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白银之吻

94、森屑（十七）

　　“你没必要和他一起去死，生活还是和在乎自己的人一起度过更有意义。”
　　西鸟羽进介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怀表，闻言抬起头道：
　　“他拯救过我……他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尽管这理由很无理取闹。”
　　是他告诉了我，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奴隶了，我现在是mafia。
　　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贪图一切活着的美好，不用非得为什么大义去死。
　　“你不懂每天倔强地活着，夜深人静时却总在拷问自己，弃众人于不顾，不肯牺牲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自私的那种煎熬。”
　　“你也不懂那种被人驯化成奴隶后尊严尽失的悲怆。”
　　西鸟羽进介静静道：
　　“我知道他无情、冷酷，又唯利是图，我一直清楚这一点。”
　　说着他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不过那又如何？”
　　“是他抓住了我的手，他是第一个把我从那种地狱里拯救了出来。”
　　“不管他是人也好，是魔也罢，我都要去救他。”
　　“你这不是去救他，你这是陪他去死。”男人定定地看着西鸟羽进介，“我的异能，你们在梦中的时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普通人在梦中度过了一生，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只过了一小时就死掉了。”
　　“你们异能者可能支撑得时间更长一些，但我猜测不会超过一天。”
　　“你们可能等不到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来就死掉了。”
　　我不是异能者，西鸟羽进介在心里默默道，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说：
　　“我相信太宰。”
　　“他不擅长武力，我要去帮他。”西鸟羽进介转身就离开了。

