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森屑（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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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优解绝对不包括搞办公室恋情，和部下的恋爱是一种负债。」
西鸟羽进介看着森鸥外微笑的表情，看着他在玻璃柜上近在咫尺的模糊倒影，恍惚间觉得森鸥外是穿过镜面来到人间的恶魔。
“首领。”西鸟羽进介抿唇，单膝跪在了地毯上。
轻轻的脚步声在他面前响起，一双棕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他面前，踩在红底金花的地毯上。
猩红色的地毯，金色奢靡的金花呈圆形向四面八方绽放着，四周有黑色的长方形边框。
优雅的暴力，华丽的血腥，这就是森鸥外所代表着的港口mafia。
西鸟羽进介随着他靠近，像一只没有了思维只剩本能的鸟儿一样，身体因为或是焦躁或是恐惧颤抖了几下，接着就被捏住了下巴。
西鸟羽进介被迫抬起头，下颌传来的被钳制的巨力让他心头忍不住窜起一股火。
西鸟羽进介顺从地看着森鸥外，没有什么焦距的褐眸燃烧着黯淡的白色火焰，他仿佛时时刻刻沉浸在一种迷茫中，对于自己的痛苦有着一种不自知。
心底崇拜着的前辈可靠形象一朝倒塌，西鸟羽进介一下子就无所着落了。
或许这就是孤身一人的下场。
森鸥外俯视着他，漫不经心地歪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来：
“虽说以前就注意到你有这个毛病，但西鸟羽君果然不愧是先代心中的奇迹——”
“连愚蠢都如此登峰造极。”
西鸟羽进介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想动手？觉得我说的不对？”森鸥外唇角微勾。
“……奴役我难道还不够吗？难道我连支配自己的金钱的自由都没有了吗？”西鸟羽进介咬牙。
他看着森鸥外的眼睛。不同于那天森鸥外带着爱丽丝来到自己家里时，白炽灯光明亮下的颜色，他的眼睛看起来不再是一种猩红色色了，而是一种幽暗的紫色。
这种心机叵测的感觉让西鸟羽进介不禁想起了太宰治，他的学生太宰治的眼睛也是这样，仿佛棕黑色的恶意泥沼……
“嗯？”森鸥外闻言歪着头，挑起一边的眉毛打量了他一下，随后又垂下眼轻笑了一声，“你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从那个伏黑甚尔也好，先代也罢，你似乎总是需要一个引导者，不论他善也好恶也好。”
“真可悲，西鸟羽君似乎总是无法自己活下去呢。”
西鸟羽进介紧紧地握着拳头，低声道：
“你怎样评价我我都无所谓，但你至少不能褫夺我的生活自由。”
“首领，请解冻我的账户。”
“你要抗命吗西鸟羽君？”
“我只是争取我应有的自由。”
森鸥外却笑了：
“西鸟羽君是在以干部身份向我争取吗？”
他语气温和，声音优雅又低沉，听起来有种彬彬有礼的绅士感，然而西鸟羽进介却听出了一股嘲讽的味道。
他终于忍不住了，怒道：
“森医生！”
森鸥外突然拍了拍他的脸颊，迫使他闭了嘴。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把这个‘情人’身份继续下去的，西鸟羽君。”
“虽然你不如太宰君那样聪慧，但也不至于像芥川一样莽撞，不然也赢得不了先代的宠爱。”森鸥外微笑着弯下腰，俯身靠近他，紫红色的眼睛看着他，恶魔般残忍。
“你知道的吧，宠物，是没有自己的自由的，它有的只是主人的施舍。”
“豢养你，消耗你，”森鸥外微笑地看着面如沉水的西鸟羽进介，“我知道你听了很不悦，但是理智行事是一个首领永远必须做的事。”
“别想了，西鸟羽君，你再可怜我也不会对你留有半点私情。”
西鸟羽进介闭了闭眼睛，有些自嘲道：
“明明摆脱了先代，所有人都得偿所愿了，却只有我，仿佛还留在那个黑暗的过去。”
“仿佛什么封建余孽一般。”
