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能爱缺席》清娃呱呱

5、第5章

　　和颂过生日，班里同学全数到场。何东秀生日捧场的也不少，把包厢挤得满满当当，佳儿看到不少生面孔。最炙手可热的是何东秀这个寿星吗？No,no，最炙手可热的是那支麦，被人抢来抢去。抢到的也不好好唱，有鬼哭狼嚎飙高音的，有对着何东秀花式送生日祝福的。佳儿也想表达一下，嗯，摸不着麦。
　　喝过啤酒后玩的就更疯了。一人一角生日蛋糕，佳儿一边老老实实吃自己那角，一边躲避其他人对自己的奶油涂抹。相对包厢里的人数，那个生日蛋糕不算大奶油不够多，很快就抹完了。相互看看，没有谁是从头到脚干干净净。而佳儿因为一直在躲，相对来说最干净，拿纸巾把左小臂上奶油一抹，干净如初。

　　佳儿干净的太快了，免不得招来别人的侧眼。那些生面孔里有一个拿不屑眼光看佳儿，有一个直不楞登说佳儿：“玩不起就不要出来玩嘛，我贼讨厌出来玩还端着架子的？”

　　这是说她吃蛋糕，还是说她一直躲？生日蛋糕这玩意，对佳儿来说挺奢侈的，也就给别人过生日她才能吃上。还往别人身上抹？她能平静看着别人玩，控制住她自己不说出‘你们别玩了，留下来我拿回去吃’，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一直躲，这个游戏，玩的不就是躲吗？抬眼直视那位直不楞登，佳儿平静承认她的穷：“我家里条件差，还真不舍的拿着生日蛋糕玩。等我毕业挣钱了，能玩得起的时候，再和你们玩。”

　　这时不屑眼光嘟囔出一句：“上不了台面的穷鬼，眼皮子真浅。”
　　何东秀脸上现出着急，嘴唇动动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其他人脸上没了笑，或平静或好奇看佳儿。
　　佳儿脸上也没了笑，冷淡说：“我觉得你得感谢这世上有我这样的穷鬼。没有穷鬼，怎么衬托的出你们的豪富玩得起？至于台面，这种抹奶油浪费蛋糕的行为，也叫台面？”话说完，佳儿转向何东秀说：“我学校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话说到这地步，佳儿再留下去，那何东秀的生日宴没法继续下去。可何东秀觉得她要不就‘穷鬼’给佳儿解释两句就让佳儿带气走，那她和佳儿怕是要友尽于此。只何东秀刚站起立，‘不屑眼光’的女朋友就开口说：“快，东秀你看，你最喜欢的歌！麦在哪儿，赶紧拿出来给咱们今天的寿星！”

　　佳儿走出包厢关上门，脸上没了淡然肩头也垮了下来。她真的选错了专业选错了学校，她就没见过比她更穷的同学！碰上愿意包容她穷的还好，碰上不愿意包容的，人家把‘穷鬼’甩她脸上，她也不敢撕破脸，活得真他妈的憋屈！

　　佳儿回到宿舍，宿舍里一个舍友都没有。倒是舍友甲有事晚上不回来，和颂来借住了。和颂捧着旅游图册看。佳儿便没出声，拉上窗帘后快速将衣服脱光换上睡衣睡裤后进卫生间将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个彻底这才出来。

　　和颂挪开图册露出半张脸，问：“佳儿你不是给何东秀过生日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这不到9点就散了？”
　　“在那儿的人，好多我都不认识，待着也没意思，我就提前回来了。”佳儿回答后,瞟眼那图册，岔开话题说：“你这是又想去哪儿?”

　　和颂把头埋到画册里，说：“我想去西藏看看，就是不知道是报团还是找几个驴友一起？”停顿一下，她抬起头看佳儿，说：“你看看图册，西藏真的很美！”

　　西藏美得很，就是跟现阶段的佳儿无缘。佳儿看着图册上美景，保持静默。

　　和颂梦幻般开口：“佳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想报团。我想来个自驾游，我想野外露宿，我想骑车翻越冈巴拉！我想尽可能的徒步走过西藏的景点！佳儿，我做梦都想攀上珠穆朗玛峰，在上面俯视脚下的大地、山川、河流！”

　　这番话，再配上图册上美景，勾引得佳儿热血沸腾。只转念想想兜里的钱，佳儿的血就慢慢降温了。她抬头看和颂，认真问：“你真想好了，珠穆朗玛峰很难爬的？多少专业登山的都到不了峰顶，和颂你确定要试？”

