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家的后裔》法梧

23、魔法时代的图书馆

　　酒精对小脑的影响让跳下来的莎莉有点站立不稳，差点一个趔趄。她忙拉住那棵巨大的豌豆——树，是树吧，应该是。莎莉忙拉住豌豆树的花茎，身体往下蹲了下，稳住了自己。

　　“没事吗？莎莉小姐。”小女孩又漂浮了过来。

　　“没事。”莎莉站了起来，看着小女孩微微摇了头。原来，玛尔琳妮背后还有一双透明的蝴蝶翅膀。没有颜色，薄得非常。

　　“怎么了？”

　　“那个，会不会不礼貌……”

　　“有什么问题，莎莉小姐就问吧，莎莉小姐不会有恶意的不是吗？”

　　“你背后的，是翅膀吗？”

　　“嗯，是的，是翅膀哦，花之精灵其实就是仙灵呢，也就是小仙子哦。”

　　“就是故事里，有着蝴蝶翅膀，个子很小很小的……额……”看着眼前的玛尔琳妮，莎莉不觉有点说不下去，虽然眼前的玛尔琳妮个子很小，但是还没小到“只比昆虫大一点”的程度。

　　“嗯？”玛尔琳妮有点好奇，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莎莉。

　　额，好可爱……

　　“好像书上说，小仙子是只比虫子大一点的，但是……但是……”

　　“是这个问题呢，只是，被施了魔法，固定成这个大小了。”

　　“固定了！？”

　　“是啊，小仙子是有两种形态的，一种是你说的那种。但是那种状态，是只有拥有了妖精血统的人才能看见的形态。还有一种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了，这个样子是所有人类都能看到的。魔法时代的人为了让我们花之精灵为那些没有妖精血统的人服务，就给我们施了魔法，所以就——一直这样了。”

　　“就一直这样了吗？有办法解除吗？我有可以帮到玛尔琳妮的地方吗？”

　　“嗯，就一直这样了。是魔法时代最强大的妖精法师发明的咒语哦，所以解除不了了呢。”

　　“啊，玛尔琳妮会难过吗？会因此恨人类吗？妖精法师就是拥有妖精血统的人类吧，怎么会这样做呢？”

　　“不会的，我是一直没人认领的花之精灵，我的第一个主人就是摩根先生，我很喜欢摩根先生的。”

　　好吧，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而且有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但是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正思索的时候，莎莉看到玛尔琳妮的表情变了，从原来的柔和可爱变成了严肃冷漠，金绿色的瞳孔放大了，一股冰冷的气势从身上散发了出来。

　　“怎，怎么了？玛尔琳妮？我让你不高兴了吗？”对于眼前的洋娃娃突然气质大变，莎莉颇有些担心。

　　“一群身上没有温特家血统的人，闯进了实验室大厅。按照主人最开始的吩咐，我应该指挥人偶击杀他们。”

　　“等等！可以让我看下他们吗？”

　　一副画面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只见比利他们慌张地背靠背站在一起，周围一圈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偶正手持武器向他们逼近。好安静，安静地让人压抑，似乎听到了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玛尔琳妮，住手！他们是温特家的忠实随从，你让他们离开吧。请求你。”

　　“是，莎莉小姐。”玛尔琳妮冷冷地回应。

　　“人类，请马上离开这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兀然响起，清晰，但是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请把温特大人和莎莉小姐还给我们，这样我们马上就走！我们是温特大人的随从，会一直追随温特家的荣耀的！”比利鼓足了勇气，喊出了让人敬佩的话，在他身边的人脸上全都露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赞同比利总管的话。

　　“让我和他们说吧。”

　　“好的莎莉小姐，您可以直接在这里说。”

　　“比利叔叔，”莎莉冲着画面大声说道，“我和父亲大人现在都很好，请不用替我们担心。所以，请你们先回去吧！”

　　“是，是莎莉小姐的声音。”诸位议论纷纷。

　　此时，人偶们让开了离开的通道。

　　得到了莎莉的回应，比利总管终于放心地带着随从们离开了。

　　他最后一个走出了门口，入门的门被重新关了起来。

　　“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和夫人汇报的。”比利掏出了绣着温特家徽章的手帕，擦了擦微微冒汗的额头，匆匆走出了洞口。“温特大人和莎莉小姐，他们，会没事吧。”

　　那种奇怪的状态，在玛尔琳妮身上又持续了好久。随后，眼前的图片先消失了，再是玛尔琳妮身体一怔，神色恢复了正常，但是却仍然有些迷茫。

　　“玛尔琳妮。”莎莉轻轻叫唤道。

　　“额，莎莉小姐，刚才说到哪里了呢？”

　　完全不同的感觉呢，她恐怕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状态有多么奇怪吧。是第二人格？契约？莎莉想着脑子里冒出来的答案，却不知道这些答案是哪儿来的。

　　“啊，那个，我爸爸怎么还没醒来呢？你看，天都快黑了。”莎莉指着不远处的温特爵士对着小女孩说道。

　　“莎莉小姐是希望艾伯特大人醒来是吗？”小女孩扑扇着自己的翅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朝着温特爵士的方向。

　　“那个，算是吧，该起来了吧。妈妈会担心呢。”她不会干出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吧……啊啊！这是什么？迷你小积雨云吗？

　　也没见玛尔琳妮做什么，没有念咒也没有什么手势，一朵小小的云出现在了温特爵士的脸上，然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是恶作剧吗？但是看到她脸上一点恶作剧时该露出的表情都没有，难道这样对她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温特大人醒了。抹着脸上的水，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下雨了吗？”

