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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夜中,很黑,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河村溪夏走了
      很久很久,脚酸酸胀胀的,前方才隐隐透出薄薄的白光,惊喜之余,朝前跑去,一个孤独的小小的身影定住了她的脚步。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梦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人,水浅浅发问。
      梦中人转过身,水浅浅呆了一下。
      一个不大的女孩子,瘦瘦的,脸上淡淡的,无喜无忧,全身上下连头发梢上都浸润着忧伤。水浅浅心中一紧,这种刻骨的伤人于无形的伤痛她最熟悉不过。
      同是天涯沦落人吗?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梦中人幽幽地开口,声音也淡淡的,无情无绪,“久到我都忘了心中的一切不甘和怨恨,终于可以走了。”梦中人惨然一笑,向水浅浅走过来。
      水浅浅只觉一阵风飘过,头开始撕心裂肺地疼痛。头脑中纷繁杂乱,一段属于身体主人的记忆慢慢放映。
      黑暗消退。
      水浅浅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发了好长会儿呆。然后,轻轻在心里说:“原来如此!河村溪夏,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连同你从未得到过的快乐。但愿,你此去能真正的幸福!”
      少妇还在抽噎,一脸凝重的中年男人见水浅浅再次张开了眼,无神的焦虑的脸上如释重负,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皱纹一条一条的舒展开。像是怕惊到了水浅浅,他放低声音轻轻道:“小夏,你······想起了什么吗?”
      四只眼睛同时望着他们的宝贝女儿,满脸都是深深的希望和焦灼。
      这种感觉?好温暖,好温馨,仿佛,眼前是他们唯一的珍宝。
      疼爱关心的目光浸润过水浅浅的心,心底缓缓裂开,融化,嘴角微动,水浅浅一笑,轻轻道:“爸爸,妈妈!”
      “啊?······小夏,你好了?!”爸爸喜道。
      “哦?不是,只是记起了你们。”
      即使接受了身体的记忆,也不可能变成他们的女儿。毕竟,冒充的等同不了原版的。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还是保持失忆的好。
      “这样啊?”女人有些忧痛,眼神一黯,接着赶紧在脸上装出了大大的笑容,“不要紧,小夏醒过来就好了。”
      水浅浅笑了笑,眉心微蹙,心中有个迷惑找不到答案,于是问道:“妈妈,我是怎么住进医院的?”
      笑得正释然的两个大人同时一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同时又沉默。女人的脸再度沉了下去,略有慌乱;男人的脸上浮起了不愿回忆的痛苦,低下了沉重的头。
      水浅浅心一沉,更加固执的望着他们。
      身体的主人叫河村溪夏,青春学园一年2班,13岁,面前的男人是她的爸爸河村正树,经营着一家寿司店;妈妈是后母,河村惠美,有一个哥哥叫河村隆。记忆中还有一些往事,很平淡很平凡,唯一曲折的是河村溪夏喜欢上了不二周助,而住院的原因却是身体的主人极力不愿碰触的,所以,水浅浅很想知道,一个这么平凡普通到几乎可以被所有人遗忘的女生怎么会死去,以致被她鸠占鹊巢,好好的21世纪的大三学生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小夏,这·······”河村惠美忘记了流眼泪,紧张心痛的望着水浅浅,哦不,应该叫河村溪夏了,依旧姣好的脸上满是迟疑不决的担忧,她无助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水浅浅将目光移到河村正树的脸上,看到他脸上全是暗黑的乌云,心里咯咚一下,沉了下去。
      怎么,病的不一般?不是什么绝症突发吧,还是有什么隐情?
      水浅浅试着动了动四肢,感觉一切正常,除了僵硬硬的不灵活之外。
      疑惑的目光投向河村正树,“爸爸·······?”
