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事故》干易

44、第 44 章

　　琐碎而乏味的生活早已将我两盘根错节地拉在一起，我们将是比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还亲的情人，我们将谁也离不开谁，以前，现在甚至遥远的未来。
　　又是一年过去，樊恺一语成谶地预料了他的曳子桑的未来。
　　自从那日樊恺当众宣布他和曳子桑不是亲兄弟后，曳子桑内心的疑问就此汹涌而来。他问樊恺，我们不是兄弟那是什么？樊恺思考后告诉曳子桑，我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人。比亲兄弟还亲的人是什么人？樊恺看了曳子桑半天后，握住曳子桑的手告诉他，我们是情人。
　　情人？曳子桑稀里糊涂地点头，然后又问樊恺，那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于是樊恺把两人认识的过程告诉了曳子桑，但限于曳子桑的认知，樊恺尽量说得简单又克制。曳子桑像听别人的故事般，只听了一会儿，就打着哈欠吵吵嚷嚷要去睡觉。
　　不过曳子桑并没有忘记这件事，相反，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偶尔想起来曳子桑就一定会问樊恺有关于两个人的过去。但是过去的日子实在是太复杂了，什么TRS合约，什么千万元资产，什么爱与恨生与死的，曳子桑不太容易理解，两人之间的对话往往在曳子桑无聊时候开始，又以曳子桑实在搞不明白了然后兴趣转移到别处而结束。
　　曳子桑：那以前的你到底喜不喜欢以前那个曳子桑呀！
　　樊恺说：喜欢的。
　　曳子桑：真的喜欢吗？
　　樊恺微笑说道：喜欢，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但那时候的樊恺太蠢了，还不太了解真正的曳子桑。
　　曳子桑喜滋滋地又问，现在的樊恺还蠢吗？
　　樊恺就说：不会了。
　　曳子桑得意：肯定不会了，现在的樊恺这么喜欢我，怎么会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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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曳子桑：那以前那个我到底喜不喜欢以前的樊恺呀！
　　樊恺笑着说：我想他是喜欢的，但并不是最喜欢的那个。
　　曳子桑急了：胡说八道呢你！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一直和哥哥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不喜欢。
　　樊恺说：那是因为你还完全没想起过去。
　　曳子桑气鼓鼓地说：要是想起来了就不是最喜欢哥哥，那我就不要想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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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曳子桑：为啥要把最喜欢的表送给你妈妈？
　　樊恺：大约是那是最让他敬佩的女人吧！
　　曳子桑想了想，说：只是敬佩，不是喜欢？
　　樊恺无可奈何说道：也有那么点点喜欢吧！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曳子桑坚定地说，我要再见到你妈妈，就把阿克索要回来，然后送给哥哥。
　　樊恺：为什么？
　　曳子桑：我最喜欢的东西一定要送给哥哥。
　　樊恺哭笑不得：可那是我的妈妈。
　　曳子桑：可以送她我第二喜欢的东西。但是第一喜欢的绝对不能，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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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曳子桑：荣捷又是什么人？
　　樊恺：是个漂亮的女人，也很有才华。
　　曳子桑：他和以前的曳子桑什么关系。
　　樊恺想了会儿，谨慎地说道：是很亲密的合作关系。
　　曳子桑：那以前的曳子桑喜欢她吗？
　　樊恺：我想大约是喜欢的。
　　曳子桑不高兴了：怎么会喜欢这么多人呀！
　　樊恺微笑：世界真的很美好，曳子桑是个喜欢美好生活的人。
　　曳子桑紧紧搂着樊恺：很讨厌，这样真的很讨厌。
　　樊恺：讨厌什么？
　　曳子桑：就是讨厌，讨厌得很，我不喜欢那样的曳子桑。

