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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晋江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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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不对劲,”谢弘扬不知道看了谢柏冬多少次,“你真的不对劲。”
谢柏冬把手机放下,不自在道:“怎么了?”
谢弘扬也说不上来他哪里古怪,或者说,谢柏冬哪里都挺古怪。
他道:“你实话实话,到底是不是谈恋爱了?”
谢柏冬脸色一红,这次非常明显。
谢弘扬皱眉道:“真的假的?”
谢柏冬了解谢弘扬,知道谢弘扬非常注重家庭,比他还要看重自己的婚约。
他们爸爸都没大哥古板。
他道:“假的,别猜了。”
谢弘扬一脸的狐疑。
他们已经在酒店里住了很多天,该解决的工作都已经解决完了,马上要走。
临走前,谢柏冬跟冬冬的救助人打了个电话,得知冬冬已经平安,放了心。
因为不能把冬冬带走,谢柏冬让对方先照顾着,顺便转了一笔钱。
随后,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谢先生,您让我看着的那个人,他还在收集其他的动物,目前这些动物暂且在他家中,有些已经死了,有些不知道生死,我们有个其他比较重要的发现。]
谢柏冬回复:[什么?]
[他喜欢在深夜把动物扔下楼,然后再观察动物是否死亡,如果死亡,他会扔到垃圾桶里,如果没死,就捡回去继续虐待。]
[我们有拍下来视频。]
在即将回谢家的前一天,谢柏冬又去了那个变态的住所。
和上次的平静安宁不同,这次那个变态家楼下聚集了不少的人,还有几辆警车停在单元门门口。
谢柏冬站过去时,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大帅哥,也没人来得及注意他。
“哎呦,你们晓不晓得,十一号楼今天早晨往楼下扔小猫尸体,血淋淋的,老吓人了。”
“重点是差点砸到人!把人家的小孩吓得一直哭,家长直接就报警了。”
“警察查了老半天,最后通过扔猫的方向和楼层,确认了是十一号楼十二楼的那男的,警察敲门进去后,在他房间里看见了一堆的猫猫狗狗,好多都是被虐待过的。之前他还给楼下的老太太送过纸箱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十二楼?是小王吗?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那还能有假?那一屋子的猫猫狗狗,皮开肉绽的,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我的妈呀,你别说了,我瘆得慌。”
说话间,被讨论的当事人被警察押送着出来了。
出来的瞬间,他甚至还微微笑着,如常和小区里的人打招呼。
“婶子,好久没见您,最近身体还好?”
“没,我没犯事,警察同志可能对我有点误会。”
警察推了他一下,冷声道:“还聊呢,快走!”
这人还想说些什么。
就见和他说话的大娘,像是躲避什么垃圾似的,向后退了两步,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这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群众的声音又响起。
“妈呀,你看见了吗?他的脸好可怕。”
“今天能这么畜生的折磨动物,改天不会杀人吧?”
听见群众的讨论声,变态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愤愤不平地盯着某一个人,忽然大声道:“李姐,我平时对你不错吧?也没怎么亏待过你,你怎么这么说我?!”
“还有你!不过几只狗几只猫而已,我弄死它们又能怎么样?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
听见他这么说,大姐们一时间哑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往回怼。
谢柏冬施施然道:“小猫小狗就不是命了?一只猫一只狗能吃掉多少东西?你把它们弄死就弄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它们从楼上扔下去?为什么往它们身上倒开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大姐们终于找到了反驳的角度,跟着附和:“对啊对啊,畜生能吃掉多少东西?你弄死也不能虐杀啊!”