      “小夏,不要多想!好好养伤,出院了我们再说。”躲闪着女儿的目光,河村正树语气充满着明显的避重就轻。
      养伤?水浅浅眼睛瞬间瞪大,正欲再问,看到名为“爸爸”的河村正树一脸的哀求、心痛与自责,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河村正树心里冒汗。醒过来的女儿有哪里不一样了!刚刚那种巴巴望着的目光,那目光里的固执,坚定,从不曾在柔弱的女儿脸上出现过。
      难道是因为这次的伤?
      病房里的三个人暂时静默了。空气中满是令人不舒服的消毒水的味儿,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水浅浅皮包骨头的手指上,越发的可怜。
      河村惠美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爸爸,我在医院里躺了多久了?”水浅浅换了个话题。
      两个大人又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来不及躲避的慌乱转瞬即逝。
      水浅浅大受打击。
      不是吧!这也有隐情?心中的好奇升到了极点,眼睛发亮的瞪着河村正树。
      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凹陷进去,水浅浅的好奇在河村正树看来,更加瘦弱得可怜兮兮。
      他吞了口唾沫,“这个?一年了。”见水浅浅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河村正树急急忙忙补充,“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一年未醒?那不是植物人吗?河村溪夏到底遇上了什么?
      再醒过来时,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昏暗了。窗外的夕阳默默地倾洒着余晖,房间里病态的白色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的生硬。
      肚子空得要命!水浅浅纤细的手指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转过头,一眼看见床边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光线太暗了,眼睛会近视的。”水浅浅看了会儿,见他太过聚精会神,没有觉察看护的病人已经苏醒,情不自禁好心地提醒。
      “妹妹,你醒了!”听到说话声,身影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本,转过身,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惊喜。
      “哥哥?”水浅浅有些迟疑。目测1米8左右,寸长的头发是黑色的,浓眉,眼瞳褐色,五官端正,肩膀宽厚。
      河村隆吗?应该是青学的王子之一吧!不是叫人一眼惊艳的绝色,倒也是英气勃勃,威武魁伟。
      男孩子抓了抓头,笑起来的样子有些憨憨的,笑容却格外的令人安心。
      哦,一个老实的不怎么会应酬的男孩。
      “忘了你失忆了。我是你的哥哥河村隆。”
      “我记得。”水浅浅动了动,想坐起来,无奈的发现身子木板得可怕,好似什么都不听使唤了。
      河村隆弯下腰,连被子带人抱了起来,在床背上塞进枕头,扶着妹妹倚坐着,手上几乎如羽毛般的重量让他蹙起了浓浓的眉头,小心笨拙的掖好被子,河村隆直起了身子。
      拿出一个便当盒,“妹妹,饿了吧?妈妈煮了你爱吃的玉米粥。”
      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水浅浅的眼睛如恶狼一样幽幽发光。天知道,她饿得能吃进一头牛啦。 “哥哥,快给我!我要饿死了!”
      河村隆眉头又是一皱,听到“死”字,心里十分不舒服。他避开了妹妹的手,拿出一把勺子,“妹妹,我来喂你吧。”
      看着坐在床边笨拙地一口一口喂着自己的河村隆,水浅浅的眼睛湿润了。周身如同浸在温水中,暖暖的,柔柔的,这就是亲人吧。哪怕自己是水浅浅,眼前的一切关怀都是真实的。心底的一点点不安,不确定,在河村正树面前遮掩的无依,无助,正在一点点消失。
      很快地吃完了一碗味美可口的流水性食物,水浅浅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望着河村隆,“哥哥,我还要吃!”
      “乖,妹妹,你······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医生说,第一次不能吃太多。”河村隆毫不犹豫地放下便当盒,盒子里还留下了大半,小心盖上盖子,在妹妹身边坐下。
      水浅浅着急的扭着身子。
      河村隆伸出手,摸摸妹妹干枯杂乱一年未梳理的头发,手掌心枯燥的刺感差点激出了这个大男生的眼泪,他心痛万分又内疚不已地耐心地哄着还要吃的妹妹。
      “妹妹,乖啊,等一会儿再吃。”
      水浅浅黑线!
