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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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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隐身登陆,冬宝儿头像亮着,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知我在线,很多年前冬宝儿威逼利诱要求设置隐身对其可见,她说这样,我就躲不开她,可她不知道的是,后来有很多时刻为了不与她碰面,很少登陆□□。
在线的人很少,打开文档迅速下拉黑压压的文字,我很少看自己写的东西,不喜欢故事里或多或少这样或那样的残缺,它令我恐慌,就像抽离出的另一人,陌生又疏离,各位看客,事实上,我们互不相识毫无瓜葛相隔万里,我只是不入流的说客,而你们看了一则不入流的故事。
现实生活里我越来越习惯保持沉默,即使与人侃侃而谈也是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那些挣扎在梦魇里的寂寞荒芜,那惨绿年华里摧心剖肝的五毒脉门,我再也不愿向任何人提起,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没人耐心听你讲完自己的故事,没人喜欢听你抱怨生活,世人如此寂寞,我开始说那些我只愿说的小事儿,我开始对别人失去好奇心,我懒得打探他们生活中的愁肠百结悲欢离合,这与我无关,带着强烈好奇心的人另我厌烦,每当有人探听我的生活时,我便要一问原由,你为什么会想知道?翻译成潜台词就是,关你屁事儿,给我滚蛋。我承认自己内心匮乏画地为牢,我只关心我的一亩三分地,界限分明禁止出入。
曾读到一句话,有着强烈好奇欲的人多是热爱生活。不否认,我对生活并没有多么热爱,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特定事物产生一定的欲望,我会强迫自己做之前不会做的事,这与我的意愿相违背,我不喜欢束缚,却牢牢的把自己捆绑了起来,如同对待感情,那是一种不理智的状态,对某些人或食物形成过度依赖,在特定的环境中害怕,在固定的情绪中失控,在虚无中逃避,我也学会了孤独,怀抱着孤独嬉笑怒骂,看自己每分每秒的失去,失去生活失去所爱失去信仰,直到一无所有,也唯有一无所有时,才会真正拥有自由,活着,只是为了死去,孤独的人只是为了不孤独的死去,幸福的活着便是为了幸福的死去。
抽掉两支烟喝光一杯白水,屏幕下方弹出对话框,冬宝儿的□□头像在闪动发出视频邀请,犹豫间点击接受,顷刻,视网膜里出现冬宝儿内半旧不新的脸刺痛我的眼。
“怎么了?”
“不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啊?”
“不是特别高兴。”
“那你就多不高兴一会儿。”
“我要拉屎。”
“我特么是泻药?看见我就蹿卫生间?”
“你是□□。”
“你一发情就拉屎?”
“。。。。。。。。。。。”
“说话。”
“说什么?”
“你就这么不爱跟我说话?”
“我是对你无话可说。”
“。。。。。。。。。。。”
耳机里一阵沉默,对话框被冬宝儿关掉,头像也灰了下去,我感到一阵气闷,因为我撒了谎,只有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冬宝儿,可我不能对她说,就像开满梨花的树上,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像高挂天边的彩虹永远无人能够触摸。像火车的轨道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想念一个人,不一定要听到她声音,看到音容笑貌。听见了看见了,也许就是另一回事。想像中的一切往往比现实稍微美好一点。想念中的那个人,也比现实稍微温暖一点。思念好像是很遥远的一回事,有时却偏偏比现实亲近一点,冬宝儿,我想你,可我不能对你说,只怕说出来对我们都是折磨。
我曾一度以为只要走的洒脱,就不会有太多痛苦,就不会有所迷恋,可我总在喧闹的人群中里突然沉默,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过往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我不想挽留,我能给的,只有自由,你的世界,我早已失去访问权,你的幸福里,不应该有我的存在。
我蜷缩身体低头伏在桌上,紧闭双眼,想要删除东宝儿残存在视网膜中的影响,每次看到冬宝儿,都让我不好受,像有人拿着钝刀在一旁磨刃,不疼只是时刻提醒曾经的刺痛,我抽了一只□□,看着烟圈漂浮空中四溢消散,拉出文件我决定续着二十二章节往下写,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心事,通通埋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