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年华》K氏慢情歌

3、最深的痛苦

　　锦绣打来电话的时候，年华正在某家餐馆里旁若无人的肥吃肥喝。一个人点了三个人吃的食物。就着可乐，大口大口的。用锦绣的话说，吞。

　　写狗屁文章的人，对字眼的运用总是格外矫情和敏感。一个吞字让年华哈哈大笑。，用免提对锦绣说，妖精。难得我不折磨你，你却来折磨我？有事说有p放。
　　那边也笑，说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拜托别再写些无聊的同人文了。。。该发点有营养的东西了。
　　有营养？什么才有营养？年华哼了一声。
　　小说。。我帮你连载。。锦绣咯咯地笑，脸皮厚的人声音居然那么好听。

　　年华懒洋洋地。对着剩下的那半盘鸡翅没说话。

　　“我说。。整个京城放眼看看。。除了我章锦绣认可你之外。还有别的谁会理你吗？不就是会写点爱情小说嘛.那东西在网上都泛滥成灾了。能人辈出啊年华。。你老人家就别矫情了。。赶紧从网络回归到现实中来吧。。认真点做。出本书。。当回正经八百的作家不成吗？”

　　“章锦绣。我写东西可不是为了出名。”叹了一口气，年华不得不再次重申。
　　“是。是为了发泄。。为了发泄现实中得不到爱情的不满对不对？”锦绣依然笑嘻嘻的：“可是年华。。。很久不照镜子了吧？一餐饭照三个人食量的吃。。。身材还有的看吗？”

　　提到身材，年华长叹一声，彻底地被打败了。
　　这就是那妖精邀稿的麻辣作风。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比我酸？我比你还酸。比我狠？我比你更狠。

　　想当初年华还只不过是只游荡在网海里的小鱼时，因为经常写点酸不溜丢的文而被某妖精尖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如今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

　　从最开始单纯的编辑与写手之间的关系。年华觉得，随着时日的推移，自己和章锦绣如今已经到了一种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程度。

　　不能不迁就，又不能不讨价还价。
　　因为对方既是自己的朋友又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给自己饭吃给自己衣穿的金主。

　　古人管钱叫阿堵物。意即什么东西，表鄙视。
　　念中文出身的年华也曾想这么激荡文字。料不到在社会大学混了几年下来，如今竟然成了被钱鄙视的东西。

　　妖精说的好，这年头，没钱就是没自尊。没自尊还谈什么人不人的？
　　当时他们都喝高了。说完一起哈哈大笑。又连着干了一瓶红酒。然后睡在年华那狭小的公寓里，歪七竖八。毫无仪态可言。

　　因为喝了太多酒。那天夜里，年华几乎每半个小时就要被迫起来呕吐一次。后来干脆瘫在马桶边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以后，发觉章锦绣那妖精早就梳洗完毕，神气活现的上班去了。还良心发现的留了两片干巴巴的面包给她当早餐。

　　年华愤然：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边唠叨边从哪个旮旯又翻出一包辛拉面。有模有样的煮了它。又在面包上抹了点老干妈。这才就着泡面汤完成了一顿有点将就的早餐。

　　吃完饭之后才去冲凉。
　　边冲边想一天的安排。

　　先打扫房间，开窗开门的晾晾。
　　杂志上说单身女人的家总是有股味道。为了这个，懒得象猪的年华拼命养成了定时打扫房间的好习惯。
　　擦地板的时候一定要打开电视，把声音放的大大的。新闻也好肥皂剧也好，只需人声溢满整间公寓。走到哪个角落都被那热闹充满着。效果就达到了。

　　就象她在某篇文里提及的那样，很多时候，女人年华相当认真努力的生活着。当然，也有一些时候，写手年华是消极冷漠的。那样的情绪象毒药，能慢慢浸到骨子里去，直到让写的人看的人完全绝望。她明明都知道。却无力遏制。

　　人世最深的痛苦，来自于完全彻底的清醒。
　　安静下来之后，年华在电脑上敲下了以上一段话。
　　而后握紧茶杯。歪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