　　曳子桑的认知逐渐恢复，能力也越来越强，逐渐成为了村里那帮游手好闲的半大孩子的头，无事就伙同那帮孩子在村里闲逛，好事也干过，坏事也干过，不着调的事情做得最多。
　　通常来说樊恺不太管他，但有一次还是引起了樊恺的警惕。樊恺家住的那条街道，最东头有家KTV，有天晚上10点刚过，村里就有人来给樊恺通风报信，说曳子桑伙同一大帮人在KTV门口收保护费，然后和KTV老板那伙人打起来了。
　　樊恺心急火燎赶到KTV，高潮刚好过去双方已经休战，几个穿工服的员工正收拾被砸得稀烂的现场，曳子桑站那儿正和老板说话，老板似乎掏出沓钞票递给曳子桑，曳子桑摇头像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樊恺气急败坏，上去拽住曳子桑就要让他跟自己回家，曳子桑挣扎了下隐约还说了句“事情还没完”之类的话，樊恺回身就给了他个大耳刮子，把现场所有人都惊呆在那里。
　　在村里人印象中，樊恺从没打过曳子桑，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打曳子桑。
　　曳子桑跟在樊恺身后回到家中，樊恺关门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曳子桑，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从酒店楼上跳下去。”
　　“最根本的原因是你做错了事，你无限制放纵自己愿望，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你把所有人都骗了，你骗了我骗了和我一样的其它人，明知是错你还要那么做，结果就是害人害己，害得别人承受巨额损失，害得自己走投无路跳楼，害得我们两现在不得不住到这种地方。”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要有正确的是非观，违法害人的事情一定不能做，哪怕你再厉害别人拿你没办法也不能去做，恶有恶报你知道吗曳子桑？你现在真是越发能了你，跟着谁学的带着人去收保护费？扰乱别人做生意，曳子桑你真是本性难改呀！”
　　曳子桑是被樊恺踹进门的，一直在角落里瞪着双大眼睛望着樊恺不知所措，樊恺吼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大概是有人给樊恺通风报信了。
　　“那你以前就没做错过事？”曳子桑捎带讥诮的话语顿时让樊恺安静下来。
　　“别这么义正辞严的！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樊恺感觉自己膝盖都软了一秒钟。
　　曳子桑笑了笑：“这么正直的樊恺以前还带玩囚禁play的！”
　　“你想起来了！”樊恺先是觉得像有盆冰水泼过来般，从头凉到脚。然后心里就全然放松下来。这是段他从未告诉过曳子桑的往事，不仅仅是因为樊恺难以启齿，更是因为，如此邪恶的心理连樊恺都觉得难以想象，更别说是还要向曳子桑解释。
　　曳子桑索性坐在地上，观察着樊恺的神色。“我早就想起来了。”
　　樊恺面无表情，脸色却逐渐苍白，“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曳子桑神色半点不变：“没什么，所以我哥哥也会做坏事！”
　　“那你觉得我坏吗？”
　　曳子桑摇摇头。
　　“你不觉得，我是个变态？”樊恺说得有点艰难。
　　“那确实有点。”曳子桑很轻松的耸耸肩，“不过以前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恨我吗？或者说，你不怕我吗？”樊恺又问。
　　“为什么要怕你？”曳子桑奇怪地问。
　　“你的哥哥，其实有很黑暗的一面，曾经为了报复囚禁过你。”
　　曳子桑语气平淡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扯平了。现在我有点饿了哥哥，你去厨房给我煮碗面吃好不好。”
　　樊恺惊异地看着曳子桑，好半天才说：“但是曳子桑，……”
　　“哥！”曳子桑立刻打断了樊恺想要说的话，“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成天为那个事情发愁。你担心我想不通是吧！我告诉你我真没有，你告诉了我许许多多过去的事情，后来我也就慢慢想起来许多细节，但是那有什么呢？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每次想起来点什么至多觉得惊讶，惊讶我们以前为什么要那么作？但我觉得那不过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甚至都不算什么上辈子的事，那不过是发生在另一个樊恺和曳子桑之间的故事。”
　　“我真的没什么感觉了，哥！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能拜托哥你别再没事就瞎琢磨以前的事情了可以吗？”
　　樊恺楞了半天没有回话。
　　“我饿了哥，你把我打成这样，能去给我煮碗面吃吗？”
　　樊恺机械转身，向厨房走去，走到半路又转头回来，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曳子桑说：“无论如何，不能做错事。”
　　“我做了什么错事？”曳子桑委屈地说。
　　“打架，还带着那帮孩子收保护费？”
　　“你怎么就相信别人说的不相信我？”曳子桑不耐烦，“那个KTV老板不是好人，有个小孩在他那儿打工，他不给别人结工钱，我去要钱顺便教训下他，有什么不对吗？”

　　樊恺始终是惴惴不安的。他不认为那段黑历史是可以原谅的，他始终在担心有一天曳子桑真的记起那段被囚禁的日子他的感情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实在是一个，完全变态而疯狂的樊恺。
　　但是现在，曳子桑好像真的没什么，两人的关系还是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甚至更上一层楼，曳子桑每天毫无负担地和樊恺一起洗澡，入睡时候裸@裎相对，每天晚上樊恺看见缩在自己怀中的安然入眠的曳子桑，都觉得恍然若失，那些难堪到难以言说的事情真的会是上辈子发生的吗？
　　后来，樊恺要带着曳子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曳子桑笑着说现在该看医生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天都在疑神疑鬼的樊恺。
　　听完曳子桑的调侃后，樊恺真的向曳子桑的主治医生咨询了这个问题。医生告诉樊恺：曳子桑大脑额叶的受损部位，将会严重影响曳子桑的共情行为。也就是说，现在的曳子桑极有可能对以前的曳子桑所受到的情感伤害完全不能感同身受。如今的曳子桑，可以说就是以前的曳子桑，但也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曳子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