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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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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黄药师并未告诉慕霜降他到平安镇的目的,慕霜降也不想问。
黄药师这样的高岭之花,距离产生美,离得太近,容易受伤。
这是半个月前跟黄药师在庭院打了一架之后,慕霜降的切身体会。
可奇怪的是,黄药师就这么在试剑阁住着,并没有打扰任何人,就连慕霜降,他也没主动找过。
慕霜降曾经好奇黄药师住在试剑阁到底在干什么,于是爬上别院最高的屋顶去看。黄药师什么也没干,就是在试剑阁的庭院来来回回走着八卦方位。
慕霜降琢磨了下,她觉得黄药师大概是遇上了武功上的瓶颈,所以才会出关去白驼山找欧阳锋。因为黄药师修炼内功或者是在思索什么高深的武功时,就会走八卦方位。
原来是在瓶颈期……难怪会跟个山顶洞人似的,进了试剑阁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原来是在闷头练功。
别院的环境还算清幽,却也有人来往,并不是精心练功的好所在,黄药师跑到她的底盘练功,是想给她下马威还是有旁的什么意思?
慕霜降心里有些纳闷。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却觉得黄药师的心真的比海底针还难捞。
所谓的高人范儿……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慕霜降觉得最近几天她也不适合主动出现在黄药师面前,省得他莫名其妙又搓火,于是吩咐思雨,让别院的侍从好好供着黄岛主。
希望这樽大佛赶紧突破瓶颈期,早日离开平安镇,这样她心里会比较有安全感一些。
夜凉如水,别院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
思雨帮慕霜降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姑娘,黄岛主就……这么一直在试剑阁住着吗?”
小姑娘清秀的脸上愁云密布,拿来一件素色常服细心地帮慕霜降穿好,把衣带系了个花结,低声问:“姑娘身上的合欢散,以后还会发作吗?”
思雨是慕霜降在西方魔教时候,就在她身边服侍的侍女。虽说是侍女,实际上却是慕霜降的心腹。
她从小就跟在慕霜降身旁,对西方魔教的人和事十分了解,对慕霜降也忠心。慕霜降这次入关,谁也没带,就带了思雨。
慕霜降看着她愁云惨淡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嫩脸,“合欢散以后会不会发作,还不知道呢。”
思雨“啊”了一声,随即愠怒道:“左护法整天不干正经事,就光琢磨这些旁门左道了,蕙姨也不管他!”
左护法是西方魔教的二把手,右护法蕙姨是左护法的夫人。
慕霜降笑着转身,拿着木梳慢悠悠地梳着披散的长发,“生死有命,这种事情想那么多也没用。对了,不是让你去招几个长得好看的护院来吗?”
说起这个,思雨就有些烦恼,“我也想招,可平安镇就这么点地方,年轻好看的小郎君虽然有,总感觉有些木讷。再说了,长得像黄岛主和西门庄主那样俊的人实在世上少有。”
慕霜降将手中木梳放下,漫不经心地说:“西门和黄药师确实长得很俊,可相处起来,万一惹他们不高兴,也没有好果子吃。我喜欢淳朴一点的小郎君,年轻体力好,相貌嘛……不用跟西门和黄药师这种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比,只要好看就行。”
思雨鼓着腮帮,“可是要姑娘觉得好看,也很难找。”
众所周知,慕霜降的眼光高。不然以前那么多人去西方魔教求亲,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让她看上眼呢?
慕霜降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要你觉得好看的就行。”
思雨默了默,她不是不知道慕霜降为什么要招好看的年轻护院,可她家姑娘神仙似的人,总不能因为合欢散发作,就随便将就了啊。
平安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相貌好看的年轻人总是有的,可在思雨眼里,就觉得人家差了点什么,不管差了什么,都可以概括成两个字——不配。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长得再是好看,又哪能跟谈笑间就能指挥万千帮众的慕霜降相比?在思雨眼里,那些人连给慕霜降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思雨心里嘀咕着给慕霜降倒了一杯热茶,“可我也不觉得特别好看。”
慕霜降目光落在思雨递过来的茶盅,又抬下眸子,瞅了思雨一眼。
她接过茶盅,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笑着问:“你也不觉得好看,那万一合欢散还会再发作,怎么办?”
思雨被慕霜降问得一时无语,半晌之后,异想天开道:“姑娘,要不你还是跟西门庄主成亲吧。”
慕霜降含在嘴里的茶水被思雨的话惊得喷了,“你说什么?”
