我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或许他从没离我近过。
　　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他和他朋友的对话。他说他要走了，要去加拿大找英韵。是谁？我从他朋友口中得知，那是他一直喜欢的人，去年他移民去了加拿大。接着我听到了一件令我震惊的事。他说他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像英韵，特别是鼻子。他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过了几天，我没和他联系，他也没找我。
　　最后我还是决定问清楚，我不希望自己后悔。
　　而他没有回答，又是透过我的眼睛把思绪飘向远方。现在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加拿大。
　　于是我提出了分手，事实上是我被他甩了。
　　过了一个星期他走了。我在机场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没有挽留他。我的性格和痞子蔡一样，如果做不到就宁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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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的时候，他在哪里？是一个人走过漫漫长夜，然后在那个什么地方的一个转角停下脚步，还是……
　　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却带走了我的心。
　　就如《心的1/2》里写的“心或许会矛盾，但爱确始终纯粹。当我以为心已分裂，只剩下1/2时，却发现另一个1/2原来早已交给了你。”
　　用手指写下名字
　　心一阵抽痛
　　光是那个日夜思念的名字
　　就令我心碎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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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了，我的心绪顿时舒畅了不少，积压了多年的感情终于释放。
　　我是应该开始新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