　　和颂从梦幻中回神，看着一脸认真的佳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逗你呢。真那样走，我爸妈不可能同意，我自己也走不下来。”停顿一下，她脸上露出惋惜表情：“不过我倒是真想那样走一遭。”

　　佳儿脸上也露出惋惜。等等吧，等她有钱了。

　　十一点左右，何冬秀给佳儿宿舍送来一盘喷香的炙烤鸡腿另四瓶酸梅汤,招呼佳儿和她的舍友吃。临睡觉了吃鸡腿，那得长多少肉出来？和何东秀走得亲近的佳儿都兴致不大，那跟何东秀交情平平的其他三人，自然也是兴致缺缺。

　　何东秀眼巴巴看着佳儿。佳儿平静拒绝：“东秀，我们都吃过饭了，吃不下鸡腿。”
　　“可你们不吃，这炙烤鸡腿放到明天就不脆不好吃了。”何东秀说。
　　和颂开口了：“那我们吃不下，你们宿舍趁着好吃的时候吃了，不剩到明天不就行了。”

　　佳儿没等何东秀说话，一边把何东秀往外推一边说：“东秀，我们是真的吃不下。你们宿舍也没人吃的话，咱们放到明天，味道差那么一星半点儿，显不出来。”

　　何东秀把装鸡腿的包装盒往佳儿手里重重一放，说：“那你留着明天吃，我先走了。”
　　佳儿看看手里还带着热气的包装盒，再看看何东秀带着歉意的笑，没再坚持。等何东秀走出宿舍带上门，佳儿随手将包装盒放到桌上，打算上床继续睡觉。

　　和颂突然开口说：“味儿太冲了，佳儿，那包装盒是不是没盖好盖子，你把它扣严实点。”

　　佳儿回转身，半翘边的盖子还不好盖。她不得不把包装盒的盖子整个拿下来想重新盖，然后她就看到有两个鸡腿明显是吃剩下的。她死死盯着那两个鸡腿，直到和颂再次催促她把包装盒扣好，她才回神。

　　只是盖着盖着佳儿的手劲越来越大，一不小心包装盒翻了，还好巧不巧翻进了桌边的垃圾桶。佳儿吸吸鼻子，说声真浪费，弯腰把垃圾袋绑好后提出来放到宿舍门外。

　　宿舍其他三人静静看完佳儿‘真浪费’的全程，她们不知道佳儿为什么浪费，却看到佳儿和何东秀的友情似乎走到了尽头。

　　佳儿把鸡腿不小心翻到垃圾桶的事情传到何东秀耳朵里，何东秀挺生气的。佳儿家穷又不是她造成的，歧视佳儿的话也不是她说的。她都特意送鸡腿表示歉意了，佳儿可以不要，但扔鸡腿就是把她的脸往地上扔，佳儿凭什么那么自私放肆？就因为她穷，她穷她有理？何东秀直接找上门质问佳儿。

　　佳儿不咸不淡回答：“不凭什么，就是鸡腿都掉进垃圾桶了，实在是没办法挑拣出来吃。”那之后何东秀、佳儿开始疏远，楼里走廊迎头碰上，点个头也就过去了，再没有勾肩拉手亲密说笑的场景。爱情、友情相继走到尽头，形单影只的佳儿精神没了寄托，便把全幅心思扑在了毕业大戏上。

　　而相比佳儿的形单影只，何东秀却是开始流连酒吧，没多长时间就有了更多校外蜜友，同时交到了男朋友。这时借着排练毕业大戏间歇休息时间，她主动和佳儿搭话说：“我交了男友，佳儿你抽时间出来帮我看看，那人和我合不合适？”

　　友情再续？不可能了，当普通同学处呗。再来佳儿自己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她要有看男人的毒辣眼光，那也不至于恋爱失败被分手。她自己因为穷，走不圆人情往来，更哐论观察别人了。所以她建议何东秀：“你找和颂吧，她跟着她家里人见的人多，没准能看出点东西。”

　　何东秀看看左右，拉了佳儿去卫生间，这才小声说：“老男人那方面不行，我想换一个男朋友，可不好直说。佳儿，你出面就给我出个正大光明的拒绝理由就行了。”

　　佳儿愣愣看何东秀好一会儿，很想问‘你都不想你未来老公会不会介意吗’。转念想想明远和她的分手原因，想想晋江让她汲取的经验教训，便把那话给咽了下去。人和人从小的生活环境不一样，那自然有她这样奉迂腐为圭臬去迎合老一辈保守观念的人，也有大城市出来的自我意识觉醒追求个人开放自由的人。没有对错，只是个人选择而已。

　　何东秀拉着佳儿手一个劲说‘求你了’，佳儿生硬咽口唾沫，勉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