　　“这里是东南之间，连接的是魔法帝国的莫洛文思图书馆。莫洛文思城因为一次天灾被毁，已经被废弃了，不过图书馆还有一部分保存完好。按照主人之前的话，这里的书是可以被后人借阅的。”

　　门打开了，里面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霉味。又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整排整排的书柜，书架上码着整整齐齐装裱精美的书籍。里面空无一人，更里面，有一排排的桌子，已经有了玛尔琳妮之前的话，莎莉已经见怪不怪了。房间里四处泛着乳白色的光，影子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得到玛尔琳妮的允许后，温特大人大步走了进去，停在一个书架前，开始细细看起来。

　　《上位精灵语词汇入门》、《上位精灵语语法解说》、《上位精灵语常用词汇》、《上位精灵语阅读理解》、《使用上位精灵语词汇来缩短吟唱时间》、《上位精灵召唤》……有点不幸的是，温特大人一开始就停在了一个标有“精灵相关”的书架前，拿下来后的书，全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懂的。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温特大人继续前进。

　　《精灵分类》、《中位精灵地域分布及习性》、《精灵百科全书》、《精灵诗词选集》、《精灵小说•魔法时代735年》、《精灵王莱格拉斯的传说》……

　　终于到了另外一个书架，《火系禁咒•末日浩劫全分析》、《火系魔法入门》、……温特大人脸上的欣喜开始明显了。这些书在现在外面的世界，都是无价之宝啊，献给王国，起码能分封伯爵吧。但是温特大人首先想到的却是——肯终于有机会成为传说中的魔法师了。

　　现在的莱茵王国，出了像莎莉在就读的全日制混合学校外，还有战士学校和魔法学校。

　　战士学校，就是之前提到的兰斯洛特战士学院那种类型的学校，以培养战士为目标，比较有名气的就是以开国十二英雄命名的十二所战士学校。毕业的学生主要会成为国家军队的士兵、低级军官，凭战功可以逐步提升，但是一般主要的军官还是从帝国各大贵族世家中的优秀子弟中选拔。学生们在18岁成年礼后需要服三年兵役，服完兵役后，如果不愿意继续留在军队中也可以成为国家内注册的佣兵团的成员的，当然也注册成为一个自由的佣兵。

　　而魔法学校，虽然名为魔法，但是主要的教学内容是药剂学、炼金术和巫术，只有简单的魔法咒语被传授。因魔法时代的突然结束，所有的魔法师集体消失，大部分魔法建筑遭摧毁，整个大陆上的魔法水平现在并不高，仅仅凭借一百多年的研究发掘还不能恢复到原来哪怕20%的水平。当然，学校里的学生要放几个火球啊扔个冰弹啊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这在魔法时代只是魔法学徒的水平。也就是说，整个莱茵王国的魔法师，都是一群魔法学徒。其实，放眼整个大陆，差不多也是这个水平了。虽然，在几次意外的挖掘发现的魔法遗迹中，发现了不少书籍和道具，但是这些书籍都是不系统的，残缺的，甚至还有当地贵族私藏了——私藏这事也是很正常，现在魔法师在国家中的势力并不强大，国王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就随便和贵族为难，遇到这种事情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王国中的魔法师们大多都是精通药剂学的，炼金术的材料非常昂贵，精通的人很少，而巫术虽然被很多人歧视甚至仇视，但是大部分进入魔法学校的人都会去接触下的。

　　正因为如此，莱茵王国的药剂学和炼金术的水准在整个伊琳大陆都是处在领先地位的。大量的药剂被开发出来，有还在进行临床实验的，有已经投入使用的，有的已经创造了大量的商业利润。炼金术已经开始发展为科学中的一支——化学，在锻造、木工、建筑等领域都开始了尝试，亦取得了不少成果。在各大城镇中经常会有马戏团表演一个比较时兴的节目，魔术师会挥舞一根棒，棒上会吸引很多很多纸屑，就像是一个魔法棒赋予了这些纸屑生命——这个魔术有一个很拉风的名字，那就是“生命赞歌”。嗯，这就是和圣殿中的法师会的那种神术一样的名字。而这个魔法就是来自炼金术的研究，原理的话，那些马戏团都守口如瓶，毕竟这是混饭的技术。

　　而战士学院所培养出来的大量优秀士官构成了莱茵王国国防军的中坚力量，王国的军事实力也因此一直稳稳排在大陆各国第一名。只是奇怪为何阿瑟王当初统一了莱茵诸城邦之后就没有再进行扩张，而后代的几任国王亦都是倾向于延续阿瑟王的政策。可能是来自圣拉佛尔的意思？可是谁知道呢，政治和利益的皮里关系，就是那么微妙。

　　“那么，这是东南之间，妮妮还需要带我们去哪里吗？”莎莉还和玛尔琳妮站在一起，不过她似乎对仙灵的兴趣比书更大。

　　妮妮这个称呼让精灵女孩感到了久违的亲切，虽然叫她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这里，但是身边这位人类女孩子却是他血统纯正的后裔。

　　“啊，还有，我们还需要去下南方之间，西方之间和北方之间之间，那里也是的，嗯。”小女孩点着头，对自己的记忆力表示满意。

　　“南方之间，西方之间，北方之间？那些房间里都还有什么？”温特大人从书本间抬起头。

　　仅仅是一个东南之间已经拥有了可以倾覆一个国家的力量，那么另外几个房间还会拥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