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mmm..

8、第 8 章

　　萧予接过水，我看他在西装口袋里上上下下摸了半天，忍不住问：“找药？没带？”他点点头放弃了，一手覆在上腹部，疲倦地闭眼靠在椅子上。
　　他让我先过去吧。有些担心，转而看他，苍□□致一张脸，长长眼睫安静合上，一动不动。想想还是走吧……脚却不听使唤挪不了，最终我还是傻兮兮杵在那儿没说话也没出声。本就宽敞的厅堂里此时人走茶凉更显空荡，只有萧予一深一潜的呼吸在耳边回响。
　　……，……
　　我双手抱臂靠在桌上，听到动静回头看萧予，他起身坐端正些茫然看我：“没走？”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不答。萧予迷迷惑惑看我的眼神渐渐清亮，初始锐利，继而又柔和下来。“林曦该找你了，走吧。”他说着，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朝用餐区走。错身间我似乎看见他的嘴角有微微的笑意,如同夏日里的一块冰凉薄荷，依旧清冷却沁入肺腑说不出的温暖。
　　突然觉得自己幼稚至极，萧予一双眼水晶般澄澈，什么都瞒不过，又怎会不懂没走是因为放心不下他。

　　我与萧予来到会餐室时派对主人Silver先生正在台上演讲。四下环顾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我，着实吓了一跳。“嘘……”林曦也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吓我一跳，你们哪里去了，现在才来。”他走近些小声说。
　　……“是你吓我好不好……”我抱怨，眼珠一转又打趣他：“你不玩的挺开心。”林曦一顿立刻明白过来我是指与公主跳舞一事，他也不与我争淡然自若笑。我呶呶嘴，差点忘了，装模作样本是他的专长耍玩花枪搞不清真真假假。
　　“萧，脸色怎么那么差，不舒服？”林曦担忧地看萧予，又再看看我寻找答案。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是一定不太好。“没…”萧予开口就止不住地咳嗽，他连忙转头抿嘴在胸膛里闷闷地咳。
　　林曦与我对视一眼，“我送你回去。”他皱眉把萧予扳回来，萧予气息已平稳了些，低声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林曦还想说什么，灯光亮了起来掌声如鸣，Silver先生讲话结束了。
　　三位西装正挺风度不凡的老人向我们走过来，我觉得有些面熟，大约都是某金融杂志的常客。
　　“Look,who’s here?hey,Lyn!”（看谁来了，林先生！）
　　“Dr.Galler!hey!how are you?”（盖勒博士！嗨，你好！）林曦也惊讶。
　　啊，Dr.Galler，学院里德高望重的教授之一，我虽没听过他的课但也知道他。这会儿准是因为碰见自己得意门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Is this Sean?”（这不是是萧先生吗）三人中的另一位看着萧予说。
　　“Yeah,Sean!how is everything going on?i havent heard your for several years,how is your dad?”（是啊，是萧先生。萧先生，我好长时间没听到关于你的消息了，最近怎么样，你父亲还好吗？）旁边一位老先生见到萧予也是十分惊喜。
　　萧予面无表情没有接话。我注意到他垂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突然有些冷场。
　　“Well,elder gentlemen, you totally freak the kids out”（哈哈，老先生们，你们吓着这些孩子了。）Dr.Galler毕竟好风度，开个玩笑，转而凑近萧予用酒杯挡住嘴神神秘秘地说：“kids,I tell ya, they’re too old to chat with you young boy.”（孩子，我偷偷告诉你，他们老啦和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不了几句。）声音不大，刚好让我们几人听见。
　　大家心领神会都呵呵笑起来——除了萧予。
　　Dr.Galler举起杯子，“don’t just talk, let’s raise glasses to these outstanding young people!”（好了，别只顾说话，让我们举起酒杯敬这些青年才俊！）
　　真是好修养，我在心里暗暗佩服。
　　“Thank you!”就看见林曦转身抢过萧予手里的杯子仰头一口喝下，然后又喝下自己手里的，倒过杯子示意已空。“okay,Dr.Galler,I’m so glad to meet you here,but I’m sorry I’ve to go.”（盖勒博士，我真的很高兴在这儿遇见您，但是很抱歉我有事必须先走了。）说完林曦拉着我和萧予往外走。

　　出了别墅才发现已到了后半夜，月亮渐渐落下，星辰重新明亮再黯淡，长夜将尽，黎明未醒，正是夜色最浓重的时刻。
　　“萧，以后不舒服就别来了。”林曦两手抄在兜里，“动不动干杯干杯的，不适合你。”萧予嘴角轻轻牵动，苍白面容上漆黑双眼里闪着光芒，带着笑意声音低低说：“就适合你？”
　　林曦一愣，随即咧开嘴笑大言不惭地称是。
　　萧予微垂着头沉静站立，翠黑双眉如两柄古老的柔和的刀。他看看林曦，又看看我，若有若无的笑模糊掉了素日的冷竣，温柔中隐约的释然。 “走了。”一会儿，他说。
　　“等等，萧……”林曦叫住他，萧予回头看我们，“你的号码，以前的那个成空号了。”

　　直到那单薄双肩完全融入夜色再也见不到，我和林曦转身去拿车。
　　“你说他一个人能回去嘛？……”车上我问林曦。“他能不能回去你怎么问我？”林曦嘿嘿一笑没有看我。白他一眼，你又不是没看见他那样……我嘀咕。林曦腾出只手摸口袋,掏出手机扔过来，“那你自己问啊。”依然没看我。
　　为什么要我问？……我是什么身份去关心他，还是不要了……我拿着手机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自己再想什么。
　　“叶子，问不问都是一样的。”林曦专心开着车，“萧呢，一定会说，没事，可以，不用了……”我用力点头，深有同感。
　　“林，你是GAY吧？……”说完我自顾自笑起来，见惯懒散的林曦，偶尔见到认真的林曦时就忍不住想调侃几句。果然，林曦转过头看我一脸坏笑：“你吃醋？”哼，我停了笑不理睬他。

　　“我和我妈刚被我爸赶出来那会儿，是萧家收留了我们才不至于饿死街头。”一片寂静中，我听见林曦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