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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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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扬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溜走了,那反应也是快着呢!
邹郁柏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平日也没见他动作如此敏捷。
瞧着他倒是有几分习武的天赋。
哼,等到他身子好了,倒是能带他去校场上练练,也好得他成日闷在院子里。
沈铭扬钻进了地道才笑出声。
他每次来怎么都是溜走啊?
沈铭扬举起烛台轻声哼着小调往自己房间走。
嗯,他虽是急匆匆溜走,但还没忘了拿自己的琉璃烛台,不光是烛台,小册子、《千字文》、他用得最顺手的竹笔他都带了,那是一样都没落下!
沈铭扬回到房间,先把这些东西收好。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让人发现了也很麻烦。
他临睡之前默读了几遍《千字文》,将那些他不认识的字和因为口音变化读得不准的字,仔仔细细记了好几遍。
其实他还是能认识大部分字的,比起重新学习来,简单了不少。
沈铭扬悄悄放松了一点点。
还好,这第一步起码还算容易。
之后沈铭扬就过起了隐居般的生活。
吃饭、睡觉、喝药调理身体、每晚偷偷溜到邹郁柏房间里学习、按照图纸制作鼓风机……
这生活真是规律啊。
他以前打工还要上夜班盯机器呢。
那才是真熬人。
现在他感觉自己这是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尚安对如今的生活也极为满意,他不似沈铭扬碍于怕被人发现,同时要养身子最好暂时不出门,他同清吉混熟了之后,清吉便让采买的小厮带他出去逛逛。
尚安时不时便能出去一趟,京城繁华,他简直是乐不思蜀。
沈铭扬悄摸摸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区域转移计划”。
即努力表现出自己对木工活的热爱,然后赶紧把刨木头的活搬到院子里去!
这个计划用了足足二十天。
他先是装作被尚安和慧夕几人碰到他在雕刻小零件。
次数多了,他就拿着那些小玩意在院子里去打磨,用的是屋里太过阴暗为借口。
就这么一点一点完成了这个工程。
这些日子他认识了不少字,已经能看些简单的书了。
这里的句子简化得厉害,有时候他识字也看不懂整个句子的意思,白天只能硬啃,晚上就可以拿着不懂的地方问邹郁柏,沈铭扬最近选了些农书啃,他好歹对种地有点了解,联系上下文,能理解得多点。
农书是可以拿到外人面前看的,邹郁柏说了,科举重视农桑,他看农书一点都不稀奇,不用躲着旁人。
他现在是看书累了就到院子里干一会木匠活,干活累了就回去看一会书。
劳逸结合。
现在尚安已经对手脚麻利刨木头的自家公子熟视无睹了。
只是每回看到他都忍不住叮嘱两句:“公子,这日头是越来越大了,你晌午之后还是不要做活了。”
他虽是不懂公子为何突然爱上了木工,可是见公子从笨手笨脚到能够熟练地用这些个家伙事,尚安看着就觉得高兴。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成,这夏天要到了。”沈铭扬也有这打算,气温越来越高了,他现在这身体虚,还是得徐徐渐进,而且自己已经快把鼓风机做好了,就剩下一些组装收尾工作。
这天晚上,他照常通过地道走到了邹郁柏的卧房下面。
咚,咚,咚。
三下之后,沈铭扬就安安静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等待地板被掀起来。
在沈铭扬数到第二十三声的时候,烛光撒了进来,邹郁柏再一次出现在了沈铭扬的视线里。
沈铭扬蹬蹬蹬地跑了上来。
“我给你拿了个小东西,能不能跟你换点件事。”沈铭扬轻松地说道。
邹郁柏心想,自己真是太纵容沈铭扬了,现在他什么都敢说。
“小东西?”邹郁柏虽然腹诽,但没忍住好奇问。
沈铭扬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他备下的,清吉也时常同他说沈铭扬都做了何事,邹郁柏还真是好奇,沈铭扬偷偷摸摸地做了什么。
沈铭扬献宝似的拿出了那个小册子,递到邹郁柏面前。
邹郁柏:“???”