思雨十分理所当然的模样,“西门庄主本来就是姑娘还没过门的夫婿,虽说知道这门婚约的人不多,可西门庄主看着也并没有要赖账的意思。前几日梅伯在跟我聊天的时候,还说西门庄主对姑娘是独一份的好,如果你愿意,西门庄主肯定愿意跟你完婚的。”
慕霜降汗颜,“梅伯不是西门,他哪能知道西门心里想什么。”
西门吹雪眼里只有剑,而且迄今为止,她和西门吹雪不过也是三个月前见过一面而已。一面之缘,从何说起对她是独一份的好?
西门吹雪愿意让她在平安镇落脚,并且还让梅伯倾力帮忙,是因为她没有以婚约相逼。
慕霜降抬手,食指弹了下思雨的额头,“我没想过要嫁给西门,男女之间的这些事,你情我愿,各自快活就行。限你十天之内,招四个好看的少年郎来当护院。”
思雨摸着被弹疼的额头,问慕霜降:“可是,四个够了吗?”
四个还不够,当她是专吸男人精气的妖精呢?
慕霜降瞥了思雨一眼,戏谑道:“开酒馆花了许多银子,不知何年马月才能回本,四个不够的话,也养不起了啊。”
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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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专心剑道,两耳不闻窗外事。
自从慕霜降来了平安镇之后,又是在别院安顿又是开小酒馆的,在庄里闲得快要长蘑菇的梅伯有了用武之地,每日早出晚归去帮慕霜降张罗事情,忙得一身劲。
梅伯有事可做,就没人在西门吹雪念叨娶妻生子这些事,西门吹雪乐得耳根清净。
但是这天梅伯回万梅山庄之后,有些愁眉不展,每次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都充满了谴责。
西门吹雪端坐在偏厅,心无旁骛地擦拭他的佩剑,把剑擦好之后,一抬头又遇见了梅伯那尽是谴责的目光。
西门吹雪:“……”
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梅伯要这样看他?
西门吹雪是冷冰冰的模样不错,但他并非没有七情六欲。
西门吹雪:“梅伯,有话就说。”
梅伯一听西门吹雪这么讲,自然不藏着掖着,他上前两步,神情凝重:“庄主啊,您要不要去看一下霜降啊?”
看一下慕霜降?
西门吹雪问:“她惹事了吗?”
梅伯一副“怎么可能呢”的模样,“噫!霜降有分寸得很,怎会惹事?她到小镇之后,开的小酒馆招了一些人,性格也和善,偶尔去酒馆坐坐,很招大伙儿喜欢的!”
西门吹雪没听懂,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梅伯,“那你让我去看她做什么?”
梅伯噎住,顿时恨铁不成钢,“霜降没惹事,庄主就不能去看她了?她好歹也是老庄主给您订下的未婚妻,您即便是不想娶她,看在老庄主的份上,也该稍稍表示关心。”
西门吹雪没搭腔,但他看向梅伯的目光,无遮无拦地写着“你有病”。
不想娶她,还去关心?
慕霜降会错意怎么办?
梅伯好似没能接收到西门吹雪满眼的嫌弃,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听思雨说霜降整顿教务的时候杀伐果断,结了不少仇家。她如今虽然甚少过问教务,可结下的仇家可不会因此消失啊。”
西门吹雪“哦”了一声,“她被寻仇了?”
梅伯神色有些迟疑,“说不好。”
西门吹雪:???
梅伯把黄药师到别院落脚的始末告诉西门吹雪,“那桃花岛主在别院也住了一些时日,思雨那丫头说他除了不会生孩子,几乎无所不能。可他刚到别院的时候跟霜降打了一架,霜降当时被他打伤了,听说到现在都没好呢!”
西门吹雪默默喝茶,不做声。
梅伯:“庄主,若他是霜降的朋友,何至于此?”
西门吹雪:“若不是朋友,慕霜降又怎会让院子的人将他奉为上宾?”
梅伯斟酌着,慢吞吞地说道:“说不动他暗中胁迫霜降了呢?”
西门吹雪侧首,“你以为慕霜降和黄药师都是什么人?”
梅伯在想什么呢?
慕霜降是玉罗刹的传人,西方魔教的教主,即便武功不比黄药师,也绝对不是随便就任人拿捏的。
再说,桃花岛主黄药师在世人眼中行事确实独树一格,可他要杀就杀,根本不屑于干暗中胁迫他人这种事情。
梅伯一怔,随即讪笑,有些干巴巴地说道:“我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老人家仍旧不死心,“庄主,那看霜降的事情——”
梅伯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门吹雪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不去。”
梅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