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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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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嘴唇被捏住的无一郎无奈闭嘴了,薄荷绿的眼瞳里仍是满满的坚定。
显然,不管说还是不说出来,无一郎要保护哥哥的心始终坚定,那是连有一郎都无法改变的决心哪!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
绝大多数时候,身为哥哥又牙尖嘴利的有一郎确实是拿主意的那一个;但极少数的偶尔,当无一郎下定决心的时候,任凭有一郎再如何舌绽莲花,最终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次似乎也逃不过这个定律了。
有一郎把无一郎的嘴巴捏得再紧,也总有放开的时候。、
他一放开手,无一郎立刻就又开说:
“等哥哥的手臂治好了,我就去找天音夫人……”
有一郎再度爆发,无一郎乖巧地任由哥哥捏住自己的嘴唇,甚至为了让只剩下一只手的哥哥捏得更方便,还侧过身来、又微微低下了头。
但只要有一郎一放开手,无一郎就要继续说。
不管他的“无”是“无能”的“无”也好,是“无限可能”的“无”也罢,他都一定要成为鬼杀队的剑士,努力杀尽天下恶鬼。让哥哥、也让所有人,都再也不需要诸如在夏夜贪凉没有关闭家门那样可笑的原因,就要被恶鬼闯入家门、活活撕扯生吃的灾厄。
无一郎想让哥哥、让所有人,都能安心享受夜晚的美好,而不用惶惶不安着担忧暗夜中忽然扑出来的恶鬼。
有一郎嚷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产屋敷家的鬼杀队折腾了上千年了,鬼不也一直在?我们的祖先已经犯过不知道多少傻了,我绝对不许你再犯傻……无能的你,身为弟弟的你,只要乖乖听话、好好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无一郎微笑着看他。已经知道哥哥心意的孩子,可就再也不会因为他的恶言恶语而伤心失落啦!
无一郎欣然接受哥哥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意,但他依然固执己见。
自娘胎里就一直在一起的双胞胎,有一郎是个只要弟弟安好根本不在乎恶鬼如何横行的性子,无一郎其实也没有善良到为了杀鬼就毅然决然地抛下唯一的亲人、天涯海角去玩命的地步。
说到底,若能和所爱之人彼此相依、享受岁月静好,又有几个甘愿折骨为薪、奔赴险境呢?
然而恶鬼横行之下,“家”不再是个安全的港湾,世道险恶到连哥哥好端端地在家里乘凉都差点儿被活吃的程度,无一郎还能如何呢?
他只能选择去把恶鬼干翻。
当然……
“我会努力活着回来的。留下哥哥一个人的话确实太寂寞了。”
有一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话拿着哄傻子去吧!我还不知道你?真放你出去,你才不在乎什么哥哥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呢,无能傻蛋的无一郎只会傻乎乎想什么多杀一个鬼哥哥和其他人就多安全一分,只要哥哥能够安全活着,寂寞不寂寞都没关系之类的蠢事吧?”
“我可是哥哥啊!我才不要做被留下来的那一个!”
有一郎凶巴巴的,又捏了一下无一郎的脸颊,才转头看向佐助。
一扫之前对着弟弟时的鄙视与刻薄,有一郎满眼满脸都是真诚无比的感激与祈求:
“拜托了!我想治好左手。把手臂撕下来多少次都没关系,请务必帮我治好左手。”
必须要有完好的双手,才有可能在下一次遭遇恶鬼的时候,保护好无一郞呀!
佐助并不是个擅长读空气的孩子。但他还是一眼就看穿有一郎藏在刻薄言语下的真正心意。
虽说一不小心,就又想起那一夜站在父母的血泊之上,冷淡嘲讽他的鼬。
佐助深呼吸几下,眼中泛起的淡紫色光晕慢慢褪了下去。他没有迁怒谁,也没有过多解释如果出现了排斥反应、那就不只是把手臂撕下来多少次的问题,只道:
“总之,先试试看吧!”