他迟疑了。
他恍惚了。
“这是,我送你那个?”上面的蝴蝶和彩绳那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虽然这小册子上多了一条挂竹笔的绳套,可这就是那个小册子没有错!
邹郁柏心中突然有几分怒意。
自己仔仔细细地将图画画好,送给他,他竟然转送给自己?
这算是何意?!
真像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你不要生气,别着急!”邹郁柏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生气了,沈铭扬含笑说,“我啊,写了点别的东西,你看看。”
沈铭扬直接拿起邹郁柏的手将小册子放到了他手上。
放完沈铭扬就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生怕邹郁柏觉得自己这是占他的便宜。
邹郁柏:“……”
这不知道的,还当沈铭扬是嫌弃自己呢。
邹郁柏心中的火气早就没了,他发现自己对上沈铭扬是越来越发不出火来了。
他认命般地翻开小册子。
前面还是他画的图画,后面的则是几张歪歪扭扭的高炉图画,还有一种古怪的大锤,可以通过人力或水力来打铁,邹郁柏再往后翻,竟然还有一些对于铁器淬火的经验总结。
“你?”邹郁柏看得越来越吃惊,沈铭扬想要知道如今如何炼铁,原来不仅仅是想要知晓鼓风机能不能使用,更是为了这些?!
“你这么轻易便给我了?”他一时间竟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说完邹郁柏面上又露出了懊悔的神情。
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他微垂着头,面颊不自觉地鼓了鼓。
竟然有几分少年的模样了。
沈铭扬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其实他想要揉揉眼,但是又怕邹郁柏生气。
“我很多事不能说,但是这个我不是很在意。有什么我懂的,你不懂你也可以问,我们在合作不是吗?”沈铭扬目光盯着手中的烛台,不去看邹郁柏,声音都有些飘忽。
主要是邹郁柏懊恼的模样格外好看哎。
他得控制好自己。
邹郁柏抬头说道:“你家中贫苦,知道的事却多,你上辈子所在的地方定然不错。”
他只是感叹一句,却没有再问什么。
君子以诚待之。
现在沈铭扬如此,那他也该以诚待之了。
“你想要换什么?”邹郁柏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小册子仔仔细细收好。
“我想要个僻静的地方,可以烧纸,四月了,尚安在给沈家人准备祭品,他说要到城郊去烧一烧,我想着虽然能在心里请沈铭扬过来一起用祭品接纸钱,可是若是他听不到怎么办?我想单独祭拜他一下。”沈铭扬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耳垂,他这人有些死板。
不讨人喜欢,不知道邹郁柏会不会嫌弃他麻烦。
“这是应当的。”邹郁柏还当他有多大的要求。
“下次休沐,我带你去庄子上游玩,到时候我给你找个清静的地方,你们可以祭拜沈家人。”邹郁柏有许多庄子,这些庄子的用处各不相同,赏景的,耕种的,避暑的……
想要给沈铭扬找个地方还不容易?
至于沈铭扬不想要见外人,让他安安稳稳地出去一趟,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谢了。”沈铭扬立刻放心了。
邹郁柏看了眼还被沈铭扬捧着的烛台,笑了一下:“你倒是当成个宝贝了。”
都没见你对我这个国舅如此上心。
沈铭扬看了看手中的烛台说:“那当然了,它是我的啊。还好看,自然是宝贝。”
邹郁柏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沈铭扬以为他们把事都商量妥当了。
第二日,沈铭扬刚醒,就看到清吉带着一群小厮搬着许多精致的家具同各色摆件过来了。
光是一模一样的琉璃烛台就有八个!
沈铭扬满头问号。
“这是?”沈铭扬指着这一堆东西问。
“公子说了,沈公子这里太过清冷,这些摆件都是公子赠给沈公子的。”
沈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