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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   “我不同意。”杜衡煊压根儿就没想让江晚选这一条路。

      江晚说是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可是顶着这么漂亮一张脸活了十多年,突然就留那么长一条疤,江晚肯定不会好受。

      而且他知道,虽然自己从来没这样想,但江晚也就觉得那张脸配得上自己。

      如果这张脸再没有了,那江晚真的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杜衡煊真的害怕,都不敢多想。

      他伸出手抚摸着江晚的头,顺着毛轻声安慰道:“咱们选赔钱成不?你别怕,我爸妈可好了,真的。留案底也没事儿,你看我妈多喜欢你是不是,他们和我一样,也是相信你没划木锦的脸。真的。”

      杜衡煊骗人骗了一半,杜坤根本不知道江晚是谁。

      而林晨,她觉得江晚不会做那事儿,再说了,江晚都稳操胜券了,把杜衡煊拿捏得死死的了,怎么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但是木锦,她觉得这么些年了,木锦也不像那种心机深的孩子。所以她一时也没法得出个结论。

      只有杜衡煊,从始至终站在江晚这边。江晚划了木锦也好,没划也好,他都没有一刻想过离弃。

      昨天他被木锦支去跑腿儿,去排队买那个什么网红甜点,足足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的时候他还专门给江晚也带了一份,江晚喜欢吃甜的。他都记着呢。

      他拎着甜品,正当想先去趟江晚家,把吃的给江晚送过去的时候,就接到了木锦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木锦哭得一塌糊涂的声音,“衡煊,江晚把我的脸划伤了,我该怎么办?你快来。”

      轰一声,杜衡煊听见一种爆炸声。杜衡煊提着两袋甜品,内心炸得连渣渣都不剩了,脑子完全卡壳。只有江晚一张微笑的脸在他面前晃荡。

      一路心慌慌赶到医院,看到江晚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像个没有魂儿的木桩子。杜衡煊的心一下揪着疼了。

      这老天爷是瞎了吗?作的明明是自己,怎么天降正义还定位不准了?天庭定位系统是不是该更新了,合着自己白长了这么大个子。还是老天爷就故意的,知道赐天谴给江晚,比赐天谴给自己更让自己遭不住。

      “我没有,杜衡煊,你信我。我没有划他的脸,我真的真的没有,你信我。”江晚声音带着哭腔。以前多凶巴巴一小狗子,现在眼睛红成了兔子,让杜衡煊的鼻子都酸得发痛。

      真是他妈的糟糕透了。

      他相信江晚,江晚的话是真的,但是木锦脸上的伤也是真的。他脑子里乱成一锅大乱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院已经联系了木家的人,木家的人很快就会到了。杜衡煊太害怕他们一时冲动伤了江晚,就让小松赶紧送江晚回去。

      杜衡煊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情感,本来操控性极佳的一辆赛车,突然方向盘失控。

      他满心欢喜的买了甜品,想着江晚会开心,结果看见自己天天惦记的人失魂落魄成这样。他在路上还记着要冷静,要平心静气,他记得牢牢的,这会儿却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全是自己消化不了的情绪。

      站在江晚面前手足无措,木锦受了伤的脸也和他无关。

      夜里也没睡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木锦铤而走险玩儿了招大的。他媳妇儿这是被阴了!

      “选择赔钱好吗?就当我借你的,到时候你赚大钱了再还给我呗。你要觉得过意不去,那你就连本带利,再带几个大胖小子、几个大胖姑娘一起还给我。”杜衡煊搂着人不撒手,故作轻松地说。

      江晚把脸埋进杜衡煊的肩颈,半晌才点了点头。

      两人去了医院。

      小松和王叔陪着江晚。说是陪着,其实就是怕万一木家的人来了,情绪不受控制了,上头了,能给死死拦住。

      杜衡煊走进病房,木锦看见杜衡煊,抱歉一笑:“衡煊,对不起,明知道你和江晚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明知道因为我的身份他不待见我,我还约他出来,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所以用刀划了我,也是我自作自受。”

      挺好一娇弱小花,没想到品种是白莲。

      “木锦,江晚会不会用刀划你?难道你觉得我不清楚?”杜衡煊皱着眉头,眼底有滔天的愤怒,像野火似的,木锦一吹,烧得更旺了。

      木锦没想到杜衡煊连证据也没有,也会站在江晚那一边。他有些急了。“我没有骗你啊。你觉得我会自己划自己吗?而且还是在脸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还真是,木锦,我感觉我才第一天认清楚你。”

      木锦突然觉得他好像输了,他本来栽赃阴江晚,顺带博得杜衡煊的同情,一石二鸟,可现在似乎适得其反了,玩脱了。“他说的话你就信,我说的难道你就不信吗?”

      “是我的错,真的,木锦。我第一次错,错在没有早点和你退婚。第二次错,错在我以为你不会做到这么狠。我真的是看走了眼。你明明是农村一霸大白鹅,非装成只小黄鸭。老鹅蛋被掉包了?我之前居然能着了这么拙劣的迷惑道。”杜衡煊看着木锦难以置信的表情,突然有些爽。

      早知道把江晚一道带进来得了,让江晚也爽一爽,出口恶气。

      木锦最后一道防线终于破了,好了,他和杜衡煊终于不可能了。

      他无所谓的笑起来,像疯了一样,眼里有赌徒输了最后一把的狠厉:“杜衡煊,你还真是聪明。但是那有怎样呢。你觉得杜叔叔会让江晚这样的人进杜家的门吗?”

