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吟》莲生

19、桃花吟

　　不知不觉，又到年底了，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我靠在暖炉边上，听着烧红的木炭在里面嗞嗞作响，“紫衣啊，贤妃去了快大半年了吧，不知回不回来过年。”“娘娘，我前两天路过栖霞宫的时候，里面正在打扫呢，估计是要回来了。”我点点头，“这样，也好。不知她身子骨怎么样了，也苦了她了。”
　　年底了，各地进贡的宝物皇上都挑了几样送进元沁宫来，再加上大臣，各地衙门自己送来的，一时间宫里又是堆了不少。便叫紫衣随便挑了几样，摆成三份，郑太医，上官将军，右丞相王彦，都送了份去。
　　又过了几日，上官将军前来谢恩，“微臣谢娘娘恩典。”我笑道，“上官将军不必多礼，你帮了哀家那么多次，哀家不会忘记的，对了，莲心可好？”“禀娘娘，莲心很好，平日里与内子相伴，很懂事。”“这样好，哀家就放心了，前次，哀家见她的神情，总觉得有些忧郁，现在，哀家放心了。”“娘娘，微臣还有一事禀报，据微臣分析比对，前次和上次的刺客属同一伙人，属下本以为那些死尸都是刀伤死亡，但后来经验尸，是服毒自尽，那毒药，出自西域，唤碧落毒，是从曼陀罗花中提取出来的，又经过一些特殊处理，其毒无比，中原很少见，末将也是在边关时，听闻敌方的士兵不愿成为俘虏就常常服这种毒。”我一颤，“将军的意思？”“娘娘，恕微臣直言，这事应该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这毒，应该来自边关。微臣会继续调查下去的，请娘娘放心。”我点点头，“这事，还是暂时不要跟皇上说好，免得他生烦。”上官谨点点头便退了。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边关，碧落毒，莫非，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德妃，只有她有机会，大将军严征常年镇守边关，这些毒，应该不难得到。但是，平日里又看不出一点端倪来。会不会是嫁祸？或者另有其人？脑子里将所有的人又一遍一遍得过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看来，现在唯一能等的就是等上官谨的消息了，但如果，上官谨都背叛我呢？我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早晨紫衣替我梳妆，“娘娘昨晚一定没睡好，看，眼圈黑黑的。”我拿过镜子一看，果然，眼睛周围有一圈若隐若现的青黑色，“算了，你用粉好好遮一下吧。”我又没了心思。见我一天郁郁寡欢，硃砂一边摆碗筷一边说：“娘娘，如果你有什么为难之事，就交奴婢去办吧。”我看看她，想想也对，“哀家想叫你去查一个人，大将军严征和一种叫碧落毒的毒药。” 硃砂沉思了一会儿，“娘娘，那奴婢明日就出发，以后要请娘娘多保重，小王子那里，一定要紫衣好好看着，现在年关，宫里头也很乱，我们不得不防啊。”我点点头，硃砂所说得我也考虑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能加派人手，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做。“好，你去吧，就说你要回去探亲，路上也要多保重，无论查得出查不出，你都要好好的回来。”
　　第二日，我将洵儿，妹妹，楚仁都接进了主厢房，还好，仁儿放假了，也能帮着照顾了。又过了几日，说贤妃回来了，看来，这个年又不会很太平了，不过，眼下的情况，还是乱好，越乱越好，我需要时间，游离于后宫之外。
　　“娘娘，你还不知道吧，刚刚传来消息，淑妃娘娘有身孕了，皇上很高兴呢。”我点点头，直觉地问道：“那德妃娘娘怎么说？”紫衣愣了一下，一脸疑问地看着我，“噢，没什么，平日里她们两个走的挺近的，想起来，就问问。”“哦，这样，奴婢倒是没有留意呢。”
　　贤妃回来了，淑妃怀孕了，似乎，很不寻常呢，我暗自思量着。
　　那晚，正在刺绣，绣得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不满意，“娘娘，我看啊，就算了吧，还是让奴婢来吧。”紫衣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行，这是绣给洵儿的，我要亲自绣。”正说着，忽听得“皇后在绣什么，让朕看看。”我一看是缙橖，赶忙把刺绣藏到身后，“不行，太丑了。”见我这样，缙橖也不勉强，搂过我说到“这阵子宫里朝廷里事情都多，皇后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点点头，“皇上也不要太操劳了，很多事，让大臣们做就好了，不要事事亲力亲为的。” 缙橖看看我，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皇上，听说淑妃怀孕了？这下洵儿有伴了。”我极力找了点话题，“摇光，再为朕生个小公主，长的，就和你一样。”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皇上，看你说的。” 缙橖一把握住我的手，“朕说的，是真的。”我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但终是没有抬起头来。我低下头，默默为他解开扣子，一粒，一粒，就像妻子，和丈夫那样，那一刻，他完全是我的，不属于任何人。