变态还想反驳什么,他目眦欲裂,感觉这些年在邻里间积攒起来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警察已经不耐烦了,“好了,闭上嘴往车上走,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也全都散了吧。”
谢柏冬亲眼盯着对方上车。
直到大妈们都散开,谢柏冬才动了动脚。
这个领养人,从挑选到物色,百分之九十都是他亲力亲为,当初他也亲自过来考察过这个人的风评,没想到风评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人不可尽信,做事留三分底线,谢柏冬很厌恶这句话,但事实证明,这句话没错。
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他识人不清令他更沮丧一些,还是这世上人类摇摆不定的那颗心更令他觉得可怕。
或许两者都有。
他边走,边四处张望,也不知道想看见什么,找了半天,始终没发现熟悉的身影后,失望地垂下头,这才走人。
如果这时候能看见对方就好了。
苏育的脸在他的脑海中发现。
谢柏冬想,如果苏茸在的话,或者他这种情绪不会那么深。
……
等谢柏冬走后不久,苏育从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谢柏冬果然没有那么蠢。
这么一个大少爷,从小都生活在那种家庭中,有些东西不用人教,自己基因里就带着,不可能像个莽夫那样冲上去。
他肯为流浪猫和流浪狗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多富家公子哥做不到的了。
苏育戴好自己的帽子,像来时那样,静悄悄的走了。
*
白恒一发现,自从谢柏冬出差回来之后,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就像现在,他跟谢柏冬说了那么多的话,谢柏冬好似一句话都没听见,他的手都已经在谢柏冬眼前晃了那么久,他也没出声。
白恒一诧异道:“你不是吧?”
从他和谢柏冬认识起——大概是从开裆裤开始,他就没见过谢柏冬这样。
想起他们俩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白恒一就一肚子不服。
这种心情,大概有一个优秀的发小的人都清楚。
谢柏冬就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从小成绩优异不说,嘴巴还特别甜,哄得所有长辈都喜欢他,连一向对白恒一严肃的白峻岭,对谢柏冬也另眼相待。
白恒一左看右看,这人也就是成绩比他好一点,长得比他好看一点,个子比他高一点,嘴巴比他……好吧,这么算下来,长辈确实该喜欢他。
身为谢柏冬的发小,压力山大的同时,也确实打心眼里佩服他。
现在谢柏冬为婚约苦恼——准确来说已经苦恼了快两年,白恒一也是举双手支持他的。
但前提是,谢柏冬得听他讲话啊!
白恒一的担心还是比较实际的,“兄弟,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谢柏冬终于回神,听清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回嘴,“你才中邪了。”
他对着白恒一,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回谢家后,他确实常常想起苏茸,但是刚刚想的并不是,而是另外的关于白家和苏家的那个传言。
他拿不准主意,该不该和白恒一说。
毕竟是比较大的传言,关乎到白家和苏家两家的名声,而传言的主人之一,就是白恒一的父亲。
“我是在想……”谢柏冬打算旁敲侧击,“你最近工作这两年,有没有在外面,听见过关于你们家的一点风言风语?”
白恒一道:“什么风言风语?关于我们家的风言风语多了。”
那倒是。
身为和谢家并肩的世家,白家同样处在话题中心,那么多人想听关于豪门的八卦,有时候就算没有,有些无良的记者还会编造一通。
谢柏冬还是道:“是关于你们家和苏家的,没听说过?”
白恒一愣了片刻,“什么?你直说就是,又不一定是真的。”
谢柏冬闻言,把他哥在酒吧里听见的传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白恒一。
白恒一立刻道:“不可能。”
“要是造谣别人,我还信他三分,”白恒一嗤笑,“我爸?别逗了,他这些年就差皈依佛门了,每天不是钓鱼就是研究各种各样的手珠串子,我妈去世后,我跟我爸住一起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往家里带女人,哪来的私生子……而且还是苏育。”
要是以前,谢柏冬听见他这么说,必定疑心尽消。
然而经历过之前那个虐狗的变态,他对人性又有了新的了解。
听着白恒一的话,微微皱眉,食指在桌子上点了点,陷入沉思。
白恒一道:“不是吧?你真的怀疑我爸?我承认我爸长得是不错,这些年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也挺多,不少人想做我后妈,但他除了我妈之外的女人真的不感兴趣,真的。”
谢柏冬道:“你先别激动,我们都知道流言不可靠,我也只是那么一说。”
他现在觉得,让白恒一去查,可能也查不到什么了。
于是转移话题道:“我这次出去,又遇见那个苏茸了。”
别说谢柏冬了。
就是白恒一听见这个消息,都狐疑道:“怎么又遇见了?这也太频繁了,他应该是故意跟着你呢吧?”
谢柏冬矜持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的巧合。”
毕竟苏茸旁边还有其他男人。
“世界上可能有一次两次的巧合,但怎么可能有好几次的巧合?”白恒一道,“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谢柏冬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粉,“……也没。”
白恒一一拍脑门儿,“我知道了。”
谢柏冬清了清嗓子,喝了口咖啡,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
喝得还是冰美式。
“你又有钱又有颜,年轻还单身,”白恒一恍然大悟,“他肯定是想钓你!”