      “那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反正你是进不了杜家的门。”杜衡煊风轻云淡地说出最让木锦崩溃的话。他故意的。

      “杜衡煊!”木锦尖叫起来,声音都破了。

      他拽着雪白的被子,身体因气急败坏而发抖,“我告诉你,我进不了杜家的门,那么就谁都别想进。谁敢嫁给你,我就毁了谁,我看谁敢!”

      “木锦,你疯了。”杜衡煊真觉得不认识木锦了。从前纯良的跟屁虫像是一个泡影。

      “我早就疯了,从你不好好看我的时候我就疯了。别人给你写情书,对你表白的时候我就疯了。我唯一遗憾的是,那天连丞说去河边吃火锅,我拜托了你也一定要去。要是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掐死那天的自己。”

      杜衡煊喉头动了动,问:“木锦,那你还记得那一天,是江晚救了你吗?”

      “谁要他救了?要是我被凌/辱了,你会自责到非我不娶不是吗?是他多管闲事。”木锦喘着气,因为嘴角动作幅度太大,扯得伤口疼了,但是越疼他越觉得兴奋。

      他确实疯了,早就疯了,病入膏肓了。为了杜衡煊,他背地里对觊觎杜衡煊的人使了多少手段,又是装了多少年的小白花。

      费尽心机十多年,明明再有两年两人就结婚了。可惜了,功败垂成了,而罪魁祸首就是江晚。

      木锦做梦都想把江晚千刀万剐,生吞活剥。把那张脸划个稀巴烂。

      “你知道江晚有哪一点你始终比不上吗?他从来都是做他自己。和你,也和我不一样。他很真实。从前的我是飘的,他给我带来了人间烟火气,我才终于也有了真实的感觉。希望有一天也有一个人能带给你这种感觉。不过很抱歉,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杜衡煊顿了顿:“木锦,回头吧。说一切都是误会,江晚没有划伤你。”

      木锦松开被子,雪白的被子已经被抓得起了褶皱印子。

      他看着被子,问杜衡煊:“被子抓变形了,洗洗晒晒就好了。可是心变形了,杜衡煊,它怎么都不会好了。”

      木家的人随后也来了。木太太情绪太激动,被木先生安排着不要来了。

      木先生饱经沧桑的一张脸,显得更加衰老了。他就木锦这一个孩子,可着劲儿的疼,要什么给什么,也就一个杜衡煊的心,他也无能为力。

      现在杜衡煊护在那个江晚面前,木先生更是火气上涌,直冲天灵盖,可是他早不是年轻时候的毛头小子了,他只是沉着气问:“你家长呢?这事你能负得起责?”

      杜衡煊心一抽:“他成年了。”

      “哼,有娘生没娘养。”木先生声音不大,但病房里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杜衡煊回头看一眼江晚,江晚嘴唇一动,用唇语说了“没事”。

      “说吧,报警赔钱还是……”

      刀子就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寒光凛凛。

      “赔钱。”江晚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不该他道歉的事,他坚决不会道歉。骨子里有骨气,还有被人护着的底气。

      可对木先生来说,这态度简直就是狂妄。“你也不问问赔多少钱,就答应了?”

      江晚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要多少钱?”

      “看在杜家的份上,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也就八百万吧。”

      “八百万?木叔您去抢银行得了。”杜衡煊觉得这人真是狮子大开口,老奸又巨猾。比杜坤还不是人。

      “我们家木锦的脸,还有这精神损失费值得这么多钱。而且,杜衡煊,你是我们家木锦的未婚夫吧,你胳膊往外拐,合适吗?”老头儿故意呛杜衡煊呢。

      木锦给他说了杜衡煊和江晚的关系,不然他也犯不着做到这个地步。

      “那抱歉,我改主意了,我确实赔不了那么多钱,我选择划自己一刀。”江晚活得挺纯粹的,特爷们儿,也不再怕了。杜衡煊说相信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要万一以后真因为这脸被杜衡煊甩了,那也是他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他就这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顺遂。他看开了。

      他看开了,可杜衡煊看不开。

      “江晚!你说什么呢!不是都说好了不选这个吗?你言而无信。”言而无信的事儿杜衡煊干得多了,可这才第一次觉得这种行为是多让人气得想吐口老血。

      江晚抓起了桌上的刀,刀尖儿抵着脸,“杜衡煊你别拦。”

      杜衡煊完全不敢动了。他平时很沉稳,就连昨儿发生了那事儿,他也能面不改色,可现在真的慌得一批,“八百万就八百万,木叔我想办法给!江晚你先把刀放下!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江晚摇摇头。八百万是个什么概念他懂,他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钱。他还天真的以为最多十几万的事儿,嗯,是他天真了。

      他不能让杜家给他出这么多钱。人杜家凭什么给啊?就算给了,他真有那个脸拿?他要真拿了,那他妈得活活气死。

      划一刀能抵那么多钱,多值。

      “木锦,你能做到这个地步,我也是佩服。你栽赃陷害我,你心里真的过得去吗?”

      木锦笑起来:“一报还一报而已。”

      “江晚,江晚,别!你住手!住手好不好!钱的事情咱们再商量!你先拔刀放下!”杜衡煊都要急疯了,肾上激素爆表,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他血气得像锦城老街区横平竖直的路,上通天、下达地,可就一个江晚,他怎么都奈何不了,像一个劫,又像天降正义,专门治他这个狗王八的。

      江晚心里很平静,没想到第一次自/残就玩儿这么大的。握着刀像要殉国的君王。

      杜衡煊表情悲怆得像个忠心护主的太监。

      江晚一咬牙,刀尖刺进脸上的皮肉,红色的血珠子滚了下来。

      啧,比想象中还他妈的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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