      那个,貌似,河村隆只有十五吧。这口气可超似“爸爸”了。想一想,空了一年的胃确实不能暴饮暴食。否则,说不定会向千古诗圣杜甫一样凄惨的胀死。那种死法?痛惜啊!
      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美味,水浅浅目光直视着河村隆:“哥哥,告诉我吧!我为什么会住进医院?而且,还住了一年?”
      河村隆脸上好不容易升起的笑容立刻挂不住了,身子一僵,飞快地扭过头,叹气,不敢看瘦得像婴儿似的妹妹。 “哥哥——”水浅浅拉住河村隆的袖管,哀求着。
      小猫样的声音无力的,软软的刺进河村隆的双耳!河村隆的手发白,犹豫着。
      “蒙在鼓里的感觉很糟。哥哥,我醒来了,只有面对才能站起!”
      这个声音依然无力却坚定许多,有着不容置辩的执著。
      河村隆心里一动,转头凝视着妹妹瘦小的脸,苍白的脸颊,突起的颧骨,尖尖的下巴,唯一有神采的是那凹陷进去的大大的眼睛,晶莹,澄澈,坚定,熠熠生辉!
      心中又一动。爸爸说妹妹变了许多,果然变了。这种变化却让河村隆心里更痛。妹妹眼里的卑怯软弱是不见了,可代价也太大了,差点生离死别!
      望着妹妹亮亮的眼睛,河村隆慢慢说出了前因后果。
      听完了,水浅浅重重叹了口气,只是虚弱的身体让这一声显得格外的哀怜。
      这是个傻瓜吗?傻得叫人心痛啊?河村溪夏,王子,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成了医院里的睡美人?重要到勉强自己去迁就去迎合去改变自己的本性?
      水浅浅直为河村溪夏无力哀叹。不过,有一点水浅浅还是赞赏河村溪夏的。那股子勇往直前不改初衷的决心和勇气令人叫嘉;虽然,付出过于盲目了些。
      水浅浅忽然捂上了胸口。那里,在想到那个王子时,又涌上了一阵阵陌生而又熟悉的疼痛。那种痛在听到贺清强说分手时一模一样。
      呵,河村溪夏,我们真的有些相似呢!
      心里翻涌了一阵,水浅浅深深吸了口气,又呼了出去。抬起头,已是风平浪静。只是,对上河村隆微红的双眼时,呆了一下,心中的许多疑问还是问了出来。
      “那······她······我真的是从三楼摔下来的?”
      仿佛噩梦被突然唤醒,河村隆脸色突变,拳头捏起,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看到河村隆阴云密布的脸,水浅浅心里打了个突。据说,河村隆和立海大的切原赤也一样,也会变身呢,不刺激他了。
      “呐,哥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不要多想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水浅浅举起手臂,像健身员一样弯了弯,瘦小的胳臂上耷拉着宽大的病服,倒更显得病服下的手臂更加小的可怜。
      水浅浅收起手臂,亡羊补牢的笑了笑。呀,弄巧成拙了。瞧,河村隆脸上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哥哥不去上自习吗?”水浅浅没话找话说。
      “上自习?”河村隆一头雾水。
      水浅浅拍了拍自己的头。忘了,日本是没有变态的晚自习的。
      “哥哥是打网球的吧?”赶紧换话题。
      “哦。”河村隆脸上一展,眼里立刻神采奕奕,自信的光芒席卷全身,周身气场立变。
      果然,“哥哥已经是正选了吧?”
      “是的。妹妹,你忘了吗?一年级时我就是了。”谈到河村隆感兴趣的网球,房间里终于春回大地了。
      “哥哥要加油啊!”
      “一定的!”
      少女的话很多。
      少年很高兴。妹妹终于不再是一只小兔子了。只是太瘦了,脸太白,要叫妈妈多炖点汤才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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