宇智波斑很配合地提供一具白绝,君麻吕抽出一把骨刀,相当精准地切下一截儿手臂。
时透兄弟双双脸色苍白、眼睛圆瞪。果然不愧是双胞胎,瞳孔地震的频率都是那么的一致。
忍者们却都没发现这撕开自己的皮肉取骨为刀、面不改色拿出“尸首”玩人体切割的一幕,对于普通人类幼崽的震撼。
好在还有一个秋仲伊宫。
同样普通人出身,秋仲伊宫很快get到时透兄弟大为震撼的点,缓声安慰:
“别怕。那个是白绝,是……将某个特定能力者的细胞嫁接到一棵特别的树上培育出来的。并不是人类的尸体。”
“君麻吕也是正常的人类。只不过和普通人类相比,他们家族里容易出现擅长使用骨骼的族人……就和有些家族容易出现某种病症差不多吧。”
时透兄弟的面色好了许多。
无一郞好奇地打量着佐助手里捏着的那一截儿手臂,发现切面只有一片白,丝毫不见血肉与骨骼,零星渗落的几滴液体也是乳白色的……
有一郎则更快地将注意力从那白萝卜手臂上移开,他羡慕地看着君麻吕:
“怎么能说是病症呢?那是神赐的天赋吧?骨骼能轻松抽取为刀的手,恶鬼也不可能轻松撕开吧?不,应该是在那之前,就可以先抽出骨刀斩杀恶鬼了吧?”
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天赋,无一郞是不是就能乖乖听话被保护在身后,不用再为了保护自己这个没用的哥哥,而拼命去引开恶鬼了呢?
有一郎实名羡慕。
佐助拿着手臂过来了。接上的瞬间,有一郎倒抽了一口气。哥哥的尊严让他坚定拒绝了无一郞伸过来的手。薄荷绿的眼瞳没忍住雾蒙蒙一片,但他依然咬牙独自跪坐着,目光凝聚在君麻吕身上,似乎仍然在羡慕着。
君麻吕垂眸:“确实是病。若非柱间大人,我这个身体用不了十五年。”
有一郎“啊”了一声,过一回又“啊”一声。汗水浸湿了他的发,发梢那点儿薄荷绿掩映在黑发之中,仿佛雪化之后的那一点绿意。
谁都发现这孩子忍痛忍得艰难,有一郎仍努力维持着坐姿,一点一点从牙缝挤出一句:“只能用到十五岁啊……要在那之前杀光恶鬼可不容易。”
这么一想,似乎也就没那么羡慕了。
有一郎总算将目光从君麻吕身上移开,转而专注带土。
带土早在神无毗桥一战中,就被砸烂了半个身体。因为这两天与佐助频繁交流,神威空间里存着的长袍用光了,这会子只穿着一件无袖衫加短裤,一侧肌肤明显苍白得不正常的手脚就都露在外头了。
“是啊!正如你看到的,我这边儿身体都是用那玩意儿移植的……这只手最是新鲜,刚才下山前才换上的,怎么样?”
带土甩了两下手,满足了时透兄弟的好奇心,又趁着有一郎全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连无一郞都把凝聚在哥哥身上的目光分出一缕给他时,一把掀开单眼漩涡面具,露出他那张足够吓哭普通人类幼崽的狰狞面孔!
时透兄弟猝不及防,与惊呼一同决堤而出的,是薄荷绿上蒙着的水雾。
对,强撑着的时透哥哥还是撑不住哭了。
至于到底是手上疼的、心里痛的、又或者是给吓到了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无一郎一只手给自己擦脸,一只手给哥哥抹泪,忙得不得了;有一郎一会儿想给弟弟遮眼、一会儿想给弟弟拍背,也是忙得了不得。
佐助倒是不在乎带土那张脸,要在时透兄弟的手忙脚乱里保证不把“义肢”接歪、还要保证查克拉输入不出岔子……一时也是忙得很。
带土还要做着鬼脸、张牙舞爪地往前凑,闹得一阵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是谁扬起来的砂砾,差点儿就落入斑秋正准备开吃的早餐里。
秋仲伊宫倒是及时甩出触手,保住早餐。
宇智波斑却也没那么简单就算了。
唯一的常年人又是这一场混乱的始作俑者,带土理所当然承担了全部打击。
嗯,没有缺胳膊断腿儿,更没有砂仁猪心,宇智波斑连带土的面具都没有强迫他重新戴上,也没有把他彻底关了禁闭。
只不过虚化状态罢了。
有点儿类似带土日常用来忽悠敌人的那种,明明看得到却打不着。不过斑大爷引导下的更厉害一点,带土的原版只是在被攻击的瞬间将被攻击的部分转移到异空间内,一旦无间隔攻击五分钟就会被破除;经过斑大爷引导的,别说区区五分钟,就是五天五夜都未必能破除得了,唯一的缺点是,虚化的主体不能再自行掌握是否穿越屏障的节奏。
也就是说,斑大爷没允许的话,带土别说戴上面具又忽然摘下来作妖了,连君麻吕刚刚做好的早餐他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