谢柏冬:“……”
*
远在城市另一边的苏育打了个喷嚏。
他把体检报告拍了张照片,点击分享,发送给了计焕,附言:[现在放心了?]
田靖嘉就在他的身边,冻得直缩脖子,“茸茸,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
苏育摇头,“没事。”
他看田靖嘉冻得哆哆嗦嗦,淡淡道:“我体检完了,你可以回学校了,没必要再和我一起。”
“哎呀,那哪行呢,”田靖嘉搓了搓手,“我可是请了一天的假,现在回去不是亏了?”
就知道是这样。
苏育道:“我不想再去任何地方玩了,我还有事情,陪不了你。”
“你有什么事情?”田靖嘉好奇道,“那你办事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苏育一笑,“带不了。”
田靖嘉作罢,“那行吧,我还想着托你的福,在外面多玩一天。”
苏育也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来到他的身边,都是有目的性的,除了他的母亲。
表哥计焕是因为当初在计家不受宠,他妈妈,也就是苏育的大姨,没有时间照顾他,于是把他送到了苏家,和苏育作伴一起玩。
如果当初他在计家受宠,计家也有同龄的玩伴,他不会选择和苏育一起玩。
苏育的那个便宜弟弟苏子晗,小时候也缠过他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因为苏家给他安排了很多很多的课,他不喜欢上课,于是逃课出来,能和他玩的也只有苏育。
现在又凑到他身边的田靖嘉,是因为之前在学校里没什么人搭理他,同样的苏育也是独来独往,于是凑到了苏育身边,自以为和苏育是样的边缘人,和苏育站在统一战线上。
在苏育身边的这些人,都只是受命运趋势,“被迫”出现在他身边。
苏育淡淡道:“注意安全。”
田靖嘉冲他摆了摆手,去找出租车了。
望着他的背影,苏育忽然想起来那天看见的谢柏冬。
谢柏冬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他身上是带着光的。
没有办法形容那种光是什么,非要说的话,就像是小狗在草地上玩耍,阳光透过它毛茸茸的毛发,折射出来的那种光,松弛、惬意、温馨,暖烘烘的。
是苏育身上一辈子都不会有的东西。
*
谢柏冬的手在键盘上犹豫。
聊天的内容都已经打好了,就差发送,但回车键迟迟摁不下去。
他情不自禁会想,苏茸现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也在和人聊天?还是在某处的地方和人……约会?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苏茸是做什么工作的。
难不成还在上学?
或者难不成真的像白恒一说的,以钓男人为生,没有正经的工作?
谢柏冬这么一想,又不太想给他发消息了。
就在谢柏冬左右摇摆不定时,他的手机震了震,谢柏冬看了一眼来电,立刻合上电脑,去阳台接电话。
这次花钱买消息,消息来得格外快。
对方道:“谢少爷,您要我查的都差不多查到了。”
谢柏冬道:“这么快?”
“您放心,我们的消息来源都靠谱,”对方道,“而且您要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现在已经封禁,但是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不少,我们把消息给您整合了一下,大概知道个来龙去脉。”
谢柏冬垂眸,“嗯,你说,我听着。”
他记性好,听过一遍差不多都能记得。
对方道:“苏家和白家,确实是有些关联的,但是关联并不大,真正有关联的,应该是白家和计家。”
对方道:“这件事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苏育的母亲计清云,当年是计家的二小姐,是计家最小的女儿,被计振雄视为掌上明珠,他最宠爱的也是这个小女儿。
计清云长相貌美明艳,不止是圈子里,就连普通人都知道,计家的小女儿是个大美女,是当时条件最好的名媛,她的照片还经常被狗仔偷拍登报,每次都能引来不少的话题流量。
“当年白家也如日中天,和谢家是国内的两大巨头,在国际上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对方道,“有一天,当年的白家少爷,如今的白家掌权人白峻岭,向计家求娶计清云。”
他们订了婚。
谢柏冬越听越惊,“白叔叔……和计清云订过婚?”