森鸥外却笑了笑，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捻起他黑色的领带，仿佛牵着什么动物缰绳一般直起身：
“不对哦西鸟羽君，你确实已经不在先代的那个时代了，但是——”
西鸟羽进介随着领口的领带被慢慢扯紧，被迫仰起了头，他看着那双暗紫色的眼眸深处涌出了一股绮丽的猩红色，耳边是那人不急不缓的优雅的声音：
“西鸟羽君现在还是我的狗吧？”
西鸟羽进介看着他的眼神瞬间怒色闪烁，然而森鸥外却猛地往后一扯他的领带，扯地他身子往前一倾——
“你最好乖乖忘记你的兄长，连同先代一起。”
“西鸟羽君，现在牢牢掌握着你的人，是我。”
森鸥外微笑地看着他，内心却是一片冷漠，他看着西鸟羽进介努力压抑着怒气，冷冷地问自己：
“你到底想怎样？！”
“我已经说过了，”森鸥外顺着黑色的领带看向他被怒火点亮的冷淡的面容，“忘记你原先的主人们，首先从伏黑甚尔开始。”
“他不是我的主人！”西鸟羽进介看起来生气了，褐眸灼灼地怒视着他。
“是吗？”森鸥外轻笑，“那他怎么还在影响着你？”
“我没有！！”西鸟羽进介低吼道，“你不能要求我改正一件根本没有存在的事情！”
森鸥外却突然冷下了神色，紧接着语气冷淡道：
“可是他还在影响着你。”
“西鸟羽进介，你在模仿着他，那个因为自卑而痛苦，因为痛苦而试图靠金钱逃避的男人。”
“……我不想听你这些歪曲的结论，”西鸟羽进介脸一下子白了，“我花是因为我想花！”
“把我的钱还给我……唔！”西鸟羽进介颤抖地喊到一半，突然被强行捏住了下颌。
森鸥外或许是为了惩罚他，故意紧紧地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唇瓣，闭不上嘴，脸颊泛酸地被迫向这个男人展示着自己柔软的唇舌。
“嗯嗯……这幅硬气的模样真是漂亮，想必那些被你杀死的异能者应该很喜欢吧，”森鸥外笑得宛如恶魔，“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不管愿意不愿意，只能像只雏鸟一样向我乞食。”
“唔悟……”西鸟羽进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在愤怒还是恐惧。
“生气了？”森鸥外笑，然后抬手，牙齿咬下白色的手套。
西鸟羽进介眼睁睁地看着一只修长优雅的手，不急不缓地靠近了自己的唇，似是思索又似是挑逗地在自己唇角揉搓了一下——
然后毫不留情地在自己口中搅拌起来。
“哈……哈……”西鸟羽进介泪眼朦胧，试图怒气十足地瞪着他，可是他连单膝跪在地上的腿都在发软颤抖。
森鸥外却始终是那副笑容极浅，似有似无的样子：
“西鸟羽君，你不仅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也完全认不清自己的能力呢。”
森鸥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体贴又温柔的苦恼，然而西鸟羽进介被他粗暴的动作带出的晶莹的涎水，很快涩气地打湿了他的手与西鸟羽进介的下巴。
“你要清楚，哪怕单论年龄，我今年三十有三，而你却只有可怜的十九岁，”森鸥外温柔又宽容地看着他，“西鸟羽君，你在我面前还稚嫩得很呢。”
“你现在唯一栖身的地方只有组织了，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你可以挑衅我呢？”
西鸟羽进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喘得厉害，恨不得咬森鸥外一口，但事实却正如森鸥外所说，自己唯一的栖身之处就是组织了。
如果组织抛弃掉他，他就无处可去了。
……该死的，该死的，他的家呢？他曾经也是孩子！
哦，对哦，后来妈妈去世了，他被父亲和爷爷给卖掉了。
自己早没有家了。
森鸥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只因为疼痛乱发疯的鸟儿，玩弄玩弄着着他，却突然发现他落下泪来。
然而森鸥外却没有什么心软的意思，他和太宰治不愧是最相像的师徒。
太宰治在训练芥川龙之介的时候，因为他迟迟学不会，不耐烦地微笑地打他耳光。
森鸥外虽然也不耐烦，但他没有太宰治这么直接，也不像太宰治那样，行为太有个人的情绪色彩。
