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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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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等的不是机会,际遇或是谁,我们等的是时间。等时间让我们忘记 ,等时间让我们改变,因为得不到,因为某些正在缺失的东西,所以格外沉溺在回忆中的花团锦簇里,美好也变得格外醒目,可我无法阻止失去,失去所有或自己,记忆在时光的冲刷中磨去所有刺硬伤人的棱角,可依然学不会风轻云淡,归根结蒂不过是幽禁在金属里的囚徒,一瞬之间,我们因孤独而选择狭路相逢,下一瞬间又重新陷入新的孤独中,化为灰烬,更多时刻,宁愿去烦恼凭空虚构的世界,把它当成真实去承受,宁愿相信披着真实的谎言,也不愿接受赤裸裸的真相,我们虚以为蛇的欺骗别人,以及自欺,也不知是磨难造就了我们,还是我们造就此时的生活。
我们这辈子会遇见很多人,有些人,令我相见恨晚,有些人,见不见都一样,有些人,见了还不如不见。有些人,会让我觉得,世上无人舍得对她不好,有些人,就是让我得不到也会一直盼着她好。牢骚到此为止,我们该回到05年。
内年夏天,让我不舍伤害的人,让我盼她好的人,在时光辗转中,在即将忘记时,命运又和我开了个玩笑,注定情深,缘浅,结果还是相遇,开始,过程,结束,又重新开始,结束,我们都忘了自己,才疯狂将自己毁灭,靡苏,我爱你,我知道我爱你,但是还有她,这是一个美丽又残忍的错误,既然没人做对过,就让我们一直错下去,再相逢,我们依然是个玩笑,从我们决定爱上的那一刻起,注定在笑话里杀死最后的爱情。
靡苏回来前的内个夜晚,我在睡梦中被杨威的电话叫起,他们已经HI高,语无伦次情绪亢奋,要求我火速到达某某夜店的包房,我挂了电话,继续蒙头大睡,黑暗里铃声不依不饶,我扣出电池,少顷,家中座机铃声大振,我只得翻身而起拔掉电话线,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彻底失去睡意,窗外的天空上没有挂满星星,就连月亮也隐藏在夜色里,视线在黑暗中无从着落,我被一种慌慌张张的情绪控制,我一跃而起,打开灯,套上衣服,唇上涂满红色口红,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唇如饮血,看上去像精神病人,我拿上钱包,手机、钥匙、从抽屉里带上卷好的□□,一切完毕,出门,上路。
出租车很快停在夜店门口,霓虹的建筑物在黑暗中闪烁,像通往地狱的入口,付钱,走进去,冷色下喷出的白色烟雾,升降的震动舞池,圆形台上跳着钢管舞的姑娘,DJ、MC的煽动呐喊,中央贩卖烈酒的柜台,耳边闪过疾速的电子音乐与人潮发出的叫喊声,通往包厢的阶梯上耸动着川流不息衣着暴露的夜店公主,我跌跌撞撞的杀进包厢,像蛆一样隐藏在这群不醒人事浑浑噩噩的人群中,杨威喝多了,老二喝多了,王海燕、玲子、赛赛、老莫、树子都喝多了,包房里还有一部人是我没见过的,或者见过甚至聊过天喝过酒而不记得的,所有人醉的一塌糊涂,我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放下酒杯,班兵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递过两片儿兴奋剂,我抓过来放进嘴里,喝了口酒吞下肚子,渐渐,我开始感到高兴,我的视线被角落里的身影吸引过去,罗生跟一个男人放浪形骸的笑着,她可能注意到注目的视线,转头发现了我,我下意识的四下张望,视线又撞在了一起,她的笑容开始有些尴尬,表现得不大自在,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去寻找玲子,这种下意识的逃跑,是因为我意识到,只要我们招呼过后,就会再次出现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为了躲避冷场,我只好躲进卫生间,坐在洗手台对面的座椅上抽□□,镜子里的自己丑态百出。
散场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当我再次回到包房时,罗生已经离开,这样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最让人厌烦的就是无话可说的人没话找话,生搬硬套的牵强附会的聊天,这不但令人扫兴而且令人难以忍受。
杨威、树子一竿人决定去老莫的酒吧继续喝酒聊天,我则做着老二的顺风车回了家,洗过澡刷牙,躺在床上,睡意迟迟不肯到来,我打开电脑登陆□□,靡苏的头像灰着,签名上依然是半年前的“这人这世道。”手指在键盘上反复敲打、删除,最后没发出一条信息,下线。随便翻出一部电影心不在焉的观看,心里像长了草一样,心绪不宁坐在椅子上,为了保持镇定,我又抽了支烟,由于喝了太多烈酒、抽了太多大麻,我有种想吐的欲望,掐灭烟,平躺在床上,不停的给自己心理暗示,身体却不敢再动,只希望平复这翻江倒海的不适感,捱到天亮,终于迷迷糊糊的折腾睡去,梦里,我梦见靡苏回家了。
当我醒来时,头昏脑胀眼皮浮肿,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我爬到床下扶着脑袋垂着眼走出房间,想要找水喝,喝掉一杯冷水,感到稍微好受些,意识也渐渐清醒,然后我看到了沙发旁地上熟悉的行李袋,我走过去打开它,里面只有几件衣服,一把瑞士刀,一双布鞋,一本黑色记事本,还有乱七八糟的素描本跟画笔,转头看见了门口摆着的一双不属于我的帆布鞋,一切令人遂不及防,一种强烈的喜悦像洪水冲堤坝防线不可阻止的淹没我,喜悦一瞬间喷发而出,照亮了所有的荒芜与黑暗,那一刻理智不翼而飞,一种像飞蛾扑火的欲望穿身而过,令我浑身颤抖热泪盈眶,如同一只被利剑刺穿的兽,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忘记一切不管不顾,一如狂风,我推开另一个房间,看见靡苏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她单薄的身体背对着我,呼吸平稳,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令我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就在我身边,我不敢伸手碰她,我的眼睛就像锅里的热油,我怕一切都是梦境,一碰,便碎了醒了,我伸手狠狠的掐着大腿,很疼,还要一切不是梦,原来真的是梦想成真,我知道她的到来会给我留下新的伤痛,可我不怕,她始终是扎在我心中的钢刺,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无法被谁所替代,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轻轻一碰,就会隐隐作痛,我早已为此沦为走兽,只有靡苏才能成全,只要让我爱她,只要我能爱她,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我什么都肯给她,哪怕她一无所有,哪怕她不爱我,一丁点都不爱。
我愿意无原则的容忍她,我不在乎她漠视我的付出,,也不在乎她的没有回报,爱是不讲道理不讲公平,不是爱十分,便能得到十分爱,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过客,就算努力经营,就算甜甜蜜蜜,最终也将会是毫无关系的人,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算只见过几次,一别多年,就算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也归是与你有关的,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癌症,而有些人只是一个喷嚏而已,那时我还年轻,顽固不化,以为爱情在人生中只会来一次,而意识到并非如此时,则是后来的事了。
那时我坚信靡苏是我生命里的癌症,冬宝儿不过是个喷嚏,可我忘了,它有可能是过敏性鼻炎,这辈子无法根治,周而复始年复一年的病症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