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秘史》何紫仁

34、告别比良（三）

　　良之在门外等待多时，见她出来时的表情，断定所有事已被摆平，长松口气。良之未问她什么，只是和她静静的上车。
　　坐在返回荒子城的马车上。
　　若歌探出头去，窗外的景色一一掠过。远方，蓝天白云映衬悠悠的群山，近处，金灿灿的麦田如浪般在风中翻滚。这本是美景，可此时在若歌眼中却暗淡无光。一想到利家，她便倍感揪心，是她负了他。
　　“停车！”
　　良之的一句话把她神思拉回。她惊讶的看着他问：“怎么？不是还没到吗”
　　他站起身，轻声道：“你不想下车走走？”
　　两人一路都是沉默，加上方才和利家的谈话令她痛心，马车里的气氛早使她因憋闷而觉得喘不上气。听到可以下车，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跟着他跳下马车。
　　麦田中。
　　他们依旧是沉默。
　　若歌低着头跟在良之后面，始终与他保持两步远的距离。他步子很慢，显然是溜达的速度。而若歌却希望他快一些，越快越好，早些回去，早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她有些后悔方才同意下车步行，此时的气氛比车上更闷一筹。
　　已是申时，他的影子映在地面上长长的，部分露在道路上，部分淹没在麦田中。若歌抬头，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话要讲。也对，方才和利家的谈话内容他只字不提，反到让她觉得奇怪，更何况一直这样沉默也无济于事。“您是否有话要问？”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停下步子，转身望着她。她也随之停下，抬头望着他漆黑的眸子。两人依旧是两步远。
　　看着她半晌，他低声问：“你对三哥的情当真如此之深？”
　　她一时愣住，没想到他问出这样令她出乎意料的问题。她依旧望着他，因心中的紧张，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扣着。她想了想，过后重重点头：“当真！”
　　他眼中立刻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
　　“可我对他的情意，全然不是你们所想。”她使心境放平和，继续道：“我对他只是朋友间的以诚相待，无关风花雪月。”
　　他神色有所放松。“那你为何这样伤心？”他追问。
　　她缓缓的道：“不是伤心，只是不解。我不解为何自己的婚恋之事不能由自己做主？为何圣洁的男女之情要带上政治的枷锁？”
　　他差异的看着她，仿佛她的话才更令他不解。也许在所有人的眼中，说出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
　　若歌觉得无需解释，她笑着摇摇头，示意他忘记自己所说的，超过他向城门走去。
　　他紧跟其后，心如翻江倒海却依然保持沉默。
　　为何不让自己做主？如今，又有什么事可以让自己做主？即便自己向良之吐露真心，那又能如何？把浓夫人的亲信阿松和她分开，以缓解斋藤那一方的顾虑，全面应对今川。也许良之的用意就在于此吧！
　　手足相间几多仇，顷刻兴亡过手。
　　夹杂在兴亡之间的总有个“情”字，也许在身处乱世的人们眼中，无情则兴，多情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