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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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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闷的回了景仁宫,心情越发抑郁起来,心想:“慈禧这番话听起来好象推心置腹,内里实则暗藏机锋,如若我说动光绪去隆裕那里还好,如若说不动,显就做实了‘擅房专宠’、不识大体,将来若是哪里惹恼了那老祖宗,单是抬出这一条罪名来就足够叫我吃不完兜着走。”
想到此,愈加觉得前途莫测,索性不管不顾的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已近晚膳时分,心里正自猜测今晚光绪会不会翻我的牌子,却听小福子的声音在外间响了起来:“德嫔娘娘大喜,皇上今晚又翻了您的牌子。”
“咦?”我心中微觉讶意:“他今晚翻了我的牌子.....就代表他已经不生气了么?”
匆匆用过晚膳,我略微装扮了一下就被接到了养心殿,当小福子背着我迈入寝殿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微皱着眉头正在灯下看书,他见我被小福子放在床上,放下书慢慢走了过来,小福子忙向他请了个安迅捷的退了下去。
我尴尬的看着他走近,昨天的阴影还在心里盘旋,想着弃我而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有些对他使起小性来。
光绪走到床前细细看了看我,恍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开口问道:“昨夜没有睡好么?脸色这么憔悴。”
我把头低了下去,故意没接他的话。
“怎么,还在和朕闹别扭么?”光绪微微俯下头在我眼睛上亲了一下,又把手伸到被子里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脸一偏,避开了他的嘴唇,手在被子里一用力,从他的手里挣开,声音僵硬的说道:”臣妾不敢,臣妾有话想对皇上说。”
“你说,朕听着呢。”他缓缓在我身边躺下,语气里含着一丝笑意,就像大人在纵容娇宠的孩子。
“臣妾想请皇上到皇后那去。”我板着声音开口说道:“皇后乃一国之母,温慈端孝,相貌才能都远非臣妾所能及也。臣妾这等粗鄙之人能获皇上青眼相看已是三生有幸,但绝不敢因此掠夺本应属于皇后娘娘的宠幸。还请皇上以后多加宠幸皇后娘娘,此乃国家之幸,社稷之福也。”
光绪听完我的话,身子一僵,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开都问我:“皇额娘或是皇后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臣妾刚才的话句句真心,并无别人所教。”我眼睛望着别处,语气淡漠的说道。
“好个句句真心。”他咬牙在我身边说道,微抖着身子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大步来到屋子中央,只手一扫,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尽皆落地跌个粉碎,紧接着,他咆哮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朕竟不知道你居然是如此贤良淑德的女人,看来往日朕竟是看低了你,你不是不想要朕的宠爱么?也罢,朕就偿了你这个心愿,打今以后你竟可以顶着贤良淑德的名声做你的贤妃,朕绝不再踏进你的宫门一步!”
光绪把屋内所有的摆设都扫到地上,满室狼籍,又发狠走到床边,一把把我从被中拖起,通红着眼睛盯着我,冷声说道:“至于皇后那,朕乃一国之君,去也罢不去也罢都还由朕自己说了算,又不着你来告诉朕!”说完,把我往床上猛然一推,径自大步走了出去。
我和光绪彻底陷入了冷战的状态,光绪说话算话,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翻过我一次牌子,当然,更没有去隆裕的住所。
宫里众人私下议论着我的失宠,纷纷猜测着我突然不得圣心的原因。慈禧一开始还不动声色,眼见日子久了,我和光绪的关系还没有丝毫起色,宫里又恢复了一后两嫔没一个招皇帝待见的原始状态,不由心里也急起来,私下把我招来问道:“你是怎么惹皇上不痛快了?这都快两个月了,皇上还一次也没翻过你的牌子。”
我抬头望了慈禧一眼,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慈禧见我的样子,心中有些了然,紧跟着追问道:“你可是劝皇上去皇后那了?”我微微点了点头,仍是沉默不语。
慈禧想了想,开口问我:“你是怎么劝皇上的?说来给皇额娘听听。”
我把头转向别处,有丝尴尬的把对光绪说的话又挑拣着向慈禧复述了一遍,慈禧听了,忍不住埋怨我:“你这孩子,平常看着蛮伶俐的,怎么临到事上却这么没眼力架。”慈禧边说边把眉头皱了起来:“皇上正在和你亲热,你非但不曲意承欢,却在这种时刻冷不丁让皇上到别的女人那里去,这皇上心里能痛快吗?再说,你就算劝皇上到皇后那里去,话也要说的含蓄婉转,打动人心,你这么直白的说皇后千好万好、你处处不如皇后,明白的人知道你是在皇帝面前替皇后说好话,不明白的可不以为你借机嘲弄皇后、逼迫皇上么?”
我哪敢在慈禧面前承认我是有意耍小性子才对光绪那么说话的,只是低着头轻声说着:“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会说话,反而惹皇上生气了。”
慈禧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无可奈何的开口:“得,本想让你在皇帝面前帮皇后说说话,看现在的情况,这好话非但没说上,倒把你自己也折进去了。罢了,皇后的事你暂且放着,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看皇上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气,眼看快过年了,你找个合适的机会给皇上道个歉,再多说两句好听的,这事也就过去了。听皇额娘的话,可千万别再同皇上闹别扭了,恩?”
我点头应是,看慈禧再无别的吩咐,便请安退出去了。
刚一出储秀宫的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前方拐角处一闪而逝,我凝神想了想,认出是光绪身旁的小福子,虽然有点奇怪这个时辰他怎么不在御前伺候反而在这里出现,但眼看他人已走远,便也没往心里去,仍是脚步不停的回景仁宫去了。
回宫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小福子是光绪的贴身太监,按规矩没光绪的特别吩咐是不能擅自离开光绪身边的,而我从储秀宫出来的时辰正是前边叫起的时间,那个时候小福子怎么会恰好出现在储秀宫附近,而且看起来还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
从那之后,我便多了个心眼,从慈禧那请安出来总是留神观察周围的环境,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每次迈出储秀宫大门的时候都能看到小福子的背影在前方一闪而逝,我不禁暗自冷笑一声:“猴子跑的再快还能看见尾巴呢,你当真以为无人发觉么?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玩的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