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秘史》何紫仁

35、急中生智（一）

　　已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开始纷纷掉落。若歌经常站在树下，随风飞舞的树叶飘左、飘右，飘上，飘下，最后缓缓落地。望着那树叶，她的心也渐渐得到平静。
　　随着十一月的到来，天气明显转凉，田间的忙碌也如气温的骤降一般减少不少。
　　若歌几乎看不到前田家人从田里回来时那汗流浃背的身影，所见得只是一张张欣喜的面容，看来今年是个丰收年。对于农耕者来说，喜莫大于丰收。
　　利久整日喜形于色，手执记录薄不时记录着粮食的收成。他时常在仓库忙碌，不断指挥着领民搬运粮食。
　　而丰收的喜悦过后，利昌却有了新的忧虑。他预料，明年的大战避无可避，粮食丰收故然为大战做了充足的物质准备，可他更希望大儿子利久参战以此来磨炼毅志，更好的继承前田家的家业。每当他看到利久忙碌于田间和仓库时，他不知是该为利久的尽职而喜，还是该为他身为武士的“不武”而忧。
　　一天繁忙过后，若歌和前田一家人坐在山坡上欣赏着远处的美景，感受丰收的喜悦。他们一面品茶一面说笑。忽然，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交谈。若歌起身，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下马，正向她这边走来。男子头发零乱，身上的衣服破旧且粘满尘土。一阵疑惑过后，她心中一喜，这不是藤吉郎吗？
　　若歌时不时的会想起他，没想到他会来荒子城。站在原地冲他挥手，发现他并不理她，只是大步向前走。若歌心中坏笑，跑过去想和他开个玩笑。刚来到他面前，却发现他面露紧张之色，面部紧绷。
　　她担心地问：“怎么了？”
　　他望着她，悲痛地道：“不好了，利家出事了。”
　　她心猛地一颤。可转念一想，嘴角上扬，拍一下他的肩：“又想匡人，这次骗不了我！”
　　他有些急了：“我不是开玩笑！利家杀了人，主公命他切腹谢罪。”话一出口，若歌便吓得瘫坐在地上，她脸色惨白，直直地看着他。
　　坐在山坡上的前田一家人看此状况也感到事有不妙，立即放下茶盏跑了过来，从藤吉郎口中得知利家的事后，利昌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阿辰夫人一听顿时抱头痛哭，利久在一旁一边安慰她，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怎么会？利家他怎么会杀人呢？若歌缓缓地站起身，望着在一旁痛哭的阿辰夫人。她实在想不通在她映象中温柔的他为何会杀人，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问藤吉郎道：“你可知他为何杀人？”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利家在执行任务时出了差错，把什阿弥误杀了。”
　　若歌焦急的问：“什么任务？”
　　“具体情况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紧张的道，“利家这个脾气。出事后，我当时便劝他和阿松夫人立刻离开清洲城。可他毫不理会，毅然决然的要见主公，说要请罪！硬是往炮口上撞！”
　　在一旁方才一语不发的利昌问道：“只因误杀一个僧人，主公就命他死吗？”
　　藤吉郎阴沉着脸道：“什阿弥虽是僧人，可他是主公大人父亲的侧室所生，所以……”他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了。
　　若歌心有不甘，抓着他的袖子，急切的问：“难道没有人为他求情吗？良之大人也在吧！还有……”她顿了一下，“还有他未婚妻阿松也在吧！为何没人为他说情！”
　　他摇摇头道：“怎能没人说情？不只是良之大人和阿松夫人试图去求主公大人网开一面，就连利家的好友成政大人也去了，可主公却毫不理会，还厉声斥责了他们。主公说杀了什阿弥就是死罪，谁要再敢说情，就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