怪不得传出过那样的闲话。
原来是货真价实有过一段。
“当年这还是一段佳话,”查消息的人称,“计振雄也非常满意这门婚事,四处张扬白峻岭是他的乘龙快婿,白峻岭对计清云有情,计清云对白峻岭有意,两个人本该就这样走向结婚。”
后来,就是一段横刀夺爱的故事。
本以为该在一起的人没在一起,计清云选择了半路杀出来的苏鹏正,白峻岭之后选择了白恒一的母亲。
一段爱情故事不了了之,遗憾的全是观众。
谢柏冬想了想白叔叔的长相,又横向对比了一下苏鹏正。
感觉不应该啊。
怎么看都是白峻岭好看一些。
哪怕现在都已经老了,脸上皱纹也增加了,白峻岭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是个帅哥,至于苏鹏正,算得上五官端正而已。
谢柏冬抓住了重点,“所以说,这些说苏育是私生子的,也都只是揣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来证明这个传言是真的?”
对方道:“确实没有。”
除非把苏育和白峻岭一起绑医院里去,两个人做亲子检测。
但那是不可能的。
白峻岭是谢柏冬的长辈,哪怕他心里再想和苏育解除婚约,也不可能把白峻岭弄医院里去,为了一桩让自己都难堪的传言,让他们做亲子检测。
而且,苏鹏正和计清云在一起时,计清云已经和白峻岭分开了,如果孩子真不是自己的,苏鹏正会让这顶帽子在自己头上戴那么多年吗?
再退一步讲。
他哥不是说,苏育的长相就是普通人长相吗?
白峻岭是个大帅哥,计清云是个大美女,一对俊男美女,怎么可能生下来个普通人?
再不济也会比普通人好看不少。
*
入夜,谢柏冬下楼倒水,正好看见谢新月蹑手蹑脚准备出门。
谢柏冬从暗处走出来,“干嘛去?”
谢新月吓了一大跳,捂住胸口,“你干什么?走路没声音吗?把你姐心脏病吓出来了。”
谢柏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就这一身辣妹装,妥妥的要去蹦迪。
照以前,谢柏冬可能帮她掩护一下,让她出门。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皱眉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这样出去,就不怕危险吗?”
谢新月嗤笑,“我的天啊,你第一天见你姐出门蹦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这么关心我。”
谢柏冬道:“我是想搞清楚,你们这种人是怎么想的。”
谢新月撸起袖子,“你最好说清楚,我们哪种人?”
“那种……”谢柏冬一顿,“爱玩的人。”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像苏茸那样喜欢和别人约会的人,本质上就是爱玩儿,可能有金钱因素的加持,但真正特别缺钱的人,会走其他更极端的路。
谢新月抱臂,狐疑地看着谢柏冬。
她问道:“你忽然关心这个干什么?你谈恋爱了?”
最近已经有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谢柏冬了。
谢柏冬每次的反应也都是:“我才没有。”
但这一套应付应付其他人还行,应付到谢新月的面前,还是有点太嫩了。
谢新月一脸的了然,“你既然这么关心的话,跟着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这方面,谢柏冬绝对比他们大哥还要古板。
他以前坚定地认为,酒吧那种场合非常乱,鱼龙混杂,这辈子也不会进去。
多少人出去留学,直接放飞自我,玩得比外国人还花。
谢柏冬在这方面依旧是白纸一张。
谢新月本以为会再次收到谢柏冬坚定地拒绝。
没想到谢柏冬犹豫片刻,居然点了点头。
“也行。”
谢新月:“……?”
*
到了酒吧,谢柏冬发现他想的确实没错,这里就是什么人都有。
进去没多长时间,他就被音乐震得脑子疼,而谢新月除了才开始管过他,之后就和朋友一起玩了。
要不是亲姐,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谢柏冬长得正,个子高,从他进场没多久,就被好几个人给盯上了。
谢新月一走,他立刻像是掉入狼群的羊,身边一群人围上来。
“帅哥,你一个人吗?”
“第一次来?感觉很生疏啊。”
“我那边开了卡,要不要过去坐坐?”
谢柏冬身形矫健,躲过了几只摸过来的手,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但显然没什么用。
他以为拒绝几次,对方就消停了——也确实消停了,就是看向他的目光更多了,虎视眈眈的,像是盯着块大肥肉。
……
“茸茸,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苏育闻言,抬眸看去。
随后,他的目光一滞,皱眉盯着场子中央的谢柏冬看。
一个人想要做到在酒吧这种昏暗的地方都能吸引人的目光,是不太容易的,对气质和身材的要求极高,而这些谢柏冬都具备。
昏暗暧昧的灯光照到他的脸上,显得他更加好看。
由于别人都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大家看了都知道这是块难啃的肉。他冷着脸皱眉时,五官透出几分的凌厉,给人种高岭之花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或许是真的。
毕竟是谢三少爷,高高挂在云端上,轻易不会让人触碰。
苏育见过认真正经的谢柏冬,见过口齿伶俐的谢柏冬,也见过结结巴巴的谢柏冬,倒是没见过他这么冷漠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计焕道,“之前让我给你药的谢三少爷?”