　　第二日，晴空万里，远远望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恍然间，觉得天地是那般的辽阔，江南，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雪呢，想到了天权和晴筝，他们还好吧，也该有孩子了吧，还有，多年没有音讯的二哥，但我总觉得二哥没有走，他，也许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我。
　　院落里，梅花开得很盛，层层叠叠。“娘娘，外面冷，小心着凉。”紫衣替我披上裘麾，“娘娘，奴婢听栖霞宫的下人们说，贤妃回宫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听说，她本来是不愿意回来的，是被相爷硬逼回来的。”“是嘛，你呀，这话，可不许在外说了啊，。”“奴婢知道，娘娘您就放心吧。”
　　“这淑妃怀孕了，我们也该去看看啊！紫衣，替我备些补品带过去，罢了，还是别带补品了，那些还是吩咐内务府去办吧。对了，贤妃那里，于礼还是要去看看的，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来到鸾趾宫，里面很是热闹，只见淑妃坐在贵妃椅上，旁边是她的母亲崔氏，和一个老嬷嬷，旁边有几个嫔妃在陪着说话，却独独不见德妃，见我来了，一干人立时起来迎候，我挽着淑妃，“哀家前些日子有些事，都抽不出身来看妹妹，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妹妹，妹妹最近可好，害喜厉害不？”“谢谢娘娘关心，托娘娘洪福，臣妾最近一切安好。”“嗯，既然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又说了一会儿，我便离开前往栖霞宫了。宫门口，就见里面冷冷清清的，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不禁感慨良多，远远的，就见贤妃一人坐在院里的秋千上，在风里头荡啊荡，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没了，“大胆奴才，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我在门口喝了一声，一会儿，就建一个丫环及急匆匆的跑过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在屋里整理屋子，没有看见娘娘。”“那其他人呢？”“其他人，这里的人早就被调到鸾趾宫去了，说是过年，调不够人手。”我大怒，真是岂有此理，却有不禁悲从心起，“你们娘娘呢，她怎么说？”“娘娘，她每日就坐在秋千上，什么也不管，皇后娘娘，求您为我们娘娘作主啊，求求您了。”我皱了下眉，“你先起来吧，这事，我会处理的。”那小丫环这才千恩万谢的站了起来，我拉住晃着的秋千，“贤妃，哀家来看你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神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我扶住她“免礼吧，你身子不好，该多休息的。”她看看我，又望着远方，神情呆滞，又过了一会儿才说，“娘娘，我不该来的，不该来的。”我不知她什么意思，只能说“既来之，则安之吧，贤妃，想开点，哀家也是那样过来的。”“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她喏喏着，便不再理我了。我又吩咐那小丫环要好好照顾贤妃，便离开了。
　　回到元沁宫，缙橖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手里抱着洵儿，两个人一大一小玩得正欢，洵儿咿呀咿呀的在缙橖的身上乱舞，“皇上。”我福了福身，“回来了啊？”“嗯。”我点点头，怕坏了气氛，便也没说去了哪里。过了好一阵子，洵儿累了，便在缙橖怀里睡着了。“皇上，您也累了，还是让臣妾来抱吧。”“不，还是朕来吧，平日里在一起的时间少，现在，就让朕多抱会吧。”“嗯，臣妾刚刚去看淑妃和贤妃了。”“唔。” 缙橖看看我，仍是没有说话，“真是天壤之别啊，栖霞宫里冷冷清清的，这情形，叫臣妾看了都心酸。”说着，我的眼眶有些热。只见缙橖换一只手抱起洵儿，另一只手拉过我，“摇光，知道朕喜欢你什么吗？第一眼看见你，是你的灵气，后来在围场里，是你的胆识，成为我的妻子后，是你的善良，单纯，或许，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这样，你像一本书，每看一页，都有不同的精彩吸引朕。”我就这样，定定得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