　　森鸥外看着西鸟羽进介手上那块镶着一半花边的铜表，瞬间怒火冲天。
　　他手指颤抖着把怀表翻了过来，只见上面有一弯轮廓蜷曲的月亮，青白色，有一种神秘气息。
　　“和我手中的怀表是一对是吗？”森鸥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冷冷地问西鸟羽进介道。
　　西鸟羽进介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他说一对怀表有什么作用了吗？”森鸥外语气冰冷地问道。
　　“……可以让我们进入同一个梦境。”西鸟羽进介小声道。
　　森鸥外的怒火弄得他有些害怕了，他抬头看了眼森鸥外暗紫色的眼睛，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你还害怕？你还知道害怕？”森鸥外一把扭过了他的脸，冷冷道，“怎么西鸟羽君，你不是很为自己敢于违抗命令而骄傲吗？”
　　“我没有，”西鸟羽进介被迫仰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怯怯的，“我只是担心你武力不够，在梦里可能会出事。”
　　他刚说完就听到旁边传来噗嗤一声笑。
　　是森鸥外身边的爱丽丝笑了。
　　西鸟羽进介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耳根也泛红了。
　　森鸥外的火气被爱丽丝一打岔，也起不来了。
　　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些无奈叹息道：
　　“你就没想过梦里和现实会有所不同吗？”
　　“比如你可能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也、也是，”西鸟羽进介看着森鸥外神情变得羞愧，“是我欠考虑了首领。”
　　当时只想着一定要来找他，满脑子都是不能让他一个人，结果把事情搞成这样了。
　　他似乎把事情搞砸了，西鸟羽进介心情渐渐变得沮丧。
　　尤其是森鸥外下一句说道：
　　“你如果折在这里，平白让组织多了损失。”
　　西鸟羽进介更加羞愧了，同时，一种被当做物资计算的难受，莫名地折磨着他的心。
　　他忍不住抬眼看向森鸥外，森鸥外被他盈盈又忧郁的眼神弄得一愣，轻声道：
　　“……怎么了？”
　　“你对别人也说得这么赤luo吗？还是只有我？”西鸟羽进介嘴唇动了动道。
　　森鸥外垂眸看着他，心情震荡，嘴上却还是很冷酷：
　　“因为太宰君他们都没有你愚蠢，我自然不需要如此耳提面命了。”
　　西鸟羽进介的眼睛瞬间黯然下来。
　　森鸥外捏着他下巴的手顺着他的下颌线摩挲了一下，继续轻声道：
　　“也就只有你这么傻，特意前来送死了。”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西鸟羽进介挣脱开他的手，别过了头去。
　　森鸥外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西鸟羽君，你又忘记了我是首领了是吧？”
　　“反正我从来也不听话！”西鸟羽进介生气道，“我只是一个被计算的数据而已，要什么紧？！”
　　西鸟羽进介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明明知道森鸥外是什么人，但可能人就是这样贪婪吧，总在期待不可能有的回应。
　　“你是在跟我耍脾气吗？”森鸥外道。
　　西鸟羽进介低着头不理他，他紧紧捏着手中的铜表，坚硬的表壳硌着他的手心，西鸟羽进介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西鸟羽君，不要闹了，现在该研究一下怎么解开这个异能了。”森鸥外冷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西鸟羽进介踌躇了一下，他知道森鸥外说得没错，现在确实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于是他转过了身，却看到森鸥外正垂眸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有一种静谧又内敛的情愫在脉脉流动，森鸥外那种上位者的气势收敛了起来。
　　好像为谁刻意收起了一身天生的刺芒。
　　西鸟羽进介不知怎么的心波一荡，本来要和森鸥外讨论如何解开异能的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仰头静静地和森鸥外对望着，两双不言不语的眼睛看着彼此似乎在说着无数喃喃的絮语。
　　像是无法说出口，只能无奈地期待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情。
　　“你要是能乖一点就好了。”森鸥外低头看着他轻声道。
　　“可我骨子里就叛逆的。”西鸟羽进介别过了头。
　　从小到大就要各种争气，但是这种争气不是去抢夺什么财富权势，而是人人都拥有，自己却要拼劲全力抓住的尊严性命。
　　自己没得选。不争，就要做狗，不争，就必须去死。
　　“我知道。”森鸥外抬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我没怪你，这是我的私心而已。”
　　西鸟羽进介忍不住心中一动，回过头来看着他，森鸥外被那双如镜子般的湖面看得心旌震荡。
　　“西鸟羽进介。”森鸥外抬手捧起了他的脸，他暗紫色的眼眸闪烁着一些微不可察的情愫，像是在竭力忍耐。
　　“你知道的吧？今天你可能会死的。”
　　“你要是再谴责我让组织凭白遭受了损失，就算你是首领我也要一拳打在你脸上。”西鸟羽进介看着他，眼一眨不眨道。
　　森鸥外垂眸笑了一下，又抬眼看向他：
　　“我只是担心你后悔，毕竟西鸟羽君一直在努力活下来吧。”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谁叫我愚蠢呢。”西鸟羽进介哼了一声。
　　森鸥外一阵轻笑，西鸟羽进介却莫名觉得自己脸颊发热。
　　森鸥外平常也经常笑，虽然他对自己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对其他人，他本来就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温和首领，脸上时常挂着微笑。
　　但今天的笑就是让西鸟羽进介觉得有所不同。
　　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暧昧。
　　西鸟羽进介内心有些慌乱，身体也不自觉想要后仰，远离森鸥外，却被揽住了腰一把带了回来。
　　“首领！首领。”西鸟羽进介惊慌地看着森鸥外近在咫尺的面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或许是把森鸥外当一个冷漠的长辈的？但森鸥外现在的举动又让他心脏一阵乱跳。
　　西鸟羽进介在这种慌张中，胡乱道：
　　“首领，我们可是要死了！异能！那个怀表异能！”
　　“那件事等会儿再说。”森鸥外轻声道，他温柔的吐息扑在西鸟羽进介唇上。
　　森鸥外惯爱喝红茶，有一股馥郁优雅的香气直扑西鸟羽进介的面来，西鸟羽进介话头一顿，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森鸥外察觉到身后爱丽丝警告他一般狠狠捅了他一下，森鸥外面上冷静，心绪实则一片混乱。
　　他知道自己不该靠近西鸟羽进介的，自己之前的举动已经奏效了许多，自己现在不该靠近他的。
　　但看着西鸟羽进介被自己强抱在怀里，这个傻乎乎为自己赴死，却哀伤纯净到如同一片凛然的新雪一般的人。
　　森鸥外有些理解西鸟羽进介那些追求者疯狂到前赴后继的心情了。
　　毕竟美好谁不想占有呢？更何况他是如此一个时时刻刻努力用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日复一日疼痛却鲜活地活着的人。
　　西鸟羽进介是这个理所当然地麻木着彷徨着、堕入黑暗的横滨的光。
　　森鸥外看着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贪婪。
　　森鸥外看着西鸟羽进介无所适从的眼睛，明白他恐怕距离真正爱上自己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森鸥外的绅士永远是只停留在表面上的。
　　森鸥外决定擅自给西鸟羽进介加个速。
　　“西鸟羽进介，”森鸥外轻声念着他的名字，“西鸟羽进介。”
　　“别，什么都别做，”西鸟羽进介的眼睛湿润了，“求求你了首领。”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对你不是那种感情的。”
　　“你总是在强迫我，不管为了我好也罢还是不好也罢。”
　　“但是这种事，我不想被强迫，求求你了……”
　　森鸥外唇角勾起：
　　“西鸟羽君难道是在怪我吗？”
　　“难道是我让西鸟羽君主动回来陪我赴死的吗？”
　　是你自己啊，西鸟羽进介。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
　　西鸟羽进介彻底慌了起来，他像只已经被抓住的小鸟一样扑棱着翅膀想要挣扎，但森鸥外握着他腰的手越来越紧让他一阵六神无主。
　　“张嘴。”森鸥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命令道。
　　“首领、首领不该下这种命令！”西鸟羽进介慌乱地摇着头。
　　“我是首领还是你是首领，我是首领我说了算。”森鸥外戏谑地笑了一下。
　　接着，他手指灵巧地绕到西鸟羽进介腰窝处，巧妙地一揉，西鸟羽进介猝不及防软了身子。
　　西鸟羽进介泪眼朦胧地跌在森鸥外怀里，嘴唇微张，像是在邀请着森鸥外这个微笑着的恶魔一般。
　　森鸥外神情有些悠仁，如有所料地低下了头。
　　西鸟羽进介几乎都能感到他唇舌捕捉住自己的气息了。
　　这时，两人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咔哒”一声响。
　　是指针响动的声音。
　　接着两人眼前就是一黑。
　　西鸟羽进介瞬间心情一松，然而他却听到森鸥外哼笑了一声：
　　“……等会我保证会收拾得你更狠。”
　　西鸟羽进介心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