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003章 迎湘云贾母亲点戏 ...
-
赶巧儿宝钗进贾府的第二天。
黛玉、宝玉、宝钗、三春、凤姐、王邢二夫人等各人，都在贾母屋里坐了，赶巧儿今儿一块来给贾母请安。
一席人正说得话语浓浓，方听外头裔行丫头婆子轻快的脚步声，两个丫头便进来禀事，道是：“忠靖侯史府的史姑娘来了！”
“哎呀，这说到就到这下子可来得齐全了！老祖宗，这下子啊，就算我们全‘都’不乐，就单凭老祖宗，也要啊乐上个‘两三天’不可。这早盼晚盼的，终于连神明都显了灵，昨儿专程托梦给把史丫头叫过来喽！”凤姐本坐在贾母身边伺候着，一听外头来报史湘云来了，心里一想老祖宗可最是凑这个儿孙满堂的趣，便惯常的尖声刁半刁钻半撒娇口气儿双手轻扶了贾母的手，在贾母身上撒娇道。
“看我把凤丫头给惯的，这都怪我！说话今儿来连对我都给带刺儿。哪天看我不打她屁股不可！”又是湘云来，又是凤姐打趣，可把贾母乐得笑眯眯地脸上绽放开一朵灿烂花儿来，更是宠溺凤姐。贾母儿孙满堂，荣华富贵尽享，固是十分心宽体胖，身心体格健朗，朝着大家对凤姐朗声娇责道。
“老祖宗，小的不知冒犯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就是！”凤姐“哎哟”一声笑倒在老祖宗的怀里，“只求老祖宗饶了小的，小的今后再也不敢就是！”
“耍贫嘴的‘凤辣子’！”贾母被凤姐着一闹，笑得更是开心，凤姐这一闹也逗得大家开心，屋里顿时笑成一团。
还没等众人赶得及去迎接，门边的两个婆子撩起珠子花门，便见湘云朝着宝玉、三春直来，嘴里娇嗔着微骂“没娘心的，只顾你们开心，就不记得也分我一份了！”
这里话音未落，只见那湘云又扑到贾母身边，靠近贾母怀里，娇嗔道：“老祖宗也不记得想我，我可是想死老祖宗了呢！我在那边有没趣，”
湘云正想贾母抱怨着，叹她眼尖，一眼认出三春旁边宝玉旁边多了两个神仙似的美人，她倒是没见过的，却是两个模样气质异常出众显眼的让人有一触难忘之魅的年轻女子，靠三春坐着的风韵丰腴，贤静多才，冰肌雪肤，望之叹慕。靠宝玉坐着的则两弯似蹙非蹙柳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才情姿色见之忘俗。只是那愁、那态、那病、那弱，又似有似无地带出着她感情的敏感、细腻，求善求美，天生出一段孤高自许、目下无尘，似乎她与那些个个常人之间，天生隔着一段无可跨越的距离，而难以让人如亲近前者那般亲近。
湘云已注意到屋子里新增加的几两个，便把话题转到着两个新增的美丽女子上来：“老祖宗在这边倒好，又是哪里来的这两个天仙似的姊妹，就只顾你们乐了，哪里知道我一个人在那边多么了然无趣！”
贾母见了这个率真活泼的小丫头心里喜欢，见湘云又认到黛玉、宝钗两个，便乐着指着宝钗给湘云介绍：“这是宝丫头，你得管她叫宝姐姐。”又指着黛玉给湘云介绍到：“这是林丫头，你也得管她叫林姐姐。以后在一块相熟了，就都好了。”
湘云便和黛玉、宝钗姐姐妹妹地相互厮认了。
王夫人便起身拉了湘云用慈爱的目光细细看了，道：“这丫头，家里又没有个可玩的人，闷在家里，可把她给闷坏了！今儿难得大家都来得这么齐全，老太太，不如索性派人去请了宝玉他姨太太过来，赶巧今儿扬州来了一个戏班子在我们园子上，老太太不如做东，请我们大家看戏去，也算是给史丫头接风洗尘不是？”
贾母便笑道：“这倒真是了。苏杭地区戏味儿好，我们也不妨赶上那一遭去。史丫头啊，你就不要再怪我独落了你去了哦，你林姐姐、宝姐姐来，都没有这个美差来的！”
湘云便娇嗔道：“我就喜欢这个，要我饶了大家可看那大家点的戏儿合不合我的味口了。头一遭，老祖宗要为我点一出。”
贾母被湘云这一娇嗔，笑得两个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儿，便依了湘云道：“好好，都依史丫头的。今儿个看戏，大家都要以史丫头为大就是了。”
“这样啊，老祖宗不妨让人把那戏子们请到梨香院去。一来，那儿宽敞，又有上好的暖阁；更是姨太太在那边也不用劳顿了过来，只让人置了上好的果子美酒去，大家一块乐着，岂不便宜？”凤姐上前献策道。
贾母便笑，“是了，是了。在这边倒不比那边清净，我们正好好生看戏便是。凤丫头这个主意出得好。大家就动身去吧。鸳鸯，”
贾母说着吩咐身边的鸳鸯道：“你且去跟姨太太说一声，我们随后就到。”
“是！”鸳鸯应了，娓娓地出门去。
众人也即便起身，一干想梨香院走去。
待贾母、宝玉、黛玉、宝钗、三春、湘云等众人到了梨香院，扬州来的那些个戏子们已在临时用来唱戏的一个宽敞高台子后候了，高台子后的梨花暖阁中也早设好一应器物制备，却有五张紫檀木的精细大桌子围桌摆放了，中间一张独是用来放香炉的荷叶滚边案，以其为中心四面各设一张相同样式的大古红木桌。
只见桌上各样设计是：荷叶滚边案上放着的是一个一半擂鼓大小形状的古色古香一个纹龙绘云柱青铜镂空空心鼎，鼎内争燃着御赐的宫廷百合香，鼎上面则置着一方小盆景的吐香器物，近一见却是一座青玉龙，那玉质细腻，质地极匀且润，又龙身无比通透，口里却叼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青色玉珠，丝丝缕缕的百合香气正自龙口袅袅升出，那香味儿极轻且浅，似有若无，就是对那花儿、粉儿过敏的人嗅了也是不要紧的；那荷叶滚边紫檀木案四面红木大桌子上，每桌上都置着十多个绘着粉色红莲的上好白瓷杯碟，褐色描荷熨绘，又各置了十几盘鲜艳美味的各个时令果子干或是果脯，还有各人口味的甜点，都细心雕刻成各种花卉的形状，琢以为型，可谓色香味俱全，期间桌中央一个烧着红彤彤旺炭火的小火炉，见火炉上正热着的，是成年采集梨花1蕊酿制的十年陈酿，清远香气，更是诱人。
贾母一干等行至暖阁前，见暖阁独特的梨花格子窗户里直飘出一股香来，不禁闻香皆醉。
凤姐扶了贾母在前，众皆闻香止步，贾母不禁道：“这儿好！”说着，领着众人便都入了暖阁。
众人各各安位坐下。
此时，却有琥珀、袭人、莺儿、紫鹃等个人丫头拿了暖手小暖炉来，送到各自主子手里。鸳鸯自是接了琥珀的小暖炉给了贾母。
一时薛姨妈也到了。
凤姐儿便要给众人倒酒，“嗯！今有良辰、美景、佳朋、赏心、悦事、美酒、美食，此次大家可要不醉不归！”湘云一杯干净。
宝玉见了，是此等乐事，便是早附和了去，也一杯喝尽了。
“‘二’哥哥果然可称知己一个也难求！”湘云用她那天生就有说话咬舌的习惯叫着宝玉，见宝玉随自己也干了，便是更来了兴致。
一时众人见宝玉暴饮，上次宝玉不知去哪里也是喝醉了，大病了一回，众人又是怕他再犯，又是劝解开来；女子们又是嬉笑不止，李纨也在一边笑个不住，怎奈这些歌丫头片子、龙王神仙都到一处，恁是没法子不让人快乐开来。
正嬉闹着，见有人递过戏单来让奶奶们点戏。
凤姐接了递给鸳鸯手里，鸳鸯给贾母拿了，贾母却笑着故意拉长嗓子道：“今儿史丫头最大！”
说着，贾母把戏单让人递给史湘云去。
湘云哪里肯依，抢了戏单就往贾母这边来，挨在贾母身上就是亲昵一句：“说老祖宗要给我亲点一出，还算是给我接风洗尘，怎知这说话却不算话来的？以后，我也只管你们叫做扯谎的，离了你们去！”
贾母可给湘云一闹闹得乐坏了，见宝玉黛玉也是笑作一团，宝钗、薛姨妈等，三春也是笑个不住。
宝玉还乐得将那筷子上的嘴巴前的一块杏仁脯掉到了酒杯里，宝玉便笑道：“都是史妹妹若的，可又白白糟蹋了这美酒佳酿了！”
湘云缠着贾母点戏，狠狠白了宝玉一眼，也不作计较。
贾母便道：“好丫头，我本是疼你才让了你点戏。若是硬是让我点，岂不又是便宜了我了去。”
湘云便道：“老祖宗只管点一出我爱听的。”
说着贾母便点了一出《周瑜赤壁苦肉打黄盖》，知道这个湘云爱听。
只见一色花脸摇花旗绕场而过，上场的却是两个女画男妆的小旦，动作唱腔却都是细致一流，流畅而抑扬顿挫，睁眼头足间，一动一顿都悉有神韵，是金陵本土难见的好戏。
众人皆乐，鼓掌不止。
后各自又点了几出、、、、等戏文命戏子们一一唱来。
期间有个小戏子，名唤龄官的，唱的最好。贾母高兴，又命人多赐赏钱果子绢布等物。
那小戏子龄官便在戏台上恭恭地给贾母行谢礼。
凤姐儿见了，忍笑不止，笑道：“你们瞧戏台上那人看着像谁？”
众人一时惊奇，也都探着眼睛观望。忽而心里明了，却各各不说。只有湘云丫头一口而出：“那不是林姐姐的模样儿吗？”
“哧！”的一声，经湘云捅破那张纸糊的，宝玉、贾母、宝钗、三春、凤姐都忍不住笑将出声。
黛玉见自己是来给众人取笑玩乐的，一嘟嘴气巴巴的就站起身，气嘟嘟地自觉好生委屈，又没有个说处的，几颗泪珠就滚滚地淌了下来。
黛玉用绢怕子拭着泪，丢下一句“我是来给你们主子小姐取笑了来的！”就转身呜呜咽咽抽泣着走开了。
人是伤心，强忍更痛。黛玉战栗着单薄的双肩，微颤颤离开，紫鹃替主子难过，也愁着眉尾着黛玉走开。
湘云见黛玉那那话来隐喻自己无礼，她笑黛玉本是无心，也觉得没意思，大骂一句“你们就是这里的主子上等人了，人家是该打骂的奴才人，随你们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一把来踢开了两散去！”
众人见本是一件小事闹开，赶紧来劝。
宝玉劝湘云不是，走不是，留不愿，平素倒是与黛玉素最好，亲近些，也不枉黛玉待他是个知心知情的人，知黛玉细腻心思，怕黛玉难过伤坏了心，一句“林妹妹”也随着黛玉身后追了去。
黛玉走后，大家也觉得没意思，听了一曲戏后也各各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003章 迎湘云贾母亲点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