苏育收回视线,语气漫不经心,“是吧。”
计焕问:“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你朋友看起来不太适应。”
苏育事不关己,“他自己选择来的,适不适应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两人找到老地方,酒保过来接应他们。
苏育听着计焕和酒保交谈,正跟着他们往里走,苏育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扭过头,正好和谢柏冬的视线对上。
谢柏冬起身想过来,接着看清了苏育旁边的人,脸色一变,硬生生忍住。
苏育和计焕到了视野最好的卡座里。
刚坐下,他的手机就震了。
苏育都不用猜。
“笨蛋”发来一条消息:[你果然喜欢这种地方!]
“笨蛋”发来一条消息:[你们俩不黏在一起是不是浑身难受?而且你们……一起逛这种地方,不觉得奇怪吗?]
“笨蛋”发来一条消息:[你们去那么隐蔽的位置,是想干什么?]
计焕发现苏育的嘴角又上扬了,好奇问道:“谁?”
苏育把手机塞回去,面色如常,“一个笨蛋,不用管。”
“我发现,你最近只要是见到那个谢三少爷,心情就挺好,”计焕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么笑了。”
苏育没否认,“嗯,确实。”
对着笨蛋,好像也不用耍太多心眼,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轻松。
计焕道:“我觉得你这样很好。”
他又道:“我不能陪你太长时间,过一会儿谷小雅就来了,我先去门口接她。”
苏育道:“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计焕又待了几分钟,才起身走人。
苏育喝了一口酒保送来的酒,翘起一条腿,身体后仰,有点放松、又有点孤独。
他身形单薄,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外座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看清他一口又一口的喝酒。
手机又开始震了。
[……他怎么出去了?]
[你干什么呢,也不回消息。]
苏育斜睨了一眼。
卡池里,已经要成观赏动物景点的谢柏冬不见了。苏育眼尖,看见好几个人蠢蠢欲动,装作不经意凑到谢柏冬的桌子前,动了手脚。
苏育直起身体,打开了手机。
[你在哪?]
谢柏冬没回消息。
一般来说,正常人应该都知道,离开过自己视线之外的饮料是不能喝的,对吧?
苏育的食指敲着手机。
片刻后,他还是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就在苏育走出门口,酒吧里的音乐声稍小一点,低头打字时,忽然有一只胳膊伸出来,将苏育整个人揽了过去。
苏育一惊,下意识给了对方一肘击。
谢柏冬发出闷哼。
“你下手……也太狠了。”
两个人挤在一个过道里。
在酒吧里,男男女女抱在角落里亲亲我我再正常不过,现在同性恋婚姻法也通过了,没多少人注意他们。
苏育试图和谢柏冬拉开距离,但因为过道太狭窄,失败了。
他的手撑着谢柏冬的胸膛,掌心里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线条。
谢柏冬似乎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个距离究竟有多暧昧,还想和苏育说话。
“你听我说,”谢柏冬摁住他,“你听我说,你不能出去。”
谢柏冬狗劲儿大,用力制住苏育时,苏育竟然挣脱不了。
苏育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他挣扎不停,喘息声渐重,“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红绿灯光时不时扑在他们脸上,勾勒出他们优越的五官,昏暗中对视,朦胧感令人心悸。
谢柏冬一怔,“我……”
随后,他似乎越过苏育又看见了什么,脸色一变,举起手掌,捂住了苏育的眼睛。
苏育眼前一黑,同时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道沉重,一道轻盈。
“亲爱的,我都说过了,不需要你给我买东西,”谷小雅挎着计焕的手臂,“我很喜欢,谢谢。”
她仰头,在计焕的腮边亲了一口。
透过手指缝隙,苏育还是看清了两人的脸。
谢柏冬的呼吸扑在苏育的侧脸上,有一种潮湿的、温暖的感觉,好像一种隐秘的亲吻。
“对不起,你是不是还是看见了?”
谢柏冬手足无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