他看着西鸟羽进介，心底的一个声音，淡淡地告诉他，西鸟羽进介已经平静了下来。
西鸟羽进介不会再闹了。
自己似乎戳中了西鸟羽进介的痛点。
「栖身之处」吗？森鸥外若有所思地抽-回手指，却感到指尖一阵细微的刺痛。
这种刺痛没有多么痛，那种感觉很微妙，仿佛有一朵白玫瑰，猝不及防用茎叶上的尖刺，在他心脏上轻轻撩拨了一下。
森鸥外看着西鸟羽进介跪在自己面前，被玩弄得一塌糊涂，却狼狈又愤怒地看着自己，瞬间心旌一动。
他有些明白，组织里为什么那么多部下追捧西鸟羽进介了。
暴徒最了解暴徒。
平心而论，西鸟羽进介被玩坏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忧郁而冷淡的美人，只能红着眼圈又哭又叫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西鸟羽进介服软了。
“在我成为你心里的主人前，你的一切私生活开销都要遵从我的引导。”
“西鸟羽君，我不容许你自己花掉任何一分钱，不管是从哪里来的。”
森鸥外在下达了一系列让西鸟羽进介双眸喷火的命令后，还强令他去工作。
调查租界新出现的组织，这个黄金地段的组织的行为已经影响了港口mafia的利益了，需要把它们全部清除掉。
这项任务有异于西鸟羽进介平时单纯的杀杀杀的任务，任务的前半部分需要智力的调查。
西鸟羽进介有些惊愕又困惑地偷偷打量着森鸥外，森鸥外却只是笑得滴水不漏。
“去吧，西鸟羽君，如果你失败的话，你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森鸥外看起来竟有些期待。
西鸟羽进介黑着脸走掉了。
森鸥外看了眼他离去的方向，回忆着他刚才脸上的两行清泪。
西鸟羽进介不愧是先代看中的宝贝，连哭也动人。
哪怕西鸟羽进介没有那一身过人的本事，仅凭一颦一笑，也照样会有人为他前仆后继。
当然，这些人中是不会包括他这个首领的，首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其次的原因是——
“爱丽丝酱~我们去逛街吧~我可以给你买可爱的小裙子哦~”森鸥外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正在画画的爱丽丝。
“不要！！！”爱丽丝生气地叫道。
其次的原因，是他只喜欢十二岁以下的幼女。
这是因为他当年没能成功利用十一岁的与谢野晶子，建立起自己的不死军团的原因。
上次，他失败了，并为此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悔恨。
比照着年幼的与谢野晶子重新设定的爱丽丝，就是他梦寐以求想要实现的梦想。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上西鸟羽进介的。
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西鸟羽进介去了租界调查，他首先去了人员最贫困混杂的擂拨街。
西鸟羽进介走在到处都是碎石子的街上，察觉到街道两旁有人或明或暗地打量着自己。
那些目光或恐惧，或阴邪，或狡猾，或憎恨。
总之不是些什么好目光。
这里是遗忘之地，是绝望之地，是堕落着地。
而且，更重要的是，不同与芥川兄妹待过的名为「炼狱」的贫民窟，这里竟看不到一个孩子。
……孩子们都去哪儿了？
西鸟羽进介正想着，突然见到巷子里，两个孩子正与三四个成年人扭打，地上散落了一地劣质药物。
西鸟羽进介一见，眼睛一亮，劣质药物，贫民窟，暴利。
西鸟羽进介捏捏自己空瘪的钱包，刚刚下楼的时候太宰治突然一脸兴奋地扑过来冲他卖萌，要他钱包里的现金买绷带。
现在他真的急需一个来钱的筏子。
西鸟羽进介内心空虚如蚂蚁噬咬，他真的好想花钱。
而他在看到两个小孩时，一瞬